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家派来的专车里,气氛有些古怪。
曹阳坐在后排中间,左边是孙清邈,右边是秦般若。
孙清邈一上车,就从保温盒里拿出一碗热粥,用勺子舀起一勺,吹了吹,递到曹阳嘴边。
“你昨天消耗大,早上要吃点暖和的。”
曹阳刚要张嘴,右边的秦般若就递过来一个三明治。
“主人,吃西式的,方便。”
她说着,还故意挺了挺胸,用胳膊肘,撞了一下孙清邈。
孙清邈手里的粥碗一晃,差点洒出来。
曹阳看着她们俩,叹了口气。
“行了,都别争了。”
他一手拿过三明治,咬了一大口。
然后又凑过去,就着孙清邈的手,喝了一口粥。
“中西结合,疗效好。”
两个女人对视一眼,同时哼了一声,别过头去。
到了会场,闪光灯晃得曹阳眯起眼。
周围的吵闹声让他打了个哈欠。
他带着孙清邈和虞姬,在全场的注视下,走上选手席,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
很快,决赛开始了。
一个插满管子,戴着呼吸机的老人,被几个护士推上了舞台中央的病床。
苏振国。
他双眼紧闭,脸色死灰。
旁边的生命监测仪上,心电图的曲线几乎拉成了一条直线。
就在这时。
舞台后方的巨型屏幕亮了。
屏幕上,出现了赵谦的脸。
他穿着一身白西装,嘴角咧着,露出得意的神情。
主持人用激动的声音介绍。
“各位观众!今天,我们荣幸地邀请到了一位特邀医学顾问——来自【天机阁】的赵谦先生!他将为我们远程分析病情!”
【天机阁】!
这三个字一出,现场的富豪席位上,响起一片惊呼。
赵谦对着镜头,嘴角扯了一下。
他开始用专业术语分析病情,结论是:多器官系统性衰竭,大脑已死,任何治疗都毫无意义。
随即,评委席上,何正阳站了起来。
他拿起话筒,沉下了脸。
“经过我们评委组和赵谦先生的联合诊断,我们一致认为,苏老先生的生命,已经走到了尽头。”
“我们提出的方案是,保守治疗,维持生命体征,让老先生有尊严地走完最后一程。”
他说完,话锋一转,目光射向选手席上的曹阳。
“在这里,我必须警告某位选手!不要为了哗众取宠,采取任何激进的治疗手段!比如针灸!”
“任何举动,都可能导致病人当场死亡!那不是治病,是谋杀!”
他的话,通过扩音器,传遍了整个会场。
现场议论声四起。
“何老说得对!不能让那个姓曹的乱来!”
“就是!人家都快不行了,还想拿人家做实验吗?没人性!”
“让他滚下去!别让他碰病人!”
屏幕上,赵谦的嘴角咧开,他靠回椅背,双手交叉在胸前。
主持人顶着压力,走到曹阳面前,将话筒递给了他。
“曹阳选手……请问,你的治疗方案是?”
全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
台下响起一片嘘声,夹杂着几句刻薄的议论。前排几个富豪甚至对着他指指点点。
曹阳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他没有看任何人,也没有看屏幕上赵谦那张脸。
他只是看着病床上那个奄奄一息的老人。
然后曹阳笑了。
他接过主持人递来的话筒,却没有说话。
他迈开步子,无视台下那些嗤笑和议论,慢悠悠地走到了病床前。
他没有去看那些闪烁的仪器,也没有去碰病人身上缠绕的管子,
只是弯下腰,凑近苏振国那张毫无血色的脸。
他看着他。
【灵枢天眼】,开启。
在他的视野里,苏振国的身体被一团若有若无的黑气笼罩。
那黑气很淡,却死死地缠着他的五脏六腑,侵蚀着他的生机。
更让他心惊的是,在苏振国的天灵盖上方,一缕白气,淡得快要看不见,正在缓缓向上飘散。
那是他的魂。
曹阳直起了腰。
他拿起话筒,扫了一眼评委席上那几个脸色铁青的老头,又看了一眼屏幕上赵谦那张得意的脸。
他清了清嗓子。
“我要纠正你们一个错误。”
他的声音通过扩音器,传遍了整个会场,压下了所有的议论声。
“你们都错了。”
“他不是什么器官衰竭,更不是什么大脑死亡。”
会场里,一片哗然。
评委席上,何正阳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他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一派胡言!”
他指着曹阳,手指都在发抖,
“你懂什么!心电图的曲线都快消失了!你还想狡辩什么!”
他旁边一位戴着金丝眼镜的评委也站了起来,他是魔都最有名的西医心脑血管专家,王教授。
王教授推了推眼镜,拿起桌上的激光笔,对着大屏幕上显示的各项数据指点。
“这位选手,请你尊重科学。你看这里,脑电波已经完全拉平,这里心跳停止超过三分钟,从所有监测数据来看,病人的大脑皮层已经没有任何电活动迹象,这就是国际公认的脑死亡标准。你现在的言论,非常不专业,也毫无根据。”
屏幕上,赵谦的嘴角咧开,他靠回椅背,双手交叉在胸前,眼神里全是嘲讽。
他对着自己的话筒,慢悠悠地补充道:
“何老先生和王教授说得对。根据我的临床经验,病人已经脑死亡,任何针灸,只会加速他身体的崩溃。这位选手如果执意要动手……那就是谋杀。”
谋杀两个字,让现场的气氛瞬间凝固。
前排的富豪席位上,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站起来,指着曹阳大喊:
“把他赶下去!他就是个骗子!想借着苏老爷子的名气炒作自己!”
“对!赶他下去!”
“这是对医学的侮辱!”
网络直播间的弹幕,更是刷满了屏幕。
“哈哈哈哈,笑死我了,神棍上台了,建议直接报警抓起来!”
“年度医学界最大笑话!主办方是吃干饭的吗?让这种人进决赛?”
“散了散了,这比赛没法看了,全是剧本。”
台下,秦般若看着台上那个被千夫所指的背影,嘴角却勾了勾。
她侧过头,对着身边一个满脸不屑、正准备跟着起哄的富商,轻声说。
“安静看戏吧。你们即将见证神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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