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陈那抹冰冷的笑,像毒蛇的信子舔过我的脊椎骨!他堵在门口,西装笔挺,一丝不苟,眼神却像看一件即将到手的货物,冰冷又笃定。
跑!脑子里只剩这个字在疯狂尖叫!
我半个身子卡在破窗洞口,碎砖块和铁锈簌簌往下掉。下面后巷的腐臭味混着蚀骨雨的腥甜,直冲脑门。没路了!跳!
“抓住她!”老陈的声音不高,却像淬了冰的刀子,穿透雨幕砸过来。他身后,两个黑影像猎豹一样窜出,动作快得带风,直扑卫生间!
生死一线!我牙关一咬,眼睛一闭,不管不顾地往外一钻!
嘶啦——!
睡衣后背被尖锐的窗框豁口狠狠撕开一道口子,冰冷的雨水和火辣辣的疼瞬间刺进皮肉!我顾不上,身体猛地往下坠!
砰!
没摔实!脚下一滑,整个人砸在巷子角落里一个巨大的、湿漉漉的绿色塑料垃圾桶上!桶盖被撞飞,里面黏糊糊、散发着恶臭的垃圾溅了我一身衣脸!腐烂的菜叶、油腻的汤汁、还有说不清是什么的糊状物,糊满了我的手臂、脖子!
“呕——!”恶臭熏得我眼前发黑,胃里翻江倒海。
“在下面!”头顶传来低吼!追兵到了窗口!
逃!必须逃!离开这条死胡同!
我手脚并用,像只掉进油锅的泥鳅,从恶心的垃圾堆里滚出来,顾不上满身污秽和后背火辣辣的疼,连滚带爬地往前冲!帆布包死死抱在怀里,里面是U盘,是命!
后巷狭窄,堆满了杂物和散发着尿骚味的破筐。雨水把地面泡成了泥浆坑,黏脚。头顶是密密麻麻、锈迹斑斑的防火梯和晾衣绳,挂着湿漉漉的破布,像招魂的幡。
脚步声!沉重的、急促的脚步声在身后紧追不舍!踩在泥水里,啪啪作响,越来越近!像催命的鼓点!
“站住!”一声厉喝,带着风声!
我猛地一矮身!呼!一根甩棍擦着我的头皮抡了过去,砸在旁边一个废弃的铁架子上,发出刺耳的哐当巨响!
肾上腺素狂飙!我爆发出这辈子最快的速度,像没头苍蝇一样在迷宫般的后巷里狂奔!左拐!右突!撞翻一个堆满空酒瓶的破纸箱,玻璃碎裂声稀里哗啦!
“妈的!分头堵!”后面传来气急败坏的骂声。
完了!他们要包抄!我心脏快要跳出嗓子眼!前面是个丁字路口!往左?往右?哪边是生路?!
“曦曦!听我!右拐!右拐到底有个小门!通隔壁街的旧货市场!快!”苏蔓的声音像天籁一样炸响在我耳朵里!她一直没挂电话!她在用上帝视角指挥!
右!我毫不犹豫,用尽吃奶的力气向右狂奔!泥水飞溅!肺像破风箱一样拉扯着疼!
前方巷子尽头,一扇锈迹斑斑、布满涂鸦的绿色铁皮小门!希望!
我扑上去,双手抓住冰冷的、湿滑的门把手,用尽全身力气往下压!拧!
纹丝不动!锁死了!
“操!”绝望瞬间淹没了我!
“撞!用肩膀撞门轴那边!锁是坏的!锈住了!”苏蔓在耳机里吼,声音劈叉。
追兵的脚步声从左右两条巷子同时逼近!像收紧的绞索!
没时间了!我红着眼,后退两步,侧身,用尽全身力气,狠狠撞向苏蔓说的门轴位置!
砰!哐啷!
肩膀传来骨头要碎裂的剧痛!但门,真的被撞开了一条缝!锈死的合页发出刺耳的呻吟!
“开了!钻!”苏蔓尖叫。
我像条泥鳅一样,缩着身子从那道缝隙里硬生生挤了过去!帆布包被门框刮了一下,差点脱手!
眼前豁然开朗!是旧货市场!但大雨滂沱,一片死寂。摊位都盖着防雨布,像一个个沉默的坟包。雨水敲打在铁皮棚顶上,噼里啪啦,震耳欲聋。
暂时甩脱了?我靠着冰冷的铁皮门板,大口喘气,喉咙里全是血腥味。后背被垃圾和窗框弄伤的地方火辣辣地疼,雨水一浇,更是钻心。肩膀也像是要碎了。
“别停!曦曦!往市场东头跑!那边有个小门通大路!我打车过去接你!”苏蔓的声音也带着喘。
跑!不能停!老陈的人随时会追来!
我咬着牙,忍着浑身剧痛,一头扎进迷宫般的旧货市场。防雨布在风雨中飘荡,像无数鬼影。脚下是湿滑的水泥地和散落的杂物。我深一脚浅一脚,像惊弓之鸟。
突然!
前方一个盖着厚重防雨布的摊位后面,猛地闪出一个人影!黑色紧身衣,戴着兜帽,看不清脸,手里反握着一把匕首,寒光在昏暗的光线下闪过!
堵路的!他们抄近道了!
那人动作极快,像道黑色的闪电,直扑过来!匕首带着风声,直刺我胸口!又快又狠!
躲不开!太快了!距离太近了!
死亡的阴影瞬间笼罩!我瞳孔骤缩,脑子里一片空白!身体的本能快过思维!
就在匕首尖端几乎要刺破我湿透的、沾满污秽的睡衣布料时——
嗡!
