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 黑风口截械
天还没亮透，范阳府衙的厨房就亮着灯。
赵江月踩着小板凳，踮着脚往布包里塞糖饼 —— 是柳萱昨夜教他烙的，边缘有些焦黑，却裹得严严实实，他还偷偷放了颗自己舍不得吃的蜜饯，想让爹爹路上甜一点。
“慢着点，别烫着。” 柳萱走过来，帮他把布包系紧，又往里面添了两包伤药，“你爹去黑风口，说不定会受伤，这些得让他带着。” 她摸了摸赵江月的头，眼底藏着担忧，却没说出口 ，怕孩子跟着担心。
赵正收拾好兵器，走进厨房就看到这一幕，心口一暖。赵江月看到他，举着布包跑过来：“爹爹！我给你装了糖饼和蜜饯，还有柳姨姨的伤药，你一定要平安回来！” 他还把腰间挂着的小木剑解下来，塞到赵正手里，“这个给爹爹，能打坏人！”
小木剑是赵江月去年生辰柳萱给做的，剑柄上还刻着个歪歪扭扭的 “正” 字。赵正接过木剑，又把孩子抱起来：“好，爹爹带着江月的小木剑，定能把坏人打跑。你在家跟柳姨姨好好的，等爹爹回来给你看截到的军械。”
出门时，老周头已经在门口等着，手里提着个油纸包，里面是自家蒸的杂粮馍：“大人，这馍扛饿，你带着路上吃。俺已经跟漕工们说好了，今天接着修断水湾，等你回来，咱们争取月底就把漕渠通了！”
赵正接过油纸包，谢过老周头，翻身上马。柳萱站在门口，看着他的背影，轻声道：“注意安全，别硬拼。”
“知道了。” 赵正回头笑了笑，策马往黑风口方向去。
黑风口的晨雾还没散，慕容芷带着影卫早在山坡上等着，见赵正来，立刻迎上去：“大人，波斯商队已经到十里外了，一共五十人，十辆驼车，不过影卫侦查到，他们后面跟着二十个史思明的残兵，像是想趁我们截械时偷袭。”
“有埋伏？” 赵正皱眉，看向黑风口的地形 —— 两侧是陡峭的岩壁，中间只有一条窄路，正好适合设伏，“你带三十影卫去后面的岔路，拦住残兵；我带剩下的人在主路设伏，等商队进来就动手。”
慕容芷领命离去。赵正让亲卫们把备好的石头和滚木搬到岩壁上，又在路面撒了些碎石，减缓驼车速度。晨光渐渐穿透雾气，远处传来驼铃的声音，商队越来越近。
为首的波斯商人骑着马，腰间挂着弯刀，警惕地扫视着四周。赵正屏住呼吸，等商队全部进入埋伏圈，猛地挥手：“动手！”
石头和滚木从岩壁上砸下，商队瞬间乱了阵脚，驼车翻倒，里面的军械散落出来 —— 有弯刀、弩箭，还有几架小型投石机的零件。亲卫们冲下去，与商队的人厮杀起来。
就在这时，后面的岔路传来喊杀声，是慕容芷遇到了残兵。赵正刚要去支援，却看到一名年轻的波斯胡商抱着头蹲在地上，嘴里喊着 “别杀我！我是被迫的！”
赵正示意亲卫停手，走到胡商面前：“你说你是被迫的？怎么回事？”
胡商抬起头，脸上满是泪水：“我是西域来的商人，被史思明的人抓了家人，逼我来运军械，不然就杀了我爹娘！” 他从怀里掏出一封家书，上面还沾着血迹，“这是我爹娘写的，说要是我不照做，他们就活不成了。”
赵正接过家书，虽然看不懂波斯文，却能看到上面的泪痕。他沉默片刻，对亲卫道：“把被迫的胡商分开，别伤他们；反抗的和史思明的残兵，才动手。”
亲卫们立刻照做。那名波斯胡商感激地磕头：“多谢大人！我知道史思明的残兵藏在哪，我带你们去！”
有了胡商带路，赵正很快找到残兵的藏身之处，慕容芷正和他们厮杀，见援军到，士气大振。残兵们见大势已去，有的弃刀投降，有的想逃跑，却被影卫拦住。
战斗结束时，太阳已经升得很高。赵正看着地上的军械，又看了看被救下的几名波斯胡商，对慕容芷道：“把军械搬到范阳府库，派专人看守；被迫的胡商，给他们些干粮和盘缠，让他们走，顺便让他们带话给西域的商人，别再跟史思明和吐蕃勾结。”
慕容芷点头，开始安排后续。赵正坐在岩壁上，拿出老周头给的杂粮馍，咬了一口，想起赵江月塞的糖饼，嘴角露出笑意。
往回走时，路过断水湾，漕工们正在热火朝天地修渠，看到他们带着军械回来，都欢呼起来：“大人截到军械了！咱们范阳更安全了！”
回到范阳时，赵江月早就在门口等着，身边跟着柳萱。看到赵正，赵江月跑过来，拉着他的手：“爹爹！你回来了！军械呢？我能看看吗？”
“能，带你去府库看。” 赵正牵着孩子的手，又看向柳萱，“商队里有被迫的胡商，已经放了，还截了不少军械，够范阳和易州的守军用一阵了。”
柳萱笑着点头，递过一碗热汤：“先喝口汤暖暖身子，我已经让常嬷嬷煮了饭，等会儿咱们一起吃。”
府库的军械堆得像小山，赵江月踮着脚，看着那些弯刀和弩箭，又看了看赵正手里的小木剑，认真道：“爹爹，以后我也要像你一样，保护范阳，保护大家。”
赵正摸了摸他的头，心中满是欣慰。
（第一百二十八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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