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广州的霓虹灯开始闪烁。
谢雨和谢飞走出酒楼,街道上的喧嚣声渐渐淡去。
“姐,我们真的要住这里吗?”谢飞看着眼前这家名为“如意宾馆”的小旅店,门口的招牌已经有些褪色。
“住高档酒店容易暴露身份。”谢雨推开宾馆的玻璃门,“这种地方反而安全。”
前台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女人,正在看电视剧。
见有客人进来,她抬头瞥了一眼。
“要房间吗?身份证拿出来。”
谢雨从包里掏出两张身份证,都是假的。
女人接过证件,随意扫了一眼就还给她。
“302和303,一晚八十,先交钱。”
付完钱,两人走上狭窄的楼梯。走廊里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脚下的地毯有些破旧。
进了房间,谢飞立刻检查门窗。“这地方隔音不太好。”
“没关系,我们又不会说什么机密的话。”谢雨坐在床边,脱下高跟鞋揉了揉脚。“今晚早点休息,明天还有硬仗要打。”
但她根本睡不着。
躺在床上,谢雨脑海里反复演练着明天见面的各种可能。金汉城是什么样的人?他会问什么问题?自己又该如何应对?
每一个细节都可能决定成败。
隔壁房间传来谢飞翻身的声音,看来他也没睡着。这个孩子虽然嘴上不说,但心里肯定也很紧张。
凌晨三点,谢雨终于迷迷糊糊睡去。
第二天上午,两人在附近找了家茶餐厅吃早饭。谢雨要了份白粥配咸菜,谢飞点了蒸蛋和烧饼。
“姐,你昨晚睡得怎么样?”谢飞问。
“还行。”谢雨喝了口粥,“你呢?”
“也还行。”
两人都在撒谎,都看得出对方眼底的黑眼圈。
吃完饭,谢雨提议去附近转转。“熟悉一下环境,万一需要跑路也知道往哪个方向走。”
广州的街道比东莞繁华许多,到处都是高楼大厦和商场。但在繁华的表面下,谢雨能感受到一种压抑的氛围。
“这座城市也不太平啊。”她心里想着。
下午两点,两人回到宾馆休息。谢雨需要调整状态,为晚上的见面做准备。
躺在床上,她回想起昨晚那两个年轻人的表情。他们显然不是普通的手下,举手投足间都带着军人的味道。
金汉城这样的人,身边怎么会有退役军人保护?看来他的背景比想象中更复杂。
“不管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谢雨握紧拳头。
傍晚时分,谢雨开始准备。她换上昨天那套黑色套装,重新化了妆。镜子里的女人看起来干练而神秘,完全是一个成功商人的模样。
“姐,你准备好了吗?”谢飞在门外问。
“再等五分钟。”
谢雨深呼吸,调整心态。从现在开始,她就是林雨,一个想要和金汉城合作的神秘商人。
七点半,两人出发前往昨天的酒楼。
夜晚的广州比白天更加璀璨,但谢雨无心欣赏风景。她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即将到来的见面上。
酒楼里依然人声鼎沸,服务员引导他们走向那个熟悉的包厢。
推门而入,包厢里已经有人在等着。
除了昨天那两个年轻人,还坐着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男人。他穿着深蓝色的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看起来像个成功的企业家。
但谢雨注意到,他的眼神很冷。
“林总,久等了。”中年男人站起身,主动伸出手,“我是金汉城。”
“金老板,幸会。”谢雨握住他的手,感受到对方手掌的厚度和力度。
这是一双经常握枪的手。
“请坐。”金汉城做了个手势,“我听我的人说,林总有笔大生意想和我谈?”
“确实如此。”谢雨坐下,保持着得体的微笑,“不过在谈生意之前,我想先了解一下金老板的实力。”
“哦?”金汉城眉毛微挑,“林总想了解什么?”
“比如说,金老板在广州的势力范围有多大?能调动多少人手?”
这是在试探,也是在表明自己的专业。
金汉城笑了,但笑容没有到达眼底。“林总问得很直接。”
“做我们这行的,不直接就活不下去。”谢雨端起茶杯,“金老板觉得呢?”
“有道理。”金汉城点头,“那我也直接一点。林总说的这笔生意,到底是什么?”
关键时刻到了。
谢雨放下茶杯,压低声音。“我手里有一批货,需要找个安全的通道运出去。”
“什么货?”
“电子产品。”谢雨顿了顿,“没有报关的那种。”
金汉城的表情没有变化,但谢雨感觉到房间里的气氛变得紧张起来。
“数量有多大?”
