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满还在努力消化着“言情成精”陈眼镜带来的、足以重塑他三观的震撼,试图理解那种让纸片人角色跳出来倾情表演的奇葩能力运作原理(如果真有原理的话),教室另一头靠近讲台的区域,又有了新的、截然不同的动静。
一个看起来就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气质迥异的女生从一堆散落的金属零件旁站了起来。她留着一头利落的黑色短发,发梢微微翘起,显得清爽又带着几分不羁。身材高挑,目测接近一米八,穿着简单的黑色运动背心和一条沾了些许油污的工装裤,露出的手臂线条流畅而紧实,并非夸张的肌肉块,却充满了内敛的、爆发性的力量感。她的眉宇间带着一股子天生的英气和干练,眼神扫视教室时,锐利而直接,自有一股不容忽视的、如同领头狼般的气场。她是少数几个没有在进行各种明显“异常”或“失控”活动的学生之一,似乎只是在进行日常的整理,正准备将那个看起来十分沉重、挡住了通道的旧讲台挪开。
林小满听到旁边有老生低声叫她“李大姐头”,语气里带着几分敬畏和习以为常。
只见这位李大姐头——李芊芊,步履稳健地走到那个看起来就分量十足、似乎是实心硬木打造、边缘还有加固的金属包角的旧讲台前。那讲台的大小和厚度,看起来至少需要两三个成年男性喊着号子才能勉强抬动。
她甚至没有像普通人发力前那样深吸一口气或者扎个马步,只是随意地微微弯腰,伸出右手,五指张开,轻松地抓住了讲台一侧的边缘。那动作轻松得像是要去拎起一个空书包。
然后——
在林小满以及几位新同学难以置信的目光注视下,她手臂的肌肉线条只是微微一绷,甚至没有看到明显的发力膨胀!
那个巨大的、看起来能压死人的实木讲台,竟然就像是没有重量的塑料泡沫模型一样,被她单臂!轻而易举地!稳稳地提离了地面至少二三十公分!
而且她似乎还远远没用到全力!讲台稳稳地悬在半空中,没有丝毫摇晃,仿佛被无形的支架托着!她的手臂甚至都没有完全伸直!
林小满的眼珠瞬间瞪得溜圆,差点从眼眶里弹出来!嘴巴无意识地张开,足以塞进一个鸡蛋!这力量…这绝对已经不是人类范畴的力量了吧?!这要是去参加奥运会举重项目,岂不是直接秒杀所有重量级,顺便把裁判也一起举起来?!
然而,就在林小满以为她会轻松将讲台挪到一旁时,接下来的发展更加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充满了诡异的转折。
李芊芊大姐头并没有顺势把讲台放到她想要的位置,而是就那样保持着单手提举重物的姿势,如同一个力量感十足的人体雕塑,定定地停在了半空中。
更奇怪的是,她的脸色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憋红,不是用力过度的红,而是一种仿佛…便秘或者极度窘迫的红!她的额角甚至以不符合物理定律的速度渗出了细密的汗珠,那汗珠绝对不是搬东西累出来的!她手臂上那流畅的肌肉线条更加清晰地凸显出来,但此刻却在微微地、不受控制地颤抖着,仿佛正在承受某种巨大的、无形的压力——不是来自讲台的物理重量,而是某种…内在的、精神上的冲突和阻碍?!
她深吸了一口气,仿佛在对抗着什么,目光有些艰难地、甚至带着点求助意味地扫过全班,最终似乎锁定在了离她最近的、之前一直在打牌、此刻正好奇看热闹的那一桌人身上。
她用一种极其古怪的、混合着磅礴力量和极度窘迫、尴尬的语气,艰难地、一字一顿地、几乎是咬着后槽牙开口问道:
“问…问你们个…问题!快!”
打牌的那桌人以及周围几个被吸引注意力的老生,似乎对眼前这诡异的情景早已习以为常,甚至连手里的牌都没放下,只是懒洋洋地、带着点看戏的表情抬起头,非常配合地看着她,等待着她接下来的“表演”。
李芊芊像是用尽了全身的意志力在对抗某种无形的规则,从牙缝里,用一种近乎悲壮的语气,挤出了那个石破天惊的问题:
“北极熊…为什么…不吃企鹅?!”
问题问完,她仿佛完成了一项无比艰巨、耗尽心力的任务,但依旧死死地、僵硬地提着那个沉重的讲台,眼神里充满了期待、紧张和一种“快回答啊混蛋!”的迫切,死死地盯着大家,等待着那个至关重要的答案。
全班同学(除了新来的、已经彻底石化的林小满等人)先是集体愣了一下,随即几乎异口同声地、用一种无比熟练、甚至带点例行公事般的敷衍语气,拖长了音调回答道:
“因——为——企——鹅——在——南——极——!”
“答对了!!!”
李芊芊听到这个标准答案,如同听到了赦免的圣旨或解除了定身的咒语,整个人瞬间如释重负!那憋得通红的脸色以惊人的速度迅速恢复正常,手臂那诡异的颤抖也立刻停止了,所有的阻滞感烟消云散!
