顾寒江抚须道：\"修仙门派超然于世。\"他摇头轻叹，\"鲜少现身江湖，唯有当年的蜀山派例外。\"目光悠远，\"魔教之乱后，蜀山封山结印，自那时起，御剑术便几乎成了传说了。\"
越今朝眼中闪过赞叹之色：\"我觉得，前辈这块奇石应该比御剑术厉害多了。\"
顾寒江目光悠远：\"这是家师所传之物。\"
越今朝轻抚下巴，心中暗笑：\"呵呵，是那位背不出书就画花脸的师父么……\"他展颜道：\"前辈的师父好像是个很有意思的人。\"
\"是啊。\"顾寒江望向翻涌的云海，回忆道：\"初见面时我尚不到十岁，在湖边见到师父和师娘自云来石上下来，还以为是见到了神仙。\"他唇角微扬，\"他们教授了我很多东西，可惜几年后，师父师娘便离开了，临别时赠了这云来石给我，此后再无音讯……\"
明绣款步而来：\"师父，已到无垢了。\"
顾寒江缓步走向她。越今朝环顾四周：\"无垢？\"
\"叫大家过来吧。\"顾寒江吩咐道。
众人聚拢后，越祈歪着头：\"顾叔，你叫我们来看什么？这什么都没有啊。\"
顾寒江摇头，转身抬手，无垢钥环骤然绽放光华。霎时间，空中浮现出一个巨大的水球，表面泛着梦幻般的光晕，周围萦绕着灵力波纹。水球内部缓缓旋转，仿佛蕴含着无尽生机。
居十方瞪大眼睛：\"这是什么？！\"
\"此乃泉眼无垢的入口。\"顾寒江解释道。
越今朝眉头微蹙：\"……泉眼无垢？\"
\"世间众生分为神、仙、人、鬼、妖、魔六族，分居于六界。\"顾寒江娓娓道来，\"其中神、人、鬼、魔四族各据一界，而仙妖两界实为天地间众多洞天福地的统称，气清为仙，气浊则为妖。\"
越祈困惑地眨眼：\"这跟这个大水球有什么关系？\"
顾寒江转身：\"相传盘古大神创世。\"他轻抚长须，\"身躯化为六界山河，血脉则化为天地灵脉。\"凝视钥环，\"其中蕴含世上最纯粹的灵力。\"继续道：\"灵脉之中，有九处灵力极盛之地，名为九泉，分处六界，这无垢便是其中之一。\"
居十方挠头：\"六界我还多少听说过一些。\"他困惑地摇头，\"这什么灵脉、九泉……我可是一点印象都没有。\"
顾寒江望向无垢：\"上古之时，神农发现九泉灵脉之后我担心各族觊觎其中能量引发灾难，便秘而不宣。\"他声音低沉，\"千年后，各族因私欲而争端不断，最终演变成祸及六界的大战。神农为防九泉遭受波及，便将其入口封印。\"
越今朝思索道：\"……那前辈是怎么知道这些的？还有你手上那个镯子是？\"
顾寒江凝视钥环：\"神农取天地灵物为引，制成九个钥环，可以其开启封印，进入泉脉；并将钥环授予九名守护者，命其守护九泉。\"
越今朝抱臂：\"这么说……那您的祖上一定就是守护者之一了？\"
\"九泉钥环并非世代相传，\"顾寒江摇头，\"而是由上任守护者传于自己选中的继任者。\"顿了顿，\"若守护未交出钥环便死去，则钥环会变为普通手环一般认为直至遇见下一名有缘之人。\"他轻抚下巴，\"不过神农已是上古传说，九泉守护之事亦早已湮没无闻，如无垢这般仍旧有人守护，恐怕才是异事吧。\"
明绣低垂眼帘：\"既然如此，何必还要守护？\"
居十方挠头：\"那，九泉是哪九泉啊？\"
\"雾魂、无垢、春滋、毒瘴、热海、照胆、龙潭、寒髓、炎波——此为九泉。\"顾寒江如数家珍。
越祈突然一怔：\"……热海？\"她低头暗想：\"昭言问过我这个，可是，我答应过他，今朝不问就不说的……\"
越今朝沉思片刻：\"看来，前辈说的三年前的奇事，跟九泉有关了？\"
顾寒江点头：\"正是。\"他转身面向无垢泉眼，钥环绽放耀眼光芒。环形波纹激荡而出，水球剧烈震颤，无数水流奔腾涌动，最终轰然爆散。漫天水雾中，天空泛起层层涟漪。
闲卿异眸微眯：\"原来泉眼是这般景象。\"他抱臂赞叹，\"我虽有耳闻，亲眼目睹却还是头一遭。\"
\"九泉形态各异，\"顾寒江摇头，\"泉眼也各不相同，非人能想象。\"他对众人示意：\"随我来吧。\"说完缓步上前。
闲卿与明绣率先跟上。越今朝抱臂沉思，居十方与越祈看向他。最终越今朝放下双手，缓步前行，越祈亦步亦趋。居十方挠了挠头，也跟了上去。
无垢的入口常隐匿于忘尘寰——这个毗邻鬼界的幽暗地域。斑驳的青砖小径蜿蜒向前，水面漂浮着幽蓝的莲花灯，森冷雾气中弥漫着刺骨的寒意，仿佛连呼吸都能凝结成霜。
居十方缩了缩脖子：\"这是哪里......安静得让人有些心里发慌......\"
