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2000年,绝对值得大书特书。2000年是公历纪年中第三个千年的起始年,被视为人类文明发展的重要里程碑,承载着人们对未来的憧憬与期待。
千年一喜,是为千禧。
它既是20世纪的终结,也是21世纪的起点,在时间维度上具有承上启下的特殊意义,许多国家和地区都举行了盛大的庆祝活动。
而在中国,更有着特殊意义,因为按生肖排名,这年正好排到龙。
在中国传统文化中,龙是祥瑞的象征,代表着权力、尊贵与吉祥。2000年(庚辰年)恰逢生肖龙年,这种机缘,6000年才得一个轮回,自然“千禧”与“龙”的结合,让这一年被赋予了更强的文化象征意义,成为人们眼中极具福气的年份——千禧龙年。
而龙在中华文化中的重要地位,使得人们对千禧龙年格外重视,不少家庭选择在这一年生育子女,希望孩子能沾染“龙”的吉祥寓意,这也在一定程度上形成了生育热潮。比如王建民,正在加紧努力造一个龙子龙孙。因为千禧龙年的意义不仅在于时间节点的特殊性,更在于它融合了文化传统、社会心理与时代发展的多重内涵,成为一个具有广泛影响力的标志性年份。
沈山河对于这种徒有其表的象征性的东西并不看重,不过即然赶上了的,也不妨碍他讨点喜气,随随大溜。趁此世纪佳缘之际和陶丽娜两人去了一趟县城到民政局把结婚证领了。
\"这大概就是生活的重量吧。\"
当那本暗红色证件被递到手中时,沈山河感觉膝盖突然发软。证件表面烫金的国徽在阳光下微微发烫,像极了此刻胸腔里翻涌的温度。她偷偷用余光瞥向身旁的陶丽娜——这个平时在生活中无所顾忌的强势女人,此刻正盯着结婚证发愣,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原来这就是维系两个本来毫不相干的男女的节点...\"
陶丽娜的指尖抚过证件上微微凸起的印章痕迹,突然想起昔日的同学好友在知道她要结婚了时在电话里的尖叫:
\"完了,你的人生去掉一半了,从拿到结婚证的那一刻起你的人生就要分成'结婚前'和'结婚后'了!\"
当时她还笑着反驳,此刻却真切地感受到时光被分割的颤栗。原来两个灵魂真正开始交融的瞬间,不是婚礼上的誓言,而是此刻——当沈山河的手突然覆上她颤抖的手指,他掌心的薄茧摩挲过她柔嫩的肌肤,像在无声地重复那个问过千百遍的问题:
\"准备好了吗?\"
而此时的沈山河手举着结婚证,看着照片上两人挨得极近的肩膀,突然想起几天前的深夜。那时陶丽娜蜷缩在他怀里讨论着婚礼方案,睡裙肩带滑落到手肘,灯光把她的睫毛投影成颤抖的扇形。就是那一刻,他第一次清晰地看见\"永远\"的轮廓——不是轰轰烈烈的浪漫,而是某个平凡夜晚里,想要永远守护这份温柔的冲动。此刻结婚证上的合影里,她耳后那缕总是翘起的碎发,和领证时工作人员询问她是否自愿与沈山河结为夫妻时,慎重其事的\"愿意\"二字,都成了比任何法律条文更有力的契约。
办事员笑着递来装证件的绒布盒,陶丽娜突然发现盒衬里绣着并蒂莲——原来最动人的情话,都藏在这些无人告知的细节里。沈山河接过盒子时,她听见他几不可闻的叹息,那声音里裹着二十余年独行岁月的尘埃,和此刻落地生根的安定感。
四目相对一笑,手牵着手走出了民政大厅。这一刻,他们觉得两人从末有过如此的相近过。这一刻,他们恍恍惚惚明白了什么叫\"一体\"。
情不自禁,沈山河开口吟出:
红本新裁掌上温,
忽然相顾各无言。
十指交缠犹带怯,
轻瞥——
证件照里笑生痕。
曾道姻缘如戏论,
谁真?