然后,她才像是终于拿回了身体的控制权,“轰隆”一声闷响,将那个沉重的实木讲台轻松写意地、稳稳当当地放到了她原本想要放置的墙角位置,沉重的底座砸在地面上,甚至让整个教室都微微震动了一下,彰显着其真实的恐怖重量。
放下讲台后,她长长地、舒畅地舒了一口气,如同刚跑完一场马拉松,活动了一下手腕和肩膀,仿佛刚才真正耗费她巨大力气和精神的,不是提起那几百公斤的讲台,而是问出那个愚蠢的问题和等待答案的过程。
林小满和他的新同学们:“???????”
这又是什么神仙操作?!力拔山兮气盖世…之前还得先通过冷笑话(还是地理常识类的)验证?!或者完成某种问答仪式?!
北极熊为什么不吃企鹅?因为企鹅在南极?!
这算什么鬼触发条件啊!这限制也太离谱了吧!
旁边的吴小胖似乎看出了新人们的震惊和懵逼,嘿嘿笑着,凑过来低声解释道,嘴里还残留着一点巧克力的味道:“别惊讶,那是李芊芊学姐,咱们班的大姐头之一。能力是‘怪力’,简单粗暴,力气大得吓人,但好像有个贼坑爹的限制…每次她想全力发挥,或者想精准收放力量的时候,必须…必须讲一个特别冷的冷笑话,或者回答一个极其简单的常识性问题才行…不然力气好像就会卡住,用不出来也收不回去,僵在那儿,贼尴尬!我们都习惯了。”
林小满恍然大悟,同时又觉得无比荒诞和滑稽。这限制…也太有“创意”(或者说太坑爹)了吧!简直是为了社死而生的能力!想象一下在需要爆发力量应对危险的严肃场合,突然来一句“为什么向日葵总朝着太阳?”或者“先有鸡还是先有蛋?”…那画面太美,他不敢看。这简直是强行给霸王龙加上必须唱完儿歌才能咬人的设定!
李芊芊学姐调整好讲台,似乎注意到了林小满这几个一脸懵逼、世界观受到冲击的新面孔。她随手用手背擦了擦额角那层刚才憋出来的细汗(并非劳累所致),步伐沉稳地走了过来,对着林小满等人点了点头,表情依旧是那副酷酷的、有点冷淡的样子,但语气还算友好:
“新人?”
林小满连忙像小鸡啄米一样点头,其他几个新生也下意识地跟着点头。
“嗯,”李芊芊上下打量了他们一眼,言简意赅,“习惯就好。”
然后她用大拇指随意地指了指身后那个刚刚被她单手拿捏的沉重讲台:“以后班里要搬什么东西,或者谁力气失控不小心把什么东西卡住了拿不下来,比如门框啊、保险箱啊、或者不小心把哑铃片捏变形了取不下来…可以来找我。”
她顿了顿,补充了一句,脸上露出一丝难得的、混合着无奈和坦诚的表情:
“不过记得提前打声招呼,我好…多准备几个冷笑话或者常识问题库存。现想有时候容易卡壳,脑子一空,就想不起来合适的,挺误事的。上次搬保险柜,我想了半天只憋出来个‘为什么飞机不会掉下来?’,差点没把委托人急死。”
林小满:“……” 他已经彻底失去了语言组织能力,只能机械地、持续地点头,内心疯狂吐槽:这提前打招呼的内容也太诡异了吧!难道以后求助要说“学姐救命!我被卡住了!顺便问一下,为什么彩虹有七种颜色?”?!
李芊芊似乎也觉得自己的叮嘱有点奇怪,不太自然地摸了摸鼻子,没再多说,便转身走向自己的座位——一个看起来被她改造过、加装了额外支撑和哑铃架的铁质椅子。她步伐稳健,气场十足,仿佛刚才那个被迫当众讲出幼稚园级别地理常识问题的人不是她一样,心理素质极其强大。
教室里的其他人也早已收回了目光,继续各干各的——玩电的继续玩电,看书的继续看书(陈眼镜旁边的“婉儿”终于哭累了或者剧情过去了,消失不见了),打牌的重新洗牌。仿佛李大姐头这“力拔山兮前需冷笑话验证”的奇葩操作,只是这个教室里最日常、最普通、甚至不值一提的一幕背景板。
林小满环顾四周,看着这些形形色色、能力千奇百怪、副作用或者说限制条件一个比一个奇葩、一个比一个更致力于社会性死亡的同学们——有能召唤哭戏女主的,有能变身但保留人腿的,有嗅觉超强但敌我不分的,有力大无穷但需要知识问答的…
他突然对“特殊关注班”有了更深层次、更血泪的理解。
这里不仅仅是一群拥有超自然能力的“问题”学生。
这里根本就是一个活生生的、每天都在上演的、奇葩能力与坑爹限制的博览会!是社死技巧的交流中心!是尴尬癌的晚期病房!
而他那原本以为只是有点“特别”的大学生活,注定要在这日复一日的荒诞、惊喜(吓)、以及挑战脸皮厚度的极限中,轰轰烈烈地度过了。他开始无比怀念自己那台只是爱吐槽的手机——至少它的副作用相对单纯,只会攻击别人,不会让自己当众处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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