顾寒江宽袖轻拂：\"此处临近鬼界，难免鬼气森然。\"
\"鬼鬼鬼鬼界？！\"居十方脸色煞白，牙齿不住打颤。
顾寒江莞尔：\"只是临近罢了。\"他指向迷雾深处，\"此地名为忘尘寰。而此路尽头，便是泉眼寒髓。\"
越祈困惑地摸着脑袋：\"咦？我们进入的泉眼......不是叫'无垢'吗？\"
\"泉脉相连。\"顾寒江抚须解释，\"我们既有无垢钥环，便可由无垢进入泉脉相连继而前往其他泉眼。\"他转向众人，神色凝重，\"泉眼各有卫戍，若不持有相应钥环便接近泉眼，或许会被卫戍攻击，你们可要小心。\"
越祈上前一步：\"顾叔你不一起去吗？\"
见顾寒江摇头，越今朝眼中闪过思索：\"......这算是前辈的考验吗？那要是我们能到达寒髓，前辈就要说出三年前的那件奇事到底是什么。\"
顾寒江深邃的目光落在越今朝身上。
\"那我就当前辈默认了，我们一言为定。\"越今朝低唤道，\"祈，走了。\"两人并肩踏入迷雾。
居十方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内心挣扎：\"其实......这只是对今朝他们的考验，没我的事吧？\"他攥紧拳头，突然喊道：\"今朝，小越？等我！\"飞奔追了上去。
顾寒江轻笑：\"不错的孩子啊。\"
明绣撇嘴：\"莽撞。\"
\"绣儿，你也去。\"顾寒江吩咐道。
\"师父～\"明绣蹙眉抗议。
顾寒江看向闲卿：\"闲卿会陪你去。\"
闲卿缓步上前：\"我就知道。寒江兄真是物尽其用。\"
明绣不情不愿地跺脚：\"唔！\"转身跟上队伍。闲卿与顾寒江并肩而立。
\"有你与他们同去，我方可放心。\"顾寒江道。
闲卿摇头：\"我三生不幸，二十年前被你所救。\"他异眸微转，\"这人情不知要还到何时。\"
顾寒江抚须回忆：\"当年你将半生修为送与他人。\"叹息道，\"险些被仇敌所杀，幸好我偶然遇见，耗费许多丹药才将你救回。\"眼中闪过狡黠，\"不多使唤你一下，岂不是白费我那些灵药？\"
闲卿无奈摇头：\"唉～\"转身缓步跟上队伍。
远处的三人发现他们，驻足等候。越祈欢快地挥手示意。
顾寒江目送五人的身影渐渐消失在浓雾中，衣袂在阴风中轻轻摆动。
越祈眼中映着水中的荧光，雀跃地拉着越今朝的衣袖：\"今朝、今朝，你快看啊，这水里有发光的花！\"她突然指向远处，\"咦？上面也有，你快看啊！\"
越今朝无奈地摇头：\"看你兴奋的......\"他板起脸叮嘱，\"留意啊，可别一不小心掉到水里去。\"
明绣环顾四周幽暗的环境，低语道：\"师父一直守护的就是这种地方吗......\"
居十方苦笑着搓了搓手臂：\"嗯，这里确实是挺神奇的，不过四周都黑漆漆的，总觉得有点可怕......\"
闲卿染发在幽光中泛着微芒：\"置身此地，我倒不由得想起诸多鬼怪传说。\"他唇角微扬，\"小十方你可想听？\"
越祈一个箭步冲到两人中间，兴奋地拍手：\"我要听！我要听故事！\"
居十方脸色发青，嘴唇颤抖：\"......\"
越今朝凝视着远处的水光，心中暗忖：\"这泉眼真的和我们的过去有关吗......希望这次可以找到我和祈失去的记忆，哪怕只是些线索也好。\"
居十方不安地环顾四周：\"这里还真黑啊，希望我们别遇到什么泉眼卫戍司令部能平安的一路走到泉眼就好了。\"
越祈歪着头想了想：\"唔......我想看看那个卫戍长得什么样子。\"
居十方咽了咽口水，闲卿轻笑道：\"呵，那卫戍或许长得像一个大包子也未可知。\"
\"真的！！\"越祈双眼放光。
明绣满额黑线暗想：\"......我要是卫戍，肯定饶不了你们几个。\"
五人踩着湿滑的青砖前行，幽蓝的莲花灯在水面轻轻摇曳。来到一处开阔水域，岸边停泊着一叶扁舟。登舟后，船桨划破平静的水面，沿着蜿蜒的水道前行，紫色的莲花在船边缓缓后退。
最终抵达一处高台，沿着石阶下行，眼前豁然开朗——一个巨大的平台不远处，矗立着一株散发着幽光的巨型莲花树。就在众人走近中央时，一个空灵的女声突然响起：
\"尔等并非寒髓守护，速速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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