一股难以形容的、冰冷的麻意,猛地从我脊椎骨尾端炸开!瞬间席卷全身!像高压电流过体!眼前的一切仿佛被按下了慢放键!
黑衣人的动作在我眼中突然变得……无比缓慢!那刺来的匕首轨迹,清晰得像慢镜头!他狰狞的表情,肌肉的抽动,甚至雨水滴落在他刀锋上的细微颤动,都看得一清二楚!
同时,一股陌生的、狂暴的力量感,毫无征兆地从我身体最深处汹涌而出!像沉睡的火山突然爆发!肌肉纤维瞬间绷紧,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
“滚开!!!”
一声不似我自己的、带着某种金属颤音的尖啸,不受控制地从我喉咙里冲了出来!那声音在空旷的市场里回荡,震得头顶的铁皮棚嗡嗡作响!
我的身体比脑子更快!根本不需要思考!左手快如鬼魅般探出,精准无比地一把抓住了黑衣人持刀的手腕!五指像铁钳一样猛地收紧!
咔嚓!
一声令人牙酸的、骨头错位的脆响!
“啊——!”黑衣人发出凄厉的惨叫!匕首当啷一声掉在湿漉漉的地上!他的手腕以一个诡异的角度耷拉下来!
我甚至没看清自己是怎么做到的!右手已经握拳,带着一股自己都无法理解的、沛然莫御的巨力,狠狠地、结结实实地砸在了他的胸口!
砰!!!
一声沉闷到令人心悸的巨响!
那黑衣人像被一辆高速行驶的卡车迎面撞上!整个人双脚离地,炮弹般向后倒飞出去!重重砸在几米外一个堆满旧家具的摊位上!木架子轰然倒塌!破烂的桌椅、柜子劈头盖脸地把他埋在了下面!只留下一条腿在外面抽搐了一下,再无声息。
我僵在原地,保持着出拳的姿势,浑身都在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左手还残留着捏碎对方手腕的可怕触感,右手拳头指骨火辣辣地疼。
刚才……那是什么?
那慢放的世界?那恐怖的力量?那不属于我的尖啸?
是……风险报告里说的……“无意识防御行为”?“精神冲击波”?还是……妈妈?
“卧槽!!!曦曦!你那边什么动静?!打雷了?!我他妈听到骨头碎的声音了!你没事吧?!”苏蔓的尖叫炸穿耳际,带着难以置信的惊恐。
我猛地回过神,巨大的恐惧和后怕瞬间淹没了我!我杀人了?不……不是我想的!是它!是那个“回声”!
“我……我不知道……”我的声音抖得像风中的落叶,带着哭腔,“他……他拿刀捅我……我……我好像把他……”
“别管了!跑!快跑!”苏蔓嘶吼,“东头!小门!快!”
对!跑!离开这个鬼地方!
我像被烫到一样,猛地收回手,看都不敢看那片倒塌的废墟,转身用尽全身力气朝着东头狂奔!恐惧像鞭子一样抽打着我的后背!刚才那股诡异的力量感如潮水般退去,取而代之的是全身肌肉撕裂般的酸痛和深入骨髓的疲惫,像刚跑完一场马拉松。
旧货市场东头,果然有一扇不起眼的、半掩着的铁栅栏小门,通向外面的街道。
我冲了出去!冰冷的雨水劈头盖脸浇下,稍微冲淡了一点身上的恶臭和血腥味。街道空荡,只有雨水冲刷着路面。苏蔓说的出租车呢?
“曦曦!抬头!看对面!”苏蔓的声音响起。
我猛地抬头。
马路对面,一辆黄色的出租车打着双闪,停在雨幕中。车窗摇下,露出苏蔓那张焦急万分的脸,她半个身子探出来,拼命朝我挥手:“这边!快!”
生的希望!我爆发出最后一点力气,冲向马路!
吱——嘎——!!!
刺耳的、令人牙酸的刹车声撕裂雨幕!
一辆黑色的、没有悬挂牌照的面包车,像一头从地狱里冲出来的钢铁怪兽,毫无预兆地从旁边的巷子里猛冲出来!轮胎在湿滑的路面上疯狂打滑,带着刺鼻的橡胶焦糊味,横着车身,险之又险地擦着我的衣角,狠狠地、蛮横地拦在了我和出租车之间!
巨大的惯性让面包车的车身都剧烈晃动了一下!车门哐当一声被粗暴地拉开!
两个穿着黑色雨衣、戴着口罩的壮汉跳了下来!眼神凶戾,手里没有武器,但那架势,活像要生撕了我!他们一左一右,像两堵墙,瞬间封死了我冲向出租车的路!
“曦曦!”苏蔓在对面发出惊恐的尖叫。
完了!又被堵住了!
我绝望地看着近在咫尺却远在天涯的出租车,看着苏蔓惊恐的脸。身体因为脱力和恐惧抖得像筛糠,刚才爆发后的虚弱感排山倒海般涌来。
面包车的副驾驶车窗缓缓降下。
一张脸露了出来。
老陈。
他坐在车里,隔着雨幕,隔着两个凶神恶煞的打手,平静地看着我。雨水顺着车窗滑落,流过他那张毫无表情的脸。他的眼神,不再是冰冷的玩味,而是一种……审视。像科学家看着培养皿里产生异变的菌株。
他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穿透哗哗的雨声,砸进我的耳朵里,带着一种宣告般的笃定:
“林小姐,看来‘她’醒得比我们预计的……要快得多。你果然是最完美的容器。”
容器……
这两个字像冰锥,狠狠凿穿了我最后一点力气。
眼前一阵阵发黑,冰冷的雨水灌进脖子,身体晃了晃,再也支撑不住,膝盖一软,朝着湿漉漉的、肮脏的柏油路面,直直地栽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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