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较之汉唐,经宋制熏陶,大明文臣少了几分锐意,多了几分守成。】
【短期虽可休养民生、恢复国力。】
【然时日渐久,朝堂势力固化,大明必陷内斗、纷争不休……】
【加之大明皇子皇孙,个个皆非庸碌之辈。】
【与其内耗中沾染同胞之血。】
【不若向外开拓疆土!】
【海路艰险,前路莫测,远航犹如盲人摸象……待新式战船问世,再征海洋不迟。】
【另,驱逐北虏!安定边陲!】
【重开丝绸之路,再通河西走廊!】
【四方疆域,海陆皆达!】
【扬大明国威,超越汉唐!】
【此乃我大明……无双盛世!!】
“果不其然!”
“果不其然!”
此刻,老爷子读至此处,朗声大笑,转头望向马皇后与自己的儿子。
“瞧瞧,这就是咱的孙儿!”
“与咱所思不谋而合。”
“五百年了。整整五百年,我们未曾踏足的河西走廊,昔年大唐威震四方的安西都护府!”
老爷子豪情万丈:“我大明,该收回来了!”
他激动地继续往下看,目光落在信的结尾。
【皇爷爷不必挂念孙儿……】
【孙儿迟早会现身!】
【在那之前,我要让我的名字响彻大明。】
【对了……】
【这是孙儿房中最后一把钥匙!】
【但使用它之前,需先解一首诗!】
信的最后,附着一首诗和一把黄铜钥匙。
【满城皆白发,至死不丢刀!】
【孤军五十载,枯骨埋寒城!】
【沙场为国死,忠魂凛然在!】
【血尽望明月,何时归故乡?】
信已读罢,
老人却仍怔怔地凝视着那首诗,
望着那最后一把钥匙,
久久不能回神。
旁边,
马皇后与朱彪同样愣在原地,
心绪难平。
过了许久,马皇后才望向老爷子,
轻声问道:“这……这是……”
老爷子此前已数次收到类似的信,
前几回或是字谜,或是算题,或是财政之问,
而这次,竟换作“解诗”?
朱彪也锁紧眉头,一脸困惑。
老爷子最先回过神来,回到正题:
“妹子,我之前和你说过,大孙托梦告诉我,他还活着,对吧?”
马皇后眼中闪过喜悦,点头应道:
“是,你说得没错!”
“大孙说,他之后会回来?”
“哈哈,那咱就安心了!”
老爷子扬了扬信纸,
开怀而笑。
马皇后笑意更深,再次点头:
“对!”
“大孙还说,他会名扬天下?”
这次,马皇后与朱彪一同点头。
老爷子又问道:
“可这最后一封信,
到底是什么意思?”
朱彪在一旁猜测:
“听起来像沙场征战的诗句?”
他语气急切:
“雄英的意思,是不是和以前一样,
要我们解开这首诗?”
眼前这封信,
对他们而言意义非凡。
信中明言:
解开诗谜,就能得到第三把钥匙。
回想前两间屋子——
一间属于娘亲,
一间藏有颠覆认知的技艺与蓝图,
这第三封信,
加上雄英明确的提示,
让朱彪与老爷子相互对视,
难掩急切。
“爹,
这会不会……和雄英有关?”
朱彪追问道。
老爷子连连点头。
马皇后也急忙开口:
“那赶紧解呀……
可这首诗,究竟藏着什么深意?”
三人反复细读,仍不得其解。
老爷子甚至亲手将诗誊抄下来,
铺在书案上。
“既然是诗,
从字面上看,似乎是讲一群白发老兵守城的故事……”
马皇后轻声分析。
“不止如此,”朱彪接话,
“最后两句‘血尽望明月,何时归故乡’,
分明是血已流尽,仍望着明月思乡啊……”
他努力提炼着诗中的关键。
“这代表什么含义呢?”
“白发将士、守卫边城、伤亡殆尽,血战至死,怀念故土?”
