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翎站在原地看着门边的人,只觉得那张无比熟悉的面孔,此时此刻这般陌生,但眼下他根本不想同他理论,“宋夺!我只问你最后一遍,那个盒子你拿去了哪里?”
“都说了,我不知道,不记得了,你是听不懂么?”
风翎哽咽道,“你拿走的,你怎么能不记得了?”
见他这副样子,宋夺面上露出几分畅快,随即故作为难道,“一开始我记得啊,可是后来我在赌坊,将那箱子连同东西一起做了赌注,我自然是不知道它现在在哪里。”
风翎不但被他眼中那畅快之色刺痛,更是震惊于他竟然会自甘堕落到去赌坊那种地方,他只以为这人是被一时的花天酒地迷了眼,怎么也没想到他会染上赌博的恶习,“赌坊?你怎么能去那种地方?“
“为什么不能?你给不了我想要的生活,我当然要靠自己争取一下。”
风翎被他这番逆天言论气到发抖,却还是想着要劝说他一番,“长安城内有那么多招散工的,你为什么不去做,你知不知道,赌博十赌九输,这样的恶习一旦沾染上就很难戒得掉!”
宋夺恼怒的一挥胳膊,“戒不掉?那是别人不是我,少拿我同那些无用之人相提并论。”
见他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风翎忍不住低吼,“宋夺!!你能不能清醒一点!”
“吼什么?“宋夺比他叫的更大声,语气恶狠狠的,“我告诉你!少拿出这副高高在上的姿态。”
风翎怔愣的看着他。
“你想说什么?说是你供我读书供我吃穿?”只见宋夺用力的点着头,“是,这些年我的吃穿住行的确离不开你,但你不要以为这样你便能用高高在上的姿态来教训我!“
“不要忘了当初我也想留在月上阁的!是你!是你自己说的,要我去读书,你留在月上阁赚取银两供我到科考的!“
“当初若不是你拦着我,我便能留在月上阁,我早就结识那些达官显贵,过上了锦衣玉食的生活,何至于现在为止还住在这小小的方院落!?”
“你……知不知道,奴籍与贱籍是不许参加科考的,若你同我一样留在月上阁,你我此生都无法为你我的父母鸣冤?”
“若是那个留在月上阁的人是我,我早便借着那些达官显贵之手摆脱贱籍!“
“摆脱贱籍并没有你想的那么容易……”风翎想要向他解释着其中的利弊,但是宋夺却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不屑道,“你是不是觉得所有人都同你这般没用?”
“……“,被自己真心对待的人如此贬低,风翎只觉得委屈酸涩迅速自胸口密密麻麻快速蔓延开来,堵得他喉咙都在跟着胀痛,好半天他哽咽道,“告诉我,那个木盒子你拿去了哪里。”
宋夺看着他,冷哼一声,“不记得了,便是不记得了,你想要我说几遍?”
风翎抬眸看向他,他实在是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一心对待的人会变成这个样子。
他就那么盯着依靠在门框边的人了好一会儿,才用力点点头,什么也没说抬向门外走。
结果他才踏出屋门,身后便传来了宋夺的声音,“你可要想清楚了,你若现在回头,继续供我读书,等我高中,我必亲自将你从月上阁接出来,求陛下还你清白之身,但是你若就这么走了,我们之间可就没有以后了。”
风翎脚下一顿,随即没有回头的前走去。
见他没有回头的意思,宋夺面上立刻露出慌张,他看着风翎离去的背影,大声道,“风翎!”
风翎没有回头。
宋夺又加大了声音,“风羽轩!!”
风翎脚下一滞,已经很多年没有人叫他这个名字了,怪难为他还记得。
但是他没有回头,拉开了大门,走出了门。
宋夺大声道,“风羽轩!!你给我等着,我一定会要你后悔!”
说话间,猛地抬脚踹了一脚门。
风翎离开院落后,便急匆匆的往月上阁折返。
谁知她才刚一进月上阁的门,两个穿着中规中矩且十分利落的老妇人,带着两个梳着双丫鬓的小丫头便走了上前来。
两个小丫头的手里捧着盒子,一大一小。
两个妇人看向风翎,其中一个沉声道,“风公子好大的架子,真是叫我们二人好等。”
风翎看着面前这两副陌生的面孔,“二位是?”
“我们是长安王府的嬷嬷,我姓柳,她姓宋,我们是奉命前来为您试妆的。”虽是客气恭敬的话,但是在她的嘴里却听不到半分恭敬,
宋嬷嬷伸手扯扯柳嬷嬷的衣角,却被她不耐烦的给挣开,她有些嫌恶的看向风翎,“王爷命我等为您送来了秋猎要用的衣服发饰,但是他怕您不知那天具体该如何收拾自己,特地命我等来为您梳妆示范,好叫您秋猎那日照样子梳妆。”
对于陌生人不加掩饰的厌恶,风翎并未觉得有什么。
毕竟在这月上阁这些年,他受过的白眼唾弃从不比这个轻,他客气的对着二人叠手一拜,“不劳烦二位婆婆亲自示范,二位婆婆告诉我该如何穿着梳妆便好,那日我照做便是。”
闻言,柳嬷嬷又冷哼一声,白眼一翻,语气刻薄嘲讽道:
“我劝您还是听话些,叫我们亲自为您示范,不然万一那天要是出错了,王爷怪罪我们是小,叫您失去了宠爱,您可就得不偿失了。”
宋嬷嬷不停的去拉扯她,示意她不要说了,却都被她不耐烦的挣脱开,
“我们可是服侍王爷的嬷嬷,王爷能叫我们来亲自为您梳妆,您该觉得庆幸!”
宋嬷嬷见怎么拉她都拉不动,只能作罢,万分无奈的叹了口气不再理会她。
见风翎还站在原地不肯动,柳嬷嬷缓步上前,“我等一会儿还要回去向王爷复命,风公子快些请吧。”
风翎知晓眼前的柳嬷嬷,之所以如此待自己,无非是因为她虽是仆人却是皇家的仆人,这身份地位自然不同于一般的仆人可比,而今却要来伺候他一个下九流之地的乐伎,心情自然不好。
估计在她和她身后几人的眼中心里,定是觉得王爷之所这么待他,无非就是他使用了狐媚手段,才叫王爷命她们来伺候他一个乐伎。
在这样的世道里,没有绝对的身份地位,太过出色的样貌就是原罪,不论男人或是女人。
风翎没有多作计较,只是抬脚向后院走去。
待进了屋子,那跟在么么身后的两个小丫头才走上前,将手里的盒子打开,里面是一件红色的衣服和一个镶嵌着红色玉石的额饰,还有一条红色的发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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