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仿佛在欧阳校长那极致压抑的怒火和林小万念俱灰的绝望中,被强行冻结、凝固!空气沉重得如同液态的铅汞,死死压在每个幸存(暂时)者的胸腔,每一次微弱的呼吸都牵扯着濒临崩溃的神经。
礼堂里是绝对的、死一般的寂静。仿佛连远古的幽灵都不敢在此刻发出一丝声响。所有人的目光,如同被无形的、冰冷的锁链捆绑,死死地、恐惧地钉在主席台的正中央,聚焦在那位已然化作一座即将喷发的活火山的欧阳正华校长身上。他周身散发出的低气压和实质般的杀意,几乎扭曲了周围的光线。
林小满如同被抽走了所有骨头的傀儡,僵硬地站在台下“刑场”的边缘,手里死死攥着那台已然“沉睡”、却仿佛还在散发着无尽罪恶余温的手机。他感觉自己已经停止了呼吸,停止了心跳,只剩下灵魂在无尽的虚空中下坠,等待着头顶那注定毁灭的审判之锤,以雷霆万钧之势落下,将他连同这荒诞的一切都砸个粉碎。他甚至能清晰地看到校长那只微微抬起、因极致的愤怒而抑制不住颤抖的手,看到那手背上狰狞凸起的、如同扭曲蚯蚓般的青筋在疯狂搏动!
欧阳校长的嘴唇翕动着,面部肌肉因暴怒而扭曲,一股足以撕裂空间的雷霆怒斥显然已经酝酿到了喉咙口,下一秒就要化作毁灭的咆哮,席卷整个礼堂!
他身旁的赵大鹏已经半站起身,身体前倾,如同一头蓄势待发的猎豹,一只手死死按在腰间那个闪烁着不祥红光的特殊通讯\/压制设备上,指节因用力而发白,眼神锐利如刀,只等校长一声令下,或者一个最微小的失控征兆,就会立刻采取行动!
就在这千钧一发、如同绷紧到极限的弓弦即将断裂的瞬间——
“呜…呜呃…”
一声极其细微的、仿佛受伤幼兽般的、充满了无助和绝望的啜泣声,猛地从礼堂最后排、最阴暗的角落里传了出来!声音微弱,却在此刻极致寂静的环境下,如同惊雷般刺耳!
是林月微!
极致的、几乎将她碾碎的紧张感!台下那些压抑不住的、针对他人的哄笑和窃窃私语(虽然很快被恐惧取代)!校长那如同实质般碾压过来的、足以冻结灵魂的恐怖怒火!以及她自己内心深处那无法控制的、害怕被下一个点名、害怕能力再次失控的巨大恐惧!种种强烈、混乱、负面的情绪如同狂暴的漩涡,在她周围疯狂地汇聚、碰撞、共鸣!终于!彻底冲垮了她那本就脆弱不堪的精神堤坝!
她猛地抬起头,脸色惨白得如同透明的水晶,没有一丝血色!眼眶通红,蓄满了惊恐和崩溃的泪水,如同断线的珍珠般不断滚落!那双总是清澈平静、此刻却写满了无尽恐慌和彻底失控的眼眸,猛地睁大!她下意识地、徒劳地试图用双手捂住自己的嘴巴,仿佛想将那股即将破体而出的恐怖力量堵回去!
但,已经太迟了——
一股无形却磅礴得足以扭曲现实的诡异波动,以她蜷缩的角落为原点,如同投入绝对平静湖面的巨型陨石,又像是某种无声无息却能篡改意志的精神核爆冲击波,猛地、毫无保留地向四周呈球形扩散开来!速度超越了物理极限!
没有声音!没有光芒!没有任何可见的能量逸散!
但就在那无声的、恐怖的波动如同潮水般瞬间扫过全场的每一个角落、触及到每一个生命体的瞬间——
哗!!!!!!!!!
仿佛有一个无形的、至高无上的、绝对强制性的指令,被蛮横地、不容反抗地直接写入、覆盖了每个人的大脑皮层和运动神经中枢!
