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远离主要航线的无人小岛，如同被遗忘的珍珠般镶嵌在蔚蓝的大海中。
洁白的沙滩在阳光下闪耀，清澈的海水轻柔地拍打着海岸，发出舒缓的哗哗声。
远处是茂密而充满生机的棕榈树林，海鸟在空中盘旋鸣叫。
程墨环顾四周，满意地点了点头。
这里足够偏僻，不用担心波及无辜。
环境也好，基本满足他后面一段时间的居住要求。
毕竟，不可能真的让雷利在泽法的船上教学……
雷利则有些头疼地看着不远处。
前海军大将泽法正抱着他那只巨大的机械臂，如同一个尽职尽责的门神，眼神锐利，死死地锁定在他身上。
那目光仿佛要在他身上烧出两个洞来。
雷利忍不住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转向程墨，语气带着明显的抱怨：
“小子，老头子我好歹也是正经收了钱的，这教学氛围能不能纯粹点？”
“你这位‘监护人’的眼神，看得我后背发毛，浑身不自在。”
他故意将“监护人”三个字咬得特别重，带着明显的揶揄。
泽法闻言，从鼻子里发出一声重重的冷哼，那只泛着冰冷金属光泽的机械臂在阳光下似乎更显狰狞。
“哼，传说中的冥王雷利亲自教学，这可是难得一见的大场面，老夫怎么能错过观摩的机会？” 他的声音带着毫不掩饰的讽刺，“更何况，谁知道你会不会夹带私货，教些海贼的歪门邪道，误人子弟！”
雷利被他呛得直抓自己那头乱糟糟的银发，真心地感到无奈。
“喂，泽法，我就是教个基础剑术，赚点酒钱养老而已。现在都不在你那宝贝船上了，你又何必放着舒服的船舱不待，非要跟我们在这荒岛上风餐露宿，吹海风吃沙子呢？”
“闭嘴吧，雷利！”泽法毫不客气地打断他，“让你这种极度危险的人物和程墨小子单独待在一起？绝无可能！”
他的担忧并非全无道理，毕竟对方可是那位“冥王”，哪怕他现在看似人畜无害。
雷利被吼得缩了缩脖子，不着痕迹地瞥了一眼旁边已经开始凝神静气，仿佛完全置身事外的程墨。
他心里疯狂吐槽。
这小子到底是泽法的什么人啊？宝贝成这样？
私生子？可看长相气质没一点像的啊……
也没听说泽法这老顽固年轻时有什么风流债流传出来啊……
他的眼神在程墨那平静的侧脸和泽法那紧绷的怒容之间来回扫视，八卦之火熊熊燃烧。
程墨没有理会身后两人幼稚的嘴仗。
他闭上眼，心神沉静，开始回顾自身所学的剑术体系。
来自鬼灭世界的呼吸法与各种剑型，其本质是对自然界能量性质的精妙模仿与引导，更侧重于“技”的变幻与对能量流动的细微感知。
然而，这些曾经助他斩杀恶鬼的精妙剑技，在自身实力达到如今层次后，已基本不再使用。
原因无他，那些“柱”的剑术再如何高超玄妙，所谓的‘型’，能挡得住自己的一击吗？
在泽法或者凯多那种能一拳崩山、肉身硬接炮弹的绝对力量和防御面前，这些‘型’也确实显得华而不实。
这也正是他寻求更高层次、更本质剑术的根本原因。
在雷利的要求下，程墨手持“惊蛰”，身形一动。
只见刀光如蓝色闪电般乍现，轨迹刁钻诡异，刀刃破空时甚至隐约有湛蓝色的电弧跳跃缠绕，发出细微却令人心悸的“噼啪”声。
无论是速度、爆发力还是其中蕴含的独特能量属性，都堪称惊人。
这是他融合了【雷之呼吸】的极致速度与爆发，以及【查克拉】精细能量操控而自创的剑技。
去除了所有不必要的花哨，只追求极致的效率与杀伤。
雷利和泽法眼中同时闪过一抹难以掩饰的讶异。
以他们站在大海顶点的眼力，自然能看出程墨这套剑术体系虽然与主流的大剑豪路径大相径庭。
但其结构完整，逻辑自洽，尤其是那种将雷霆的迅疾、狂暴与穿透特性完美融入剑招意念与能量运转的方式，非常独特。
雷利眼中那惯常的懒散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小子，你这剑术……底子很不一般啊。自成一派，有点意思。”
泽法虽然嘴上什么都没说，但那紧抿的嘴唇和微微前倾的身体，已经暴露了他内心的震动。
不是单纯的依靠蛮力或者果实能力，这种对能量精细入微的操控感……
难怪他学习霸气时，进展快得匪夷所思。
雷利清了清嗓子，终于暂时放下了和泽法的较劲，开始进入导师的角色。
“小子，看你有自己的路子和底蕴，这很好，最高明的剑术永远是适合自己的。”
“但既然你找到我，想必是想了解这片大海上主流认可的剑道之路。”
他随手捡起一根树枝，在沙滩上划拉着：“大海上的主流剑术，大抵可以这么看……”
“初级剑士，斩断的是实体。依靠利刃的锋利与自身的力量、技巧，斩断草木、岩石，乃至钢铁。世上九成以上的剑士，穷其一生，也就在这个层次打转。”
他顿了顿，树枝指向空中。
“进阶的剑士，斩断的是无形之物……然后，是斩击飞翔，撕裂大气，这是属于‘剑豪’的领域，也是区分普通剑士与真正强者的门槛。”
最后，雷利的语气明显加重，带着一丝肃然。
“至于传说中，剑士所能攀登的巅峰成就之一……” 他目光深邃，“是以自身强大的武装色霸气与毕生锤炼的剑术修为、意志，日夜不停地淬炼手中的爱刀，使其发生本质的蜕变，永久化为无上大快刀级别的‘黑刀’。鹰眼手里那把‘夜’，就是最典型的例子。”
程墨安静地听完，脸上并没有露出恍然大悟或者向往的神情，反而微微蹙起了眉头。
他抬起手，指了指旁边抱臂而立的泽法。
“按照您这个说法，斩断钢铁是初级剑士。那么，泽法先生如果拿一把最普通的剑，单凭他自身恐怖的武装色霸气和肉身力量，也能轻松地斩断钢铁，甚至更坚硬的东西。”
“那他……能被称为‘剑士’吗？”
这个问题让雷利眼皮直跳。
泽法在一旁听得嘴角一抽，虽然觉得这问题有点混账，但莫名地……又觉得好像有点道理？
他可是纯粹的体术和霸气使用者，跟剑士根本不沾边。
雷利还没来得及组织语言解释“剑士”更侧重于技巧、意境与对“剑”本身的理解，程墨却没给他喘息的机会，继续追击。
“您说最高成就之一是炼成黑刀……那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在这个过程中，强大到起决定性作用的，其实是霸气，而不是剑术本身？”
“打个比方，如果我拿着一把剑，只学一些粗糙的剑术技法，然后靠顶级的霸气缠绕，硬碰硬地把鹰眼米霍克砍死了。”
他抬起眼，直视着有些哑口无言的雷利。
“那么，按照这个世界的规则和普遍认知，我是不是就自动成为新的世界第一大剑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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