今朝契约烙朱痕。
灯火满街人似织,
低语:
从此风波共一樽。
从此风波共一樽。陶丽娜心甜如蜜,紧紧把沈山河的胳膊搂在怀里,把全身靠在沈山河身上,任由他把自己带向何处。两人随意地漫步在街头,身边是车水马龙,喧嚣的喇叭声、行人的交谈声交织在一起,可这些嘈杂在他们听来,仿佛都成了为他们此刻幸福氛围伴奏的乐章。
刚从民政局领证出来的他们,那红彤彤的结婚证被陶丽娜小心翼翼地放在她的手提包包里,时不时伸手去摸一摸,嘴角的笑意就又加深几分。陶丽娜觉得这证件就像一把神奇的钥匙,开启了他们人生崭新的篇章,让彼此的关系从此有了最坚实的保障。
沈山河也是满心欢喜,他看着陶丽娜那娇俏的模样,眼神里满是宠溺。他觉得这街头的一切都变得格外美好,那些匆匆而过的行人,仿佛都在用眼神为他们送上祝福。他们经过一家花店,五颜六色的花朵正娇艳欲滴地盛开着,陶丽娜眼睛一亮,拽了拽沈山河的胳膊:
“山河,看那些花,好漂亮呀,要是咱们以后家里也能有这么多花,一定特别温馨。”
沈山河笑着点头:
“好呀,你喜欢什么花,咱们以后就多养什么花,把家布置得漂漂亮亮的。”
他们又路过一家小饰品店,店里的风铃发出清脆的声响。陶丽娜走进去,拿起一个精致的风铃,想象着挂在窗边,微风拂过发出悦耳声音的画面。沈山河跟在她身后,看着她专注的神情,心里暖烘烘的。他觉得以后的日子,无论遇到什么,只要两个人在一起,就是最幸福的时光。
两人继续漫步,看着街边的热闹景象,他们仿佛能感受到未来生活的美好。他们知道,从领证这一刻起,他们要一起携手走过人生的风风雨雨,共同创造属于他们的甜蜜生活。
晚餐的时候,吴纯燕打来电话,说要请他们俩吃饭,庆祝他俩正式成为夫妻。
沈山河趁机告诉陶丽娜因为为自己帮过不少忙,自己平常都是叫吴纯燕“燕子姐”,叫陶丽娜别介意。
陶丽娜也是知道吴纯燕的,知道她曾不留余力的为沈山河造势发声,只不知道她和自家男人的那些猫腻,所以欣然接受了。
而沈山河则心里寻思着如何让她们搞好关系,幻想着让她们俩成为最好的朋友,最好是什么都可以拿来分享的那种,否则他真的左右为难。
当沈山河俩人应邀赶到时,吴纯燕早已恭候多时,除她之外,身边还跟着一个八九岁的小男孩。虽未曾见过,沈山河也知道这是吴纯燕的儿子。小孩子叫轩轩,很是乖巧,不待自己母亲交待,冲着俩人叫了一声:
“叔叔好、阿姨好。”
初次见面,沈山河示意陶丽娜带着小孩子去旁边商店买件礼物。
吴纯燕也开口对儿子说道:
“轩轩跟阿姨去吧,别选太贵的哟。\"
轩轩答应了一声,随着陶丽娜去了。
“你想干嘛?”
看着一大一小俩人进了商场,沈山河回头笑着问吴纯燕,他才不相信吴纯燕带着儿子来会没有目的。
“嘻嘻,你猜。”
吴纯燕俏皮的笑着说道。
“别闹,娜娜一会儿就出来了。”
沈山河苦笑道,这女人就喜欢在作死的边缘横跳,刺激是真刺激,只是有点要命。
“唉哟还怕老婆呢?”
吴纯燕做了个瞧不起你的表情。
“不是怕,这叫尊重,这是两人相处最基本的原则。”
沈山河严肃的说道。
“这么说你是打算从今以后断了与我的关系了吗?”