所有人!
无论是台下瑟瑟发抖、如同惊弓之鸟的新生!讲台上位高权重、威严无比的评估团成员!四处奔波救火、疲惫不堪的工作人员!还是已经进入最高警戒状态、训练有素的保安部精英(包括半蹲着的赵大鹏)!甚至——是那位正处于暴怒最顶点、即将发出毁灭指令的欧阳正华校长本人!
他们的身体都在同一毫秒猛地一僵!如同被瞬间冻结!瞳孔急剧收缩,放大,里面充满了极致的、无法理解的惊恐和难以置信!仿佛看到了世界上最恐怖的景象,却又无法移开视线!
然后,彻底的、绝对的失控开始了!
他们的身体,完全违背了个人意志和大脑的疯狂阻止,如同被无数看不见的、疯狂的提线粗暴地操控着,猛地开始了剧烈、整齐、却又充满了个人“特色”的摇摆、跳跃、扭动和痉挛!
不是之前那种小范围的、个别人的尴尬舞蹈或广播体操!
而是真正的、疯狂的、毫无章法却又被无形力量强行统一的——集体蹦迪!一场地狱般的狂欢!
“咚!咚!咚!嚓!咚!咚!咚!嚓!!!”
一股强烈的、诡异的、只有被那波动影响的人才能在其脑海深处“听”到的、根本不存在的电子节拍,如同魔音灌脑般猛地炸响!节奏强劲到令人心脏抽搐!鼓点沉重得如同敲击在灵魂之上!带着某种无法抗拒、无法屏蔽、足以摧毁所有理智的恐怖魔力!
“我控制不住我的腿!!我的身体!!” “怎么回事?!我的手自己动了!!” “救命!停下!啊啊啊!这不是我!!” “思维…思维是清醒的!但身体…身体背叛了!!”
惊恐万分的尖叫声、哭喊声、桌椅被猛烈撞倒、掀飞的哐当哐当声!文件、平板电脑、记录笔被甩飞、散落一地、被疯狂踩踏的哗啦声和碎裂声!瞬间如同爆炸的声浪,彻底取代了之前的死寂!
整个礼堂,在万分之一秒内,陷入了一片彻底失控的、灾难性的、如同群魔乱舞般的疯狂景象!
那位半透明手臂的男生,正一边发出惊恐的尖叫,一边疯狂地、不受控制地挥舞着他那若隐若现的、如同玻璃般的手臂,跳着某种极其类似触电后遗症的、抽搐般的舞蹈,动作诡异到令人毛骨悚然!
预言包子姐李娜一边不受控制地像弹簧般上下蹦跳,一边带着哭腔语无伦次地大喊:“我预言到了!我早就预言到了会出事!但没想到…没想到是这种集体发疯啊!救命!”
和手吵架的男生此刻和他的右手达成了空前诡异的“和谐”——都在朝着不同的方向疯狂乱甩、抽搐,仿佛在跳一场精神分裂式的双人舞!
那个周围高温的女生,身边的空气波动得如同沸腾的开水,她本人则在原地高速旋转,像一个人形陀螺!
那个身体发光的男生,此刻像接触不良的霓虹灯,在疯狂蹦跳的同时,身体还在不规则地闪烁着刺眼的光芒,进一步加剧了现场的混乱和视觉污染!
讲台上,景象更加惊悚、更加超现实!更加令人肝胆俱裂!
欧阳正华校长,这位星云大学的最高领袖、规则的制定者、绝对权威的象征,此刻正以一种与他年龄、身份、气质完全不符的、极其生猛狂野、充满了原始力量的动作,在主席台后方那有限的空间里——蹦迪!
他双臂如同挣脱了束缚般大幅度、高频率地摆动!身体随着那脑海中根本不存在的、却强烈到要炸裂的节拍剧烈摇晃、踩踏!那颗锃亮无比的头顶因为剧烈的运动和极致的愤怒(和羞耻)而泛出可怕的、如同煮熟龙虾般的红晕!他的表情扭曲到了极致,充满了滔天的羞愤、暴怒和一种近乎崩溃的绝望,金丝边眼镜早已被甩飞了出去,不知掉在哪个角落,但他根本无法停止!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被迫的、暴戾的力量!