“两千万的货值。”
这个数字让在场的人都愣了一下。连那两个年轻人都忍不住交换了个眼神。
“林总的胃口不小啊。”金汉城缓缓开口,“两千万的货,运费也不会便宜。”
“我出得起。”谢雨看着他的眼睛,“问题是,金老板接得下吗?”
这是在激将,也是在测试对方的底线。
包厢里安静了几秒钟。
“林总,恕我直言。”金汉城突然笑了,“你不像是做我们这行的人。”
谢雨心里一紧,但表面上依然镇定。“金老板这话是什么意思?”
“做我们这行的人,身上都有股特别的味道。”金汉城靠向椅背,“但你身上,我闻不到。”
危险!
谢雨感觉到那两个年轻人的手已经伸向腰间。包厢里的气氛变得剑拔弩张。
“也许是因为我比较小心。”谢雨保持着微笑,“毕竟这行业风险太大,多一分小心总没错。”
“小心是对的。”金汉城点头,“但过分小心,就容易让人起疑心了。”
话音刚落,门外突然传来脚步声。
有人在靠近包厢。
谢飞紧张地看向谢雨,后者给了他一个安定的眼神。
脚步声停在门外,然后响起敲门声。
“进来。”金汉城说。
门被推开,进来的是酒楼的经理张志明。他脸色有些紧张。
“金老板,不好意思打扰了。”张志明小心翼翼地说,“外面来了些人,说是要查证件。”
金汉城的表情瞬间变冷。“什么人?”
“看起来像是...”张志明压低声音,“像是警察。”
包厢里的气氛瞬间凝固。
谢雨感觉自己的心跳加速,但她知道现在绝对不能露出破绽。
“警察?”她皱眉,“怎么会有警察?”
“不知道。”金汉城站起身,“可能是例行检查。”
但他的眼神变得更加危险,视线在谢雨和谢飞身上来回扫视。
“林总,你们今天来之前,有没有被人跟踪?”
“当然没有。”谢雨断然否认,“我做事一向很小心。”
“是吗?”金汉城冷笑,“那这些警察的出现,就只是巧合了?”
谢雨知道,自己现在的反应将决定生死。
“金老板,如果你怀疑我,我现在就可以离开。”她站起身,语气中带着一丝愤怒,“我不习惯和不信任我的人做生意。”
这是在以退为进,表现出一个正常商人应有的态度。
金汉城盯着她看了几秒钟,然后对张志明说:“去看看什么情况,如果真是例行检查,就配合一下。”
“好的。”张志明退出包厢。
房间里重新安静下来,但紧张的气氛并没有缓解。
谢雨重新坐下,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她的手很稳,没有一丝颤抖。
“金老板,我们继续谈生意吧。”她说,“我的时间很宝贵。”
金汉城重新坐下,但眼神依然充满怀疑。
几分钟后,张志明再次回到包厢。
“金老板,是例行检查。”他松了口气,“他们已经走了。”
金汉城点点头,但警惕心并没有放松。
“林总,你刚才说的那批货,现在在哪里?”
“安全的地方。”谢雨回答,“等我们谈妥条件,自然会告诉你。”
“那你想要什么条件?”
“首先,要保证货物的安全。其次,运输路线要绝对可靠。最后...”谢雨顿了顿,“我要亲自监督整个过程。”
“亲自监督?”金汉城眯起眼睛,“林总,这样是不是有点...”
“这是我的原则。”谢雨打断他的话,“两千万的货值,我必须确保万无一失。”
包厢里再次陷入沉默。
谢雨知道,金汉城正在权衡利弊。两千万的生意确实诱人,但风险也很大。
“林总,我需要考虑一下。”金汉城最终开口,“这么大的生意,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决定的。”
“当然可以。”谢雨点头,“但我希望金老板尽快给我答复。这批货拖得越久,风险越大。”
“明白。”金汉城站起身,“明天晚上,我给你答复。”
“好,还是在这里?”
“对,还是这个包厢。”
握手告别后,金汉城带着两个手下离开了包厢。
看着他们的背影消失在门外,谢雨终于松了口气。
“姐,刚才太危险了。”谢飞小声说,“我差点以为我们要暴露了。”
“还没有结束。”谢雨摇头,“今晚只是开始,真正的考验还在后面。”
她知道,金汉城肯定会派人调查他们的身份。
接下来的二十四小时,将是最关键的时候。
如果被发现破绽,他们就再也没有翻身的机会了。
但现在退缩已经来不及了,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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