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白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语气戏谑：“哎呀，这不是刚才喊得挺响的‘黑道大哥’吗？怎么现在像条瘫狗似的？不是要进来拿人吗？继续啊，咱们好好玩玩。”
带头的老大脸上火辣辣的，羞怒交加：“这小子不对劲……哪冒出来的？打人跟教官似的，下手这么毒？”
“废物！一群饭桶！”他回头骂自己的手下，“平时怎么教你们的？动手要快、准、狠！别他妈摆谱！赶紧把里面那人拖出来！就算扒他三层皮，也不能让他舒舒服服躺着！三百多万没拿回来，咱们在道上还怎么抬头？脸都丢尽了！”
话还没说完，陆白又笑了：“我说过了，这扇门，你们过不来。
不信邪，尽管再试一次。”
“这里是医院，不是你们撒野的地方。
要是病人出了事，我保证——你们一个都活不了。”
他站在那儿，不动声色，可那股气势压得所有人抬不起头。
那群人原本凶神恶煞，此刻却连呼吸都不敢重，只能默默爬起来，灰头土脸地往后退。
对他们来说，眼前这个男人，根本不像普通人。
一顿吃饱和顿顿吃好，这其中的差别，他们比谁都明白。
陆白身上总透着一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江湖气，表面上看和普通人没什么两样，剃个平头，穿得也朴素，可那股子沉稳劲儿，就像随时能呼出一群弟兄来似的。
他往那儿一站，那些黑社会的人就不敢轻举妄动——正是因为他在场，才没让事情闹大。
否则这些人一旦撒起野来，真不知道会干出什么事。
“行啊，今天你在这儿耍威风是吧？没关系，你尽管装，等你哪天出院了，最好别让我碰上！”
“要是让我撞见你，我非得让你脱层皮不可！我可不是好惹的主儿！”
眼看对方还在嘴硬，陆白终于忍不下去了，抬手就是一巴掌，干脆利落，“啪”地一声响，那人脸上立刻浮起一道红印。
他叹了口气，语气里带着点无奈：“本来想安安心心当个普通人，跟你们好好说话。
可没想到，换来的是你们的轻视。”
“既然这样，那我也只好让你们见识见识，我到底是不是那么好拿捏的了。”
一群人顿时乱了阵脚，连滚带爬地逃了出去。
只剩陆白一个人站在原地，双臂环胸，转头对主任说：“您放心，这事我已经料理清楚了，不会再有人来找麻烦。”
主任在医院待了这么多年，还从没见过这么有底气的人。
刚才若不是陆白压住场面，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按理说，他是该感谢陆白的。
“算你有点本事。”主任顿了顿，又补了一句，“但在医院，归根结底还得看医术。
就算你背景再硬、功劳再多，治不了人，说什么都白搭。”
刚做完一台手术，病人的伤口非但没愈合，反而恶化得厉害，已经开始感染。
院方甚至建议直接从IcU撤出来算了。
毕竟连IcU这种地方都没法把人拉回来，继续留着还有什么意义？
普通病房花销小得多，一个月七八千顶天了，药费护工全包；可IcU不一样，一天就得五六千，还是最基础的那种。
要是住高级的？
没个七八万一天，门都没有。
更何况这病人情况已经糟到了极点。
再拖下去，恐怕也只能听天由命。
所以陆白一直觉得：生死由命，富贵在天，这话一点没错。
主任吩咐护士：“赶紧把他转出去，换个普通病房。
用药别太猛，温和些就行。
以我这些年经验来看……”
“他撑不过这两天了。
死早死晚都一样，实话告诉他吧。”
“主任，我觉得没必要说得这么直白。”护士犹豫着开口，“万一他知道了自己的状况，心里承受不住，起了轻生的念头怎么办？”
“要我说，咱们还是先尽力治。
世上总有奇迹，不是吗？”
陆白这番话听着像是调侃，却句句在理。
可急诊科这个地方，有时候道理再对也没用，没人听得进去。
更关键的是什么？
是这里每一秒都在决定生死。
主任判断一个人还能不能救，只看最基本的生理指标。
而那个在IcU里的病人，血红蛋白已经低得不能再低了。
他如今连呼吸都得依赖那台老旧的呼吸机勉强维持，这种状况下，难道还指望主任在短短时间内扭转乾坤？
主任又不是神仙，哪有那种起死回生的本事。
想这些没用的干什么？
对主任而言，优先抢救那些还有希望的病人，才是更现实的选择。
“你要是真觉得这人能救，那你大可以试试看。
依我看，他已经差不多了。
不过我也提醒你一句，咱们这儿医疗条件本就紧张，资源得用在刀刃上。”
“你学医的时候，老师就没教过你这个道理？还得我来给你上课？”
这位主任向来一副居高临下的姿态，原本想着忍一忍也就算了，可没想到对方越说越起劲。
“老东西，我一开始对你客客气气，是因为尊重你是上级。”
“可你现在是真把我当软柿子捏了？蹬鼻子上脸是吧？”
“我明明白白告诉你，我要是真能把人从阎王手里抢回来，那你这主任的位置，就该让给我坐一坐，听清楚没有？”
这几句话一出，周围的实习生全都倒吸一口凉气，只觉得这人狂得没边儿，比他们预想的还要自大。
“天呐，主任走到今天这一步，背后吃了多少苦、熬了多少夜，他懂吗？他一个刚进来的愣头青，有什么资格在这儿指手画脚？”
“本来我还挺看好他的，现在全毁了。
纯粹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毛孩，以为自己多厉害。”
“我现在就好奇主任心里啥滋味，被人这么当众顶撞，怕不是已经气得快炸了吧？”
只见主任缓缓转过身，脸上挂着笑意，语气却意味深长：“听见了吗？听见了吗？他说他要把一个快断气的人，从阴曹地府拽回来。”
“我们这么多博士轮番检查，都没法子的事，你一个人就能办到？”
“你要真有这本事，我这个主任让给你也无妨，你去拯救苍生好了。”
这话他说得不像是调侃，反倒透着一股认真劲儿，让人脊背发凉。
“不用仪器，也不用数据，我现在就告诉你们——最多一碗茶的工夫，我就能让他睁开眼。”
“既然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咱们还能干嘛？除了等着瞧，还能做什么？那就让陆白兄弟给我们露一手呗~”
陆白走进病房，扫了一眼病人的情况，其实身体各项指标基本平稳，唯一的问题，是魂魄碎了几块，其余并无大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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