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情就是命令，尤其还是五人遇害的特大命案。城关派出所民警邹建军的汇报刚传到指挥中心，金海市刑侦支队支队长许长生就带着法医老钱、技侦组长老刘和二十多名队员紧急赶往六里庄。
不到半小时，警灯就在永康门业门口连成一片，警戒线从厂房门口拉到了百米外的麦田边。
许长生快步走到邹建军面前：“老邹，具体情况说一下。”
邹建军指着北侧的小窗：“我们接警后很快赶到现场，正门反锁，从这扇窗进入的。里面发现五具尸体，分别是老板戴中伟、他妻子张保梅、儿子戴建业，还有张保梅的父母。报警的应该是戴建业，电话断了之后被关机，他报警的手机就在身边，被摔坏了。”
许长生点了点头，戴上鞋套和手套，走进了厂房。
他刚进一楼就闻到一股血腥味。顺着楼梯往二楼走，血腥味味越来越浓。
老钱蹲在戴中伟的尸体旁，手里拿着勘查灯，一寸一寸地检查伤口：“许队，你看，戴中伟胸口两刀，腹部四刀，其中胸口处是致命伤。” 他用镊子拨开伤口边缘的皮肤，“伤口边缘整齐，应该是单刃锐器造成的，和现场遗留的这两把水果刀吻合。”
旁边的地上，两把沾血的水果刀被装在证物袋里。
老刘钱指着证物袋说：“刀柄上的指纹被擦得干干净净，一点痕迹都没留 —— 凶手有反侦察意识，不是新手。”
老钱查完戴中伟后挪到张保梅的尸体旁，检查了脖颈处的伤口：“一刀致命，切断了颈动脉，下手很狠。”
等检查到戴建业的尸体时，老钱叹了口气：“这孩子胸口一刀，直接刺穿心脏，应该是当场死亡。报警电话能打通，说明他是在遇袭前偷偷拨的，可惜没说几句就被凶手发现了。”
许长生蹲在一旁，看着戴建业手边摔裂的手机，眉头拧成了疙瘩：“孩子能报警，说明凶手闯入后没有立刻控制所有人，戴家有反抗的时间。”
这时，老刘带着队员在卧室里忙碌。他手里拿着个金属探测器，在床头柜附近扫了扫，突然停下动作，蹲下身从张保梅的羽绒服口袋里摸出一沓用橡皮筋捆着的现金：“许队，这里有 2 万，都是百元大钞。”
过了一会，他又掀开枕头，底下赫然还有一沓现金，“这儿还有 2 万，一分没动。”
队员小吴打开抽屉，里面的存折、金项链、银耳环整齐地放在首饰盒里，存折上的余额显示有十几万。
老刘皱着眉头走出来，手里拿着几张散落的十元、一元纸币：“许队，门口地上就掉了这点零钱，大额现金和贵重物品都没动。这不像劫财案啊，难道是凶手没来得及翻，要么根本不是为了钱来的。”
许长生看着老刘手里的零钱，问身旁的民警：“老邹，你们从接警到赶到现场，确实只用了 5 分钟？”
邹建军肯定地点头：“绝对没错，出警记录、车载记录仪都能作证，路上没敢耽误一秒。”
“这就对了。” 许长生指了指老刘手里的零钱，“凶手肯定是在乎钱的，不然不会动这些零钱。但他们应该是听到孩子报警，知道警察马上就到，怕被堵在屋里，只能仓促逃跑，根本没时间翻找抽屉和口袋里的大额现金。”
老刘恍然大悟：“您这么一说就通了！我刚才还琢磨呢，哪有劫财不拿大钱的。这说明凶手是有备而来，但没料到孩子会偷偷报警，打乱了他们的计划。”
许长生没接话，目光扫过客厅的茶几，上面放着个黑色的背包，拉链是开着的，看这背包的款式应该是张保梅的。他走过去小心地拿起来往里看了一眼，里面除了化妆品、钥匙，还有一叠名片。
当看到名片时，许长生的眼睛顿住了，他看到最边上的一张名片上似乎沾上了血！
他他用镊子把那张名片小心地取了出来，看到上面印着 “金海市光明灯具城 张建立 总经理” 的字样，正中央赫然印着一个鲜红的指纹，边缘还带着晕开的血渍。
“老刘，拿个证物袋来。”
把名片小心装好后，许长生走到张保梅的尸体旁，轻轻抬起她的右手。果然，她的右手拇指上沾着未干的血迹。
“老钱，你看一下。”
老钱凑过来，用手电筒照了照张保梅的拇指：“我会局里马上进行比对。”
许长生捏着证物袋，眼神凝重：“张保梅为什么偏偏选这张名片？难道张建立和凶手有关，还是说，张建立就是凶手之一？”
他立刻吩咐马卫国：“马上查张建立的身份信息、住址和联系方式，天亮前找到他！”
“是，许队！”马卫国马上带人去找这个张建立。
“许队，这边有发现！” 二楼传来小吴的喊声。许长生和老刘立刻赶上去，只见小吴蹲在最东边房间的门口，地上铺着一层透明的勘查膜，膜上印着两个清晰的右脚脚印。
“这两个脚印，一个长 25 厘米，一个 27 厘米，比对过了，不是五个死者的。” 小吴指着脚印解释，“25 厘米大概对应 40 码的鞋，27 厘米对应 44 码，体型应该一瘦一胖，或者一高一矮。”
许长生蹲下身，仔细观察脚印的纹路：“都是运动鞋印，鞋底的磨损程度差不多，应该是经常穿的。”
“肯定是凶手留下的，脚印旁边还有血迹，而且位置就在门口，符合凶手闯入时的落脚点。”
许长生站起身，想起来了那个报警电话：“两个人作案，和报警电话里说的‘两个歹徒’对上了。”
顺着房间往里走，里面的搏斗痕迹更明显：实木衣柜的门被踹得歪斜，柜门上有几道深深的刀痕；书桌被掀翻，书本散落一地，桌面上还沾着喷溅的血迹；墙壁上更是密密麻麻的血手印和划痕，显然当时的打斗异常激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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