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官军大营内,暗流涌动。
杨老七(老杨)在伙房焦急地踱步,终于等到了王吉通过秘密渠道传来的指令!指令清晰而紧急:立即散播“夏县失陷、后路已断”的谣言,制造恐慌,接应小队随后即到!
老杨心中一震,知道决战时刻到了!他不敢怠慢,立刻开始行动。他先是装作惊慌失措的样子,跑到几个平时关系还不错的、消息灵通的伙夫和老兵那里,压低声音,用颤抖的语气说道:“坏了!坏了!我刚听都尉大人的亲兵说...夏县...夏县被反贼攻破了!咱们...咱们的后路没了!”
“什么?!不可能吧!”听者无不大惊失色。
“千真万确!听说传令兵都没能进城,被箭射回来了!都尉大人和府尊大人正在收拾东西,准备...准备扔下咱们自己跑呢!”老杨添油加醋,语气充满了恐惧和绝望。
这消息如同瘟疫一般,迅速在营地里蔓延开来!恐慌的情绪瞬间被点燃!
“夏县丢了?!”
“后路断了?!”
“府尊和都尉要跑?!”
“他们要扔下我们?!”
本就军心不稳的官军,尤其是那些被强征来的流民和囚犯,顿时炸开了锅!愤怒、恐惧、绝望交织在一起,营地开始出现骚乱!有人开始抢夺粮食,有人想趁乱逃跑,军官们弹压不住,冲突不断升级!
......
中军大帐内,陈望正手忙脚乱地往箱子里塞着金银细软,帐外越来越响的嘈杂声让他心惊肉跳。
“外面怎么回事?!”他惊恐地问道。
话音未落,冯都尉猛地掀开帐帘闯了进来,脸色铁青,语气急促:“府尊!快走!来不及了!不知道是谁走漏了风声,营里已经乱了!都说我们要跑!再不走,等乱兵冲过来,我们就走不了了!”
陈望看着还没收拾完的行李,又听着帐外越来越近的喊杀声和哭嚎声,脸色惨白,一咬牙:“走!快走!”
冯都尉一把拉住他,在几名亲兵的死命护卫下,冲出大帐,直奔早已秘密集结好的八百老兵和骑兵队伍。冯都尉翻身上马,对着等待已久的精锐部队吼道:“府尊有令!全军听令!随我...撤!”
他连“撤退”都不敢明说,生怕进一步刺激到已经疯狂的乱兵。这支精锐部队,在冯都尉的带领下,护着魂不附体的陈望,如同丧家之犬般,不顾一切地冲开混乱的人群,向着远离八义集、通往府城的方向,仓皇逃窜!
主帅和精锐的逃跑,如同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官军大营彻底失去了控制,陷入了全面的营啸和暴乱!士兵们如同无头苍蝇,自相残杀,抢劫纵火,整个营地乱成一锅粥!
就在这极度混乱之中,一支身手矫健的小队,如同鬼魅般悄然潜入营地,正是周铁柱派来接应杨老七的“山魈”小队!他们按照预定的联络方式,很快找到了正在焦急等待的老杨。
“老杨!快!跟我们走!”小队队长低声道。
老杨见到自己人,心中大定,但他立刻抓住队长的手臂,急切地说道:“先别管我!快!快派人通知周队长!陈望和冯都尉带着他们的精锐老兵往西跑了!一定要咬住他们!不能让他们跑了! 否则我们今天的部署就前功尽弃了!”
“明白!”队长立刻对一名队员吩咐道,“你速度快!立刻回去向周队长报告敌酋逃跑方向和兵力!快!”
那名队员点头,转身如猎豹般消失在黑暗中。
老杨这才松了口气,在“山魈”小队的掩护下,迅速而隐蔽地撤离了这片人间地狱般的营地。
......
八义集寨墙上,陆鸣和李锐等人,远远望见官军大营火光冲天、杀声震地,知道计划已经成功!
陆鸣当机立断,下令道:“李锐同志!除留守民兵外,二中队、四中队全体出击! 目标:弹压乱兵,解除武装!绝不能让这些溃兵流窜到乡间为祸百姓!行动要快!镇压完毕后,立即向西,与周铁柱部汇合,围歼陈望、冯都尉残部!”
“是!”李锐领命,立刻带领养精蓄锐已久的内线主力部队,打开寨门,如猛虎下山般冲向混乱的官军大营。他们的任务是肃清战场,防止溃兵为患。
......
与此同时,营地西侧的外围,周铁柱早已率领一、三中队和“山魈”小队主力严阵以待。当他接到老杨传来的紧急消息时,精神大振!
他跨上战马,扫视着面前一张张紧张而坚定的面孔,声音洪亮,充满了战意:“同志们!消息确认!敌酋陈望、冯都尉,正带着他们最精锐的八百老兵,向西逃窜!他们想跑!我们能答应吗?!”
“不能!”战士们齐声怒吼,声震四野!
“对!不能答应!”周铁柱挥舞着拳头,“我们辛苦布局,流血牺牲,为的就是今天!为的就是彻底消灭这群欺压百姓的官军!现在,胜利就在眼前!养兵千日,用兵一时! 人民在看着我们!根据地在考验我们!同志们!有没有信心,追上他们,消灭他们?!”
“有!有!有!”震天的吼声,表达了战士们必胜的决心!
“好!”周铁柱拔出马刀,指向西方,“全体都有!随我——追击!”
“杀!”
人民军主力,在周铁柱的率领下,如同离弦之箭,朝着陈望、冯都尉逃跑的方向,奋勇追去!夜色中,一场决定性的追击战,就此展开!
