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金莲把最后一屉葱花饼端出来时,指腹被烫出个红印子。她往围裙上蹭了蹭,抬头就见武大郎蹲在门口,正把刚出炉的芝麻饼往纸包里塞,动作比往常快了三倍。
“慌啥?”她笑着敲了敲蒸笼边缘,“张屠户的早市还没散,咱这饼子凉不了。”
武大郎手一顿,纸包的绳结歪到了一边:“俺、俺听李婶说,西门庆家的管家刚往这边瞅了好几眼。”他抬头时,额角的汗珠顺着皱纹往下滑,滴在满是面粉的手背上。
潘金莲心里咯噔一下,面上却不动声色:“瞅就瞅呗,咱做咱的生意,碍着他啥了?”话虽如此,她还是转身往柜台底下摸——那本记满了街坊琐事的账本,正躺在那里。
刚把账本抽出来,就听街面上传来一阵马蹄声,得得得的,踩得青石板路直颤。潘金莲探头一看,心沉了半截——西门庆那辆铺着锦缎的马车,正停在铺子对面的茶馆门口。
“他来干啥?”武大郎的声音发紧,手里的纸包捏得变了形。
“八成是闲得慌。”潘金莲把账本往柜台上一放,哗啦啦翻到记着西门庆账目的那页,指尖在“强占王二家良田”那行字上顿了顿,“大郎,把擀面杖递给我。”
武大郎赶紧从灶房抄来擀面杖,木头柄上还沾着早上和的面。他刚把擀面杖递过去,就见西门庆的管家带着两个恶奴,大摇大摆地堵在了铺子门口。
“武家娘子,我家官人有请。”管家皮笑肉不笑地拱了拱手,眼角的褶子堆得像团烂棉絮。
潘金莲把擀面杖往柜台上一拄,发出“咚”的一声:“管家怕是找错人了,我这铺子忙着呢,没空去见西门大官人。”
“娘子这是不给面子?”管家身后的恶奴往前凑了凑,露出胳膊上的刺青,“我家官人说了,只要娘子肯去,这铺子……”他故意顿了顿,“说不定能换个大点的地方。”
潘金莲差点笑出声:“换地方就不必了,我这小铺子挺好。倒是管家,上个月替西门大官人收租时,多要了李寡妇三两银子——这事,用不用我帮你记下来?”
管家的脸瞬间僵了,恶奴刚要发作,被他一把按住。“娘子说笑了。”他干巴巴地扯出个笑,“我家官人就是想问问,娘子这新出的肉卷饼,能不能每日送两笼到府里?”
“送可以。”潘金莲转身从蒸笼里拿出个热乎的肉卷饼,递过去,“不过得先把多收李寡妇的银子还了。不然——”她扬了扬手里的账本,“这账,我就抄一份送衙门去。”
管家的脸一阵红一阵白,接过肉卷饼的手都在抖。他咬着牙说了句“等着”,带着恶奴灰溜溜地回了马车那边。
武大郎看得目瞪口呆,手里的纸包“啪”地掉在地上:“媳、媳妇,你咋敢……”
“有啥不敢的?”潘金莲捡起纸包,拍了拍上面的灰,“他西门庆再横,也不能明着跟衙门过不去。”她往武大郎手里塞了个肉卷饼,“吃点垫垫,看你吓的。”
武大郎啃着饼,含糊不清地说:“俺是怕他们砸铺子……”
“砸?”潘金莲挑眉,“他敢动一下试试!这街上多少双眼睛看着呢,真把事情闹大,他那点龌龊事还想不想瞒了?”
正说着,就见西门庆的马车动了,管家探出头来喊:“三两银子明天还!饼子别忘了送!”
潘金莲挥挥手,没搭理。等马车走远了,周围看热闹的街坊才围上来,七嘴八舌地夸。
“潘娘子好样的!这下可算有人能治治西门庆了!”
“就是!他仗着有钱有势,欺负咱们多久了!”
“那账本真能治住他?”
潘金莲笑着扬了扬账本:“可不是?这上面记着呢,谁谁家的鸡被他家恶奴偷了,谁谁家的地被他强占了——真要算起来,够他喝一壶的!”
