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二章 牙军整备
牙军的营地里，晨鼓敲了三通，震得营前的 “赵” 字大旗猎猎作响。慕容芷穿着一身玄色铠甲，甲片上的寒光映着朝阳，她站在高台上，身后站着二十名精锐，都是当年跟着她从江南来投的江湖子弟 —— 这些人个个腰佩弯刀，肩背长弓，手按在刀柄上，眼神锐利如鹰。
“奉赵大人之命，组建海防斥候队！” 慕容芷的声音透过风传到营区各个角落，“你们随我即刻前往登州沿海，务必摸清倭人的据点位置、快船数量，还有他们的作息规律！记住，只许查探，不许轻举妄动，若遇危险，优先传信回范阳！”
“遵命！” 二十人齐声应和，声音震得地上的草叶都晃了晃。慕容芷走下高台，对身边的粮官刘能说：“之前李三贪墨草料的事，你该记着教训。往后牙军的草料按日申领，每人每日两斤，用不完的必须登记入库，晚上我会亲自查账。苏总核也会派吏员驻营监账，谁再敢在军资上动手脚，不管是谁，军法处置！”
刘能连忙点头，捧着新制定的 “草料申领册” 往粮库跑 —— 册页上每一行都印着 “申领人、数量、用途、剩余数量”，末尾还留着监账吏员的签字处。不多时，苏琬琬带着两名吏员赶来，吏员手里提着沉甸甸的账册，苏琬琬翻到 “牙军日常用度” 一页：“慕容将军，我们会每日辰时核对前一日的草料申领数和实际使用数，每斤草料都要记清去向，绝不让贪墨之事再发生。”
两人正说着，就见赵江月背着小布包，跟在苏先生身后跑来看热闹。孩子跑到慕容芷身边，仰着脖子说：“慕容阿姨！苏先生说试验田的稻子全收完了，我有个想法 —— 把稻壳烧成灰，撒在田埂上！苏先生说稻壳灰能肥田，还能赶走土里的虫子，是不是很厉害？对了，我姨娘说要是这胎是妹妹，就叫江雪，等她长大了，我带她来看牙军操练好不好？”
慕容芷蹲下身，笑着摸了摸他的头，指尖触到孩子软软的头发：“江月真聪明，比当年阿姨在江南时还会想办法。要是你真有个妹妹，阿姨教你们俩耍刀，以后一起守范阳的海疆，好不好？”
苏先生也笑着捋了捋胡子，从袖里掏出张纸，上面画着试验田的草图：“我已经把江月的想法记下来了，还标了‘稻壳灰撒施时间：秋收后半月’。这孩子心细，观察得比村里的老农还仔细，跟蓁蓁姑娘当年在漕渠边查裂缝时一模一样。”
午后的阳光渐渐西斜，慕容芷带着海防斥候队出发了。赵正站在范阳城楼的箭楼上，看着斥候队的身影渐渐变成驿道上的小黑点，身后亲卫递来披风，他却没接：“让萨琳娜多派些商队伙计，沿着沿海的驿道走，一旦有倭人动向，立刻用狼烟示警 —— 狼烟的信号要提前跟牙军哨卡对好，一柱烟是发现倭船，两柱烟是倭船靠近，三柱烟是战事起。”
傍晚时分，医棚里传来一阵热闹的说话声。柳萱扶着常嬷嬷去查看，刚走到棚门口，就见张老汉提着个竹篮走来，篮子里的鸡蛋还带着余温。“柳夫人，俺家娃子从学堂回来，说您身子重，不能累着。俺特意煮了三十个鸡蛋，您分着给医女们也尝尝，补补身子。对了，俺听江月说，您盼着这胎是个姑娘，要是生了，俺让老婆子给姑娘做双虎头鞋！”
周围的百姓也跟着围过来，西坡村的李大娘递上一陶罐红糖：“这是俺家去年熬的，没掺糖稀，您泡水喝，补气血。要是姑娘，这糖正好给姑娘做满月酒的糕！” 药农陈二郎扛着半袋晒干的蒲公英：“夫人教俺们认草药，俺多采了些，给医棚添着用，要是姑娘以后想学草药，俺也能教她认几样。”
柳萱手里被塞得满满当当，眼眶微微发热：“多谢大家惦记，要是真生了姑娘，我让常嬷嬷做些馒头，请大家来府衙吃喜酒。”
正说着，府衙的驿卒骑着快马冲进来，手里举着封鸡毛信：“大人！慕容将军派人传回消息 —— 在登州以东的‘黑岛’上，发现了倭人的临时据点！岛上有十艘黑漆快船，还有三十多个倭人在筑土堡，看样子是要长期待着！”
赵正接过鸡毛信，展开看了一眼，指尖捏得信纸发皱。夜色渐渐漫过范阳，府衙的烛火一盏盏亮起来，他站在挂着三州舆图的墙前，手指划过登州到范阳的海岸线，心里清楚：海防的哨卡得快点筑，牙军的弩箭得快点造，这海上的威胁，容不得半分拖延。
（第一百六十二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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