吴纯燕慌了,声音情不自禁大了点。
“没有、没有。”
回头望了一眼商场出口,沈山河赶紧解释。
“我俩的关系确立还在她之前,严格的说她才是后来者,我的承诺除非你主动放弃永远都有效。当然,娜娜是我世俗中的妻子,所以在俗世中的面子我只能给她。你会理解的,对吗?”
望着眼前风姿绰约的成熟少妇,沈山河柔声说道。
“知道了,冤家,我不会让你为难的。我带轩轩来就是想让他认你们做干爹干妈,等下你可要打好配合,这样即使我们日常有些来往让人知道了也有了正当的理由不是吗?”
“嗯,这个可以有。我可以做个很能干的爹。”
沈山河也开起了玩笑。
“德行!你可别把轩轩带坏了。”
两人笑谈着,很快陶丽娜与轩轩的身影出现在商场门口。
“妈妈、妈妈,阿姨给我买了遥控汽车。”
轩轩抱着玩具兴冲冲的朝吴纯燕跑了过来。
“慢点,别跑。”
吴纯燕赶紧迎上前去,
“谢谢阿姨没有?\"
回过头去冲着走过来的陶丽娜轩轩道了一声:
“谢谢阿姨。”
“不用谢,轩轩真乖。”
边说陶丽娜边去摸轩轩的头。
“阿姨别摸我头,我快十岁了,我不是小孩子了。”
轩轩最近不喜欢别人摸他的头,爸妈的感情纠葛他搞不清楚,妈妈虽不告诉他,但他能感觉到家里出了问题,尤其是随着妈妈搬出来后,他感觉自己已成了家里的男人,他该扛事了。
“呀,轩轩原来这么大啦,还真是个大人啦。”
陶丽娜并不清楚原由,只当是小孩的惯有性子,敷衍了一句。
“好了,吃饭去吧。”
吴纯燕牵着儿子的手对沈山河俩人说道。
因为是预先订好了的,一行四人进了包间,吴纯燕叫了一声“服务员可以上菜了”。
等菜的间隙,陶丽娜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心中的凝感。
“怎么不见姐夫过来?”
她的确搞不明白,既然是主动来祝贺他们,连孩子都带了,男主人怎么不露面。
“这个呀,等吃完饭再说。”
吴纯燕望了望自己的儿子,淡淡的说道。
沈山河也用眼神示意陶丽娜不要再问。
宴席之上,因为有小孩,而且陶丽娜不会喝酒,大家便以饮料代替。吴纯燕首先敬了沈山河俩人,祝他们夫妻和睦、早生贵子。
随后沈山河示意陶丽娜与自己一起给吴纯燕敬酒,感谢她为他夫妻二人牵线搭桥。这让陶丽娜很是疑惑,沈山河便把当初自已如何在苏瑶、小妮子和她的感情纠葛中难以决择时,只好问计于眼前的燕子姐,在燕子姐的宽慰分析下才最终下定决心和她在一起的事添油加醋的描述了一遍,这让陶丽娜大是好感,两人关系急剧升温,姐姐、妹妹很快混成一片。
几人嘻嘻哈哈边吃边聊,很快轩轩便坐不住了,急着要去试试他的新玩具,吴纯燕便指着窗外酒店的花园让他出去玩。
待得儿子出去后,吴纯燕才苦笑着对陶丽娜说:
“妹妹不是奇怪为什么今天连我儿子都来了,老公却没有来吗?”
“看来燕姐的婚姻很是不顺,要是不便就不用说了。”
陶丽娜这时也基本猜出一些什么来了。
“也没什么不能说的,你们是我最好的朋友了,我的心事也只能找你们倾诉了,妹妹不会介意吧?”
