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夏屯的晨雾里,第一次飘起了整齐的号子声。三十多个壮丁分成五队,扛着铁锹在田埂上列队,李武站在队前,手里举着根红布条:“季师傅说了,今天要把中盐碱区的沟渠全挖通,谁也别掉队!”
号子声落,壮丁们齐刷刷地跳进沟里,铁锹入土的声音连成一片。天宇站在坡上往下看,只见五队人马像五条游龙,在黄土地上蜿蜒移动,身后留下一条条深沟,浑浊的盐碱水顺着沟道往低洼处流,在尽头聚成个小小的咸水潭。
“妇女们跟我来!”张婶提着篮子,领着二十多个妇女往轻盐碱区走,篮子里装着苜蓿种子和石膏粉。“季师傅说了,轻盐碱地撒石膏粉能降碱,撒完再种苜蓿,一举两得!”她一边走一边分活,“年轻的撒种子,手脚麻利;年纪大的撒石膏,看准了别撒重了。”
妇女们散开成排,手里的木瓢一扬,白色的石膏粉像细雪似的落在地上,紧接着,褐色的苜蓿种子撒上去,与泥土混在一起。二丫蹲在地上,用手把滚到石缝里的种子扒出来,嘴里念叨着:“长吧长吧,长得高高的,把盐碱全吃光。”
孩子们也没闲着。在沈农的指挥下,他们提着小水桶,往刚挖好的沟渠里浇水。别看孩子小,干起活来却认真,桶里的水洒了,就用手捧着往沟里送。“慢点浇,让水慢慢渗。”沈农在旁边叮嘱,看着孩子们通红的脸蛋,眼里满是慈爱。
季方和他的团队则在各处巡查指导。季方拄着拐杖,在重盐碱区停下,看着几个后生正用特制的“破浪锄”翻地,锄刃划过之处,板结的土块碎成细粒。“对,就这样,把土翻得越碎,淋盐效果越好。”他用拐杖拨开土块,“底下的生土也要翻上来,让阳光晒晒,能杀死不少盐碱菌。”
德才带着两个华工调试新做的“测盐器”——这是用竹筒和陶片做的简易工具,往土里一插,陶片变色就能知道盐碱度。“这块地还得再淋三天盐,”德才在木牌上写下记号,“那块地可以准备种土豆了,记着拌种时多加点草木灰。”
茂才则在指导搭建灌溉渠的支架。这渠是用红荆条编成的槽子,架在木架上,能把滤水棚的清水引到各个地块。“接口处要用黏土封好,别漏水。”茂才一边用绳子固定支架,一边教华工,“渠底要稍微倾斜,让水自己流,不用费力去挑。”
中午送饭时,伙房特意做了掺了新米的野菜粥。华工们坐在田埂上,捧着粗陶碗,呼噜呼噜地喝着,额头上的汗滴进碗里,也不在意。李武抹了把嘴,指着不远处的沟渠:“照这进度,三天就能把所有地块的沟挖完,到时候引水淋盐,保准快得很。”
张婶给孩子们分着烤土豆,看着轻盐碱区已经泛出的绿意,笑道:“等苜蓿长起来,咱们就能养几只羊,到时候给孩子们喝羊奶,补补身子。”
天宇端着碗,走到季方面前:“季师傅,大伙这股劲,是不是能提前完成改良?”
季方喝了口粥,点了点头:“人心齐,泰山移。原本预计一个月完成的活,照这势头,二十天就能收尾。不过别贪快,质量得保证,沟挖浅了、盐淋不透,以后还得返工。”
午后的太阳有些烈,华工们戴上草帽继续干活。号子声、锄头碰撞声、孩子们的嬉笑声混在一起,在华夏屯的田野上回荡。天宇望着这片忙碌的土地,突然觉得,所谓“家园”,不就是这样一锄头一锄头刨出来的吗?盐碱地再硬,也硬不过众人齐心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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