一方是丢盔弃甲、只顾逃命的惊弓之鸟;一方是士气高昂、为正义而战的胜利之师!胜负,早已注定!八义集反围剿作战,即将迎来最辉煌的收官之战!
夜色下的山路上,一场激烈的追逐战正在上演。
周铁柱率领的一、三中队和“山魈”小队,如同跗骨之蛆,死死地咬在冯都尉那八百精锐老兵的身后。人民军战士凭借对地形的熟悉和顽强的意志,不断利用弓箭和投枪进行远程袭扰,给撤退中的官军造成了不小的伤亡和极大的心理压力。
冯都尉骑在马上,听着身后不断传来的惨叫声和喊杀声,心中烦躁到了极点!他回头望去,只见那些反贼如同不知疲倦的野狼,紧追不舍,丝毫没有放弃的迹象。
“这样下去不行!”冯都尉对身边同样惊慌失措的陈望说道,“府尊大人!敌人咬得太紧了!我们必须停下来,反戈一击,打退他们!否则,我们会被他们活活拖死,谁也跑不掉!”
陈望此刻早已被吓破了胆,脑子里只有一个“跑”字,他连连摆手,语无伦次地说:“冯...冯都尉!战场上的事...你...你全权负责!本官...本官先走一步,回府城为你们调集援兵!”说着就要催马加速。
冯都尉一听,大惊失色!他一把拉住陈望的马缰,急道:“府尊!万万不可!您现在一走,军心立刻崩溃!将士们会以为您抛弃了他们!一旦发生营啸,我们全都得死在这里!您必须留下!哪怕只是坐在马上,也能稳住军心!”
陈望被冯都尉吼得一愣,看着周围那些老兵投来的复杂目光,他意识到冯都尉说得对。他咬了咬牙,强作镇定道:“好...好吧!本官...本官不走!冯都尉,你快去迎敌!务必击退追兵!”
“是!”冯都尉见稳住了陈望,心中稍定。他立刻调转马头,拔出长刀,对着已经有些慌乱的部下们吼道:“弟兄们!反贼欺人太甚!想让我们全军覆没!跟他们拼了!杀回去!击溃他们!”
在冯都尉的督战和鼓动下,八百老兵毕竟训练有素,迅速稳住阵脚,转身列阵,迎着追来的周铁柱部,发起了凶猛的反冲击!
“杀!”
两支军队狠狠地撞在了一起!刀光剑影,血肉横飞!
甫一交手,周铁柱就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这八百老兵,不愧是冯都尉的嫡系精锐!他们装备精良(皮甲齐全,部分有铁甲),战斗技巧娴熟,配合默契,单兵战斗力远胜于人民军战士!人民军战士虽然士气高昂,但装备简陋,战斗经验不足,在正面硬碰硬的厮杀中,很快就出现了不小的伤亡!
“顶住!给我顶住!”周铁柱身先士卒,挥舞着大刀,奋力砍杀,但战线还是在一步步后退。
冯都尉在阵后观察,心中也是暗暗吃惊:“这伙反贼...果然不简单!伤亡这么大,竟然还没有溃散!他们的战斗意志...怎么会如此顽强?!到底是什么在支撑着他们?”
就在战局胶着、周铁柱部渐渐不支的关键时刻!
“同志们!坚持住!大队长带援军来了!”一声嘹亮的呼喊从后方传来!
只见陆鸣和李锐,亲自率领着养精蓄锐的二中队、四中队以及大批民兵,如同神兵天降,从侧翼猛冲过来,加入了战团!
“大队长来了!”
“援军到了!”
“杀啊!消灭官军!”
生力军的加入,瞬间扭转了战局!人民军士气大振,攻势如潮!而官军老兵们,经过一夜的奔逃和刚才的激战,早已是强弩之末,此刻看到对方援军源源不断,士气顿时跌入谷底!
冯都尉看到这一幕,心知大势已去!他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和决绝,立刻做出了选择:弃卒保帅!
“府尊!快走!”他对着吓傻了的陈望大吼一声,随即再也不管正在苦苦支撑的部下,只带着几十名最忠心的骑兵亲卫,护着陈望,调转马头,不顾一切地向西狂奔,抛弃了那数百名还在血战的老兵!
主帅的临阵脱逃,成为了压垮官军士气的最后一根稻草!
“都尉跑了!”
“府尊也跑了!”
“他们抛弃我们了!”
绝望的呼喊在官军阵中响起!剩下的老兵们瞬间失去了斗志,军心彻底崩溃!他们再也无心恋战,纷纷丢下武器,四散奔逃,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
“敌人溃散了!追!不能让这些老兵跑了!”陆鸣见状,立刻下达了追击命令!他深知,这些受过严格训练、见过血的老兵,一旦流落山林,很可能沦为悍匪,对根据地的百姓将是巨大的威胁!必须趁其溃散,尽可能多地消灭或俘虏他们!
“二中队、四中队!分头追击!缴械不杀!”
“民兵队伍!打扫战场,收容俘虏,救治伤员!”
整个战场,瞬间从惨烈的阵地战,变成了人民军一边倒的追击战!溃散的官军老兵如同丧家之犬,在人民军战士和熟悉地形的民兵围追堵截下,纷纷被俘或被杀。
周铁柱冲到陆鸣面前,浑身浴血,脸上却充满了胜利的喜悦和激动:“大队长!我们...我们赢了!”
陆鸣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看着眼前一边倒的战场,心中也是豪情万丈:“赢了!我们赢了!同志们!快!肃清残敌!然后...我们回家!”
这场决定性的追击战,以人民军的完胜告终!陈望和冯都尉虽然带着少数亲信侥幸逃脱,但他们赖以起家的八百精锐老兵,几乎全军覆没!八义集反围剿作战,取得了辉煌的、决定性的胜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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