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将军没有应声,只是闭上了眼,缓缓点点头。
风翎不由嗤笑出声,“为了对母亲负责,所以选择和他成亲,生下了我。”
沉默片刻后,风翎又问,“那我母亲呢?她可有喜欢的人。”
赫连将军抬眸看向风翎,目光深沉,“萱郡主喜欢的人,死在了战场上。”
“我知道了。”
风翎对着赫连絮叠手一拜,转身向外走去。
待跨过门槛,将屋门关好,他正想下台阶,不想一抬眼去却看到秦轩正站在不远处看着他。
风翎却像是没有注意到他的目光注视一样,下了台阶,就要往自己房间的方向走。
路过秦轩身时,却被他一把拽住了胳膊,他没有说话,只是带着探寻之意看着风翎。
风翎没有理会他的注视,只是挣开了他的手,继续往前走。
秦轩侧身回眸看着他缓步踏上台阶,回屋关门。
他带着怒气看向赫连将军的屋门,随即快速来到赫连将军屋门前,抬脚一脚将门踹开。
“赫连御,你这个老匹夫,同阿翎说了什么?”
赫连将军坐在桌旁,目光沉沉的看着他,“我只是将曾经的风监察使与萱郡主还有贤王之间的事,同她说了一下,你何必这般着急?”
“你……”秦轩迅速上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领,“你……“他瞪着赫连将军,牙齿咬的咯咯作响,但最终也未能说出什么,只用力将人扯开,带着满身怒气转身走了出去。
临出门口时还狠狠给门框来了一脚。
出门后,他来到了风翎的屋门前,抬手轻轻敲着门,“咚,咚咚。”
“咚,咚咚。”
终于在他准备第三次敲门时,门终于从里面打开了。
“你……”秦轩看着门内的人,看着他微微泛红的眼角,好一会儿才道,“你哭了?“
风翎盯着他看了一会儿,什么话也没说,也没有关门只转身进了屋。
见他没有关门,秦轩忙抬脚跟了进去。
他看着坐在桌旁的风翎,好半晌才开口,“那个老匹夫都同你说了什么?把你气成这样?”
风翎抬头看他一眼,扭过头不去看他。
秦轩在他身旁的凳子上坐下,神色认真的看着他,“你……”
见他不肯扭头看自己,秦轩又挪到了另一边,在他面前坐下。
“他……都同你说了?”
风翎没有说话。
秦轩沉叹了口气,“虽说,我和你的母亲都心有所属,但对你的爱,却是真心的,你不能因为我们的一时之过……”
“若当初没有我,你和母亲可还会成亲?”
“……什么?”
“母亲,心上人是个什么样的人?”
秦轩看着他,好一会儿才叹了口气,“他……是赫连御的弟弟……”
“当初,当今皇帝还只是一个不受宠的皇子,但因为有了赫连御弟弟的暗中相助,逐渐在先皇面前展露了头角,被封太子。”
“后来赫连御的弟弟与你的母亲相互表露心意,并表示等西岭一战结束,便向陛下请旨,求娶你的母亲,可不知为何,那一战本该在后面进行支援的太子,却未能及时赶到,赫连御的弟弟与三万兵士落入了敌人的圈套,全部战死。”
“再后来,你的母亲因此伤心欲绝,后来敌军被击庆功宴上,我喝了林承妹妹敬的酒后,便觉得身体不适,那个时候我只以为我是喝多了,便向皇上要寝殿休息,后来等到第二日早上醒来时,便发现我和你的母亲躺在了一处……”
“太后为了给你母亲一个交代,便要皇上下旨赐婚,你的母亲本不愿要我和贤王为难,想要等赫连御的弟弟百日后便出家,可不想她却在一个半月后游逛御花园时突然晕倒,并被诊出了喜脉,她只能听从太后的安排……。”
“那么贤王呢?他和太后……”
“太后和贤王也是意外,只是和你母亲同我的不同,太后当年之所以会和贤王有交集,是因为先皇的哥哥要造反,贤王奉旨护她离宫,在外面遭到了遭到了奸人算计,据说那个时候贤王还没有后来那样的兵权,所以二人便将此事瞒了下来,只说太后腹中之子是离宫前怀上的,由原来的一月变成了两个月。”
“……那你呢?你同母亲成亲可是自愿?”
“我那时虽和义……贤王亲近,但却并不懂情爱,我只知道我该对你的母亲负责,但因为贤王一直将我关在府里,我对外面的事一概不知,待我知道一切时,陛下的圣旨已经传入府邸,彼时的贤王已经有了实际的兵权,他本想直接进宫回绝,但因为我的坚持,便放了手。”
“太后,请旨给了我府邸……你应该记得,在长安王旧府旁边,那个时候他腿坏了,你还天天去找他玩儿,带他去河边……下河摸鱼,然后烤鱼给他吃,或者直接游到河对岸,把……”
听到他又说自己小时候的糗事,风翎不禁脸色一垮,“你可以不用说这么多的废话!”
秦轩下意识的下嘴,仿佛在说,你怎么和你爹我说话的。
“再后来,我和赫连御以及林承、宋景因辅助当今皇上有功,各自封了官,我和宋景一起被潜往了封地,才有了后来的事……”
他沉叹了口气,“说到底,是我害了你的母亲,要不是当初我坚持要娶她,也许她现在已经成为了皇后,你也不会像现在这样……”
“母亲怎么嫁给一个害死自己心上人的人,更何况依照当今皇帝的作风,就算母亲如他的意嫁给她,他也不会准许我活下来?”
“而你又是贤王的心腹,他一样不会准许你活下来的。”
秦轩看着他不禁笑着摇摇头,“你倒是一点都不像我的孩子,亦不像你的母亲。”
风翎不解的看着他,秦轩笑道,“我和你的母亲,可没你这样的心思。”
“是没有,还是不愿深究?”
“我……”
“军队里传说用兵如神的千面将军,能助一个不受宠的皇子夺嫡继位,我不信你想不到这些!”
“啧……!”秦轩抬起手比划了一下,“我是你老子,老子知道么?再用这种口气跟我说话,小心我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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