武大郎在旁边听着,突然挺直了腰板,往门口站了站,像棵刚浇过水的老槐树。潘金莲瞅着他那样,心里软乎乎的——这男人,明明自己也怕得要命,却总想着往她身前挡。
傍晚收摊时,潘金莲正算着账,突然见李寡妇提着篮子过来,篮子里是几个新摘的茄子。“潘娘子,”李寡妇红着眼圈,把篮子往柜台上放,“那三两银子……真能要回来?”
“准能。”潘金莲拉她坐下,给她倒了碗水,“明天他送银子来,我帮你盯着。”
李寡妇抹着眼泪说:“俺那口子走得早,就剩那点薄田,被他讹去三两,俺都快没法活了……”
武大郎蹲在旁边劈柴,听着听着,突然说:“要是他敢耍赖,俺就去衙门喊冤!”
潘金莲心里一动,刚要说话,就见武松扛着行李从街口过来,风尘仆仆的,肩上还落着草屑。
“武松?”武大郎手里的斧头“哐当”掉在地上,眼睛瞪得像铜铃。
武松大步走进来,往地上一放行李,抱拳道:“哥,嫂子。”他的目光扫过铺子,最后落在潘金莲身上,带着点惊讶,“这铺子……是你们开的?”
潘金莲赶紧擦了擦手:“刚开没多久,快坐。”她往灶房走,“我去烧水,再烙几张饼,你肯定饿坏了。”
武松没坐,盯着武大郎问:“哥,我听说西门庆找你们麻烦了?”
武大郎挠着头,把下午的事说了说。武松听完,拳头捏得咯咯响:“他还敢来?下次让俺撞见,非揍得他满地找牙!”
潘金莲端着水出来,正好听见,笑着说:“有你这话,嫂子心里就踏实了。”她把水递给武松,“别总想着打架,咱有账本呢,比拳头管用。”
武松接过水,看着账本愣了愣:“这玩意儿真这么厉害?”
“那可不!”潘金莲翻开账本给他看,“你看这页,记着他去年逼死了王掌柜……”
武松越看眉头皱得越紧,最后“啪”地合上账本:“这等恶人,就该送官!”
潘金莲点头:“正有此意。等收集够了证据,咱就去衙门告他!”
武大郎在旁边听着,突然说:“俺也去!俺能作证!”
潘金莲看着他,又看看武松,突然觉得这铺子亮堂得很,连墙角的蛛网都像是镀了层金。她往灶膛里添了把柴,火光映着三人的脸,暖融融的。
“烙饼!”她大声说,“今天加肉!”
“哎!”武大郎应着,往面盆里倒面粉,手都在抖,却是高兴的。
武松站在门口,看着哥哥嫂嫂忙碌的身影,嘴角悄悄往上扬了扬。他这趟回来,本是担心哥哥受欺负,没想到……倒像是捡了个家回来。
夜色渐浓,铺子里的灯光透过窗纸,在地上投下温暖的光斑。潘金莲把最后一张肉饼盛出来时,突然听见外面传来管家的声音:“三两银子送来了!”
她探头一看,管家正站在门口,手里捏着个钱袋,脸拉得老长。
“进来吧。”潘金莲喊了一声,转头对李寡妇说,“你看,这不就来了?”
李寡妇激动得直哆嗦,跟着管家去数银子。潘金莲看着他们,又看看屋里的武大郎和武松,突然觉得,这穿越过来的日子,就像这刚出炉的肉饼,热乎,实在,还带着股子让人踏实的香。
武大郎端着饼过来,往她手里塞了一块:“吃啊,愣着干啥?”
潘金莲咬了一大口,肉汁溅在嘴角。“好吃!”她含糊不清地说,眼睛弯成了月牙。
武松在旁边看着,也拿起一块饼啃起来,嘴里嘟囔着:“比军营的干粮强多了。”
窗外的月光悄悄爬进来,落在账本上,那一页页歪歪扭扭的字迹,在夜里像是会发光。潘金莲知道,这日子啊,是真的好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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