吴纯燕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让沈山河忍不住想要好好怜惜一番,心中不禁感慨:
“女人果然是天生的演员。”
“怎么会呢?姐姐有什么困惑只管说,看看咱们能不能为姐姐做点什么。”
陶丽娜果然上钩,涉世未深的她被经历过社会百态的吴纯燕拿捏得死死的,何况她更没防备沈山河这个她最信任的人会暗中相助对方。
于是吴纯燕把自己这些年的感情经历详细的说了一遍,做为一个专业的记者,哪里是重点?什么时候该增什么地方该减,何时要笑、何处要哭把握得分毫不差,加上沈山河天衣无缝的配合,只把个陶丽娜听得义愤填膺,感动到落泪,接过沈山河的纸巾一边给自己擦泪一边给吴纯燕擦。以前她在言情小说里看到感情受背叛的女主刻骨铭心的痛都会忍不住伤心,而今近距离感受到了自己好友心中的痛自然更是不堪。却是初次面对这种真实的场景,也不知该如何安慰,只要一面骂男人不是东西一面生硬的劝吴纯燕不用伤心,以后找个更好的男人,把前夫气死。
吴纯燕本就没有多少真正的伤心,这下反倒差点被陶丽娜逗乐了,顺着她的话头就说了下去。
“唉,好男人倒不是没有,只是我已经人老珠黄,还带着个拖油瓶,年轻时就已错付了,现在更不作指望了,余生就守着孩子孤儿寡母过吧。”
吴纯燕半是感慨半是故作,把生活的无奈与悲哀演绎得淋漓尽致。
“姐姐一点都不老,只看表面,姐姐和二十出头的姑娘没啥区别,再找一个完全没问题。”
“不了,谈婚论嫁的事这辈子都不会了,即便有合适的,也只须逢场作戏一回,互不打扰就行。”
“这样呀,那岂不是便宜那个男的了?”
陶丽娜没想到吴纯燕会有这种想法,不解道。
“怎么就便宜了?”
吴纯燕瞥了沈山河一眼,笑着反问陶丽娜:
“他得到了什么?我又失去了什么?,一夕欢娱、各取所需,然后一别两宽,各不相欠,这不很好吗?谁也不用为谁负责,谁也不会被谁伤害。”
“哪,这、这和男人嫖娼有啥区别。”
陶丽娜心直嘴快,话一出口又觉得不好意思,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想说…说…”
“我知道你的意思,你也用不着为我掩饰,这个社会,男人吃喝嫖赌已成常态,女人也是人,有需要为什么不可以呢?当然,我不是那种庸俗的人,自然不会为了一些庸俗的东西自甘堕落,轻贱了自己。到了我这种境地,需要的已不是物质上、表面上的东西了。我想要的更多是灵魂上的交流、共鸣、皈依。”
“啊!这岂不就是看破红尘了!”
陶丽娜掩口惊呼。
“呵呵,也就那么个意思吧,毕竟我还舍不下父母、舍不下孩子。”
吴纯燕苦笑着。
“姐姐说得好可怜呀,不要这样好不好?你以后有什么伤心事可以跟我说,我一定帮你。要不你找我老公也行,他很能干的,什么都难不住他。”
陶丽娜很是以沈山河为荣,回头对着他道:
“老公,以后咱们帮帮燕姐好不好?”
“嗯,我听你的。”
沈山河一副唯命是从的样子,心里却多出一份愧疚来。
吴纯燕似乎知道他的心思,对他欠意的笑了笑然后对陶丽娜说道:
“要说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姐姐还真有,对于你们来说无关紧要,但对姐姐来说十分重要,不知该不该说?”
“姐姐你只管说,咱们一定帮你。”
陶丽娜似乎找回了小时候大姐头说一不二的感觉。
“这样啊,娜娜你看。”
吴纯燕指着窗外玩着遥控车的轩轩。
“轩轩现在没了父亲,我怕这对他的成长不利,想让他做你的干儿子,这样他虽没有了亲爹但还有个干爹,多少也能找回些缺失的父爱。你们觉得可以吗?”
“这有什么,我还以为多大个事呢?说起来,咱们还占便宜了呢?老公,你说是不是?”
陶丽娜似乎还担心沈山河不同意。
“是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沈山河亲昵的刮了一下陶丽娜的鼻子。
“好了、好了,你们俩能不能顾及一下本人的感受,等我离开了再秀恩爱。”
吴纯燕边说边打开门:
“我这就去叫轩轩来给你们敬茶,算是正式认你们做干爹干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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