潜能开发学院的李主任,正在跳一种极其诡异的、混合了老年迪斯科僵硬感和街头篮球挑衅动作的魔性舞步,表情如同活见了鬼,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
多维实践学院的陈主任则像是被无形的线操控着,跳着一种一顿一顿、充满了不情愿和极度僵硬的机械舞,每一次关节的屈伸都仿佛能听到“嘎吱”作响的声音。
能量协调学院的李教授,动作相对“柔和”,但也在不受控制地 sway(摇摆),脸上是混杂着学术探究和 personal 崩溃的复杂表情。
赵大鹏和其他保安部成员显然受过专业训练,意志力和对身体的控制力更强,他们试图抵抗那无形的操控力!他们的动作明显滞后、僵硬、充满了挣扎的痕迹!像是在跳一种极其缓慢、却又用尽了全身力气去对抗的、扭曲的广场舞!脸上充满了职业性的高度警惕和 personal 世界的彻底崩塌!汗水瞬间浸透了他们的制服!
工作人员们早已放弃了任何救场的企图,他们自己也彻底陷入了这场被迫的、疯狂的狂欢(或者说受难)的海洋,如同暴风雨中的落叶,无助地被卷来卷去。
整个礼堂,仿佛被一只无形的、疯狂的巨手抓住,扔进了一个巨大的、高速旋转的、充满了混乱能量的搅拌机!
桌椅东倒西歪,甚至被撞飞!纸张、文具、个人物品漫天飞舞,如同雪花般落下又被无数双脚踩踏!人们像下饺子一样失去平衡,互相碰撞、挤压、甚至踩踏!惊恐万状的尖叫声、绝望的哭喊声、愤怒的咒骂声、沉重的、混乱的脚步声和那只有他们能“听”到的、强烈到要震碎脑仁的诡异节拍声混合在一起,形成了一曲混乱至极、疯狂至极、恐怖至极的末日交响乐!
什么入学评估会!什么能力展示!什么校长威严!什么学院纪律!全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席卷一切、无人能够豁免的集体无意识疯狂蹦迪,彻底粉碎!碾踏!化为乌有!
林小满目瞪口呆地站在风暴的相对边缘(不知是林月微失控的能力有意无意地避开了他这个“罪魁祸首”?还是他口袋里那台刚刚歇菜的手机残留的诡异能量场起了微弱的干扰作用?),如同一个被遗忘在战场角落的孤魂野鬼,看着眼前这如同世界末日降临、群魔乱舞般的恐怖景象。
他看着校长在主席台上疯狂蹦迪,羞愤欲绝!
看着主任们姿态各异地摇摆挣扎,威严扫地!
看着保安们如同生锈的机器人般奋力对抗,濒临崩溃!
看着同学们在台下陷入彻底的疯狂和恐慌,丑态百出…
这…这已经远远超越了荒诞!变成了一种超现实的、令人毛骨悚然的、足以摧毁所有认知的终极混乱!一场活生生的、赤裸裸的、地狱般的闹剧!
而这一切的源头——林月微,此刻正痛苦地蜷缩在角落的椅子上,双手死死地抱着头,指甲几乎要掐进头皮里!身体因为竭力想要收回那彻底暴走、完全脱离控制的恐怖力量而剧烈地颤抖、痉挛!泪水如同决堤的洪水般不断滑落,打湿了她的衣襟,她却只能发出绝望的、微弱的呜咽声,根本无法阻止那已经化为毁灭洪流、席卷了一切的力量!
灾难性的、终极的混乱景象,达到了前所未有的、令人绝望的顶点。
星云大学的历史上,恐怕从未有过如此“热闹”、如此“失控”、如此…彻底颠覆一切的恐怖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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