“这指的又是什么?”
从字面上看。
他们能读懂这首诗。
可是。
其中蕴含的深意,三人无论如何揣测,都难以参透!
“这大概关乎咱们大孙最后的谜题了!”
“无论如何,都必须弄清其中真意。”
马皇后与朱彪纷纷颔首。
都显得迫不及待。
然而。
就在他们打算继续深思时。
“皇爷,出事了!”
老爷子身边,一道如鬼似魅的身影骤然显现。
见到此人。
三人大吃一惊,
锦衣卫密探,若非有重大情报,绝不会轻易露面。
此刻突然出现?
“什么事?”老爷子皱起眉头问道。
“回皇爷,北疆传来急报,帖木儿骑兵出现……”
“赵茂、黄子澄皆已被擒!”
“恐怕……已经叛变!”。
诸王馆。
燕王终于……读完了信的最后一字。
这封信,记录了北方边境此次变故的全部经过。
读至末尾。
朱棣竟流露出一丝感慨。
“奸臣犹在,忠魂不屈!”
“梦中所见、历历在目!”
他缓缓合上双眼。
整个人仿佛随着信中的叙述。
飘向了……一个月前的北疆……
……
北境的风,凛冽刺骨!
黄子澄抵达不久,见识了与应天、江南迥异的塞外景象。
此处!
曾是元朝的都城。
燕王治军严明,但他未曾料到,治理这座北方城池竟也如此秩序井然。
城中百姓,过着各自的生活。
巡逻的兵士,穿梭往来。
民众并不畏惧,反而有人主动与这些精兵打招呼。
而黄子澄本人。
则由一名军官引领。
手牵马缰,向城外走去。
“黄大人,既然来到北境,就安心在此驻留。”
“此地虽无江南婉约,久居却别有一番风情。”
他面前的,是一位年约三十的男子。
“你也是南方人?”黄子澄问道。
“是啊,末将追随燕王来到这北平城,昔日的元朝国都,已十六载了!”
黄子澄心头一沉。
他生长于江南。
从未久居北地。
如今才几日,已感身心俱疲。
难道真要像这些人一样,滞留十几载,连归乡之望都渺茫?
“皇爷派你们文官来此。”
“无非两种,一是如那老者,因罪流放。”
军官指向远处。
黄子澄目光一闪,他认得那人。
是当朝礼部尚书、赵茂!
“另一种,则是奉皇爷殷切期望,来这北平城历练!”
“明了何为战、为何而战、战之意义!”
军官说着黄子澄难以理解的话。
后者一脸困惑。
黄子澄瞪大双眼。
全然不解。
不过,接下来的问题,他听懂了。
“不知黄先生属于哪一种?”
黄子澄勉强笑了笑。
他不知道这究竟是对方善意的关怀,还是别有用心的讥讽。
他是黄子澄!
洪武十八年会试的状元,初入仕途便担任太子殿下的伴读。
这是何等的荣耀?
仿佛是洪武帝早已安排妥当,
定意让黄子澄成为太子的得力臂膀。
太子待他亦不满,
更任命他为二皇孙的师傅。
年方三十余,官职虽不高,却是天子近臣。
毋庸置疑,
一旦朱彪登基,他必定位列六部要员;
若皇孙继承大统,他的权势将更显赫。
从洪武帝到皇孙,
三代君主,
他黄子澄皆是亲信之臣。
这份殊荣,
若得长寿,
或许还能成为后世君王的辅政重臣。
这样的前景,
几乎是臣子所能企及的顶峰。
纵观古今,能有几人?
黄子澄不禁想起,
在那一场梦境中所见,历经五朝的内阁首辅杨士奇!
自己……
是否也应成为那样的人物?
他一边思量,一边走近赵茂。
赵茂比他早到些时日,
早已失却了礼部尚书的威仪,
面容冷峻、神情麻木,仿佛换了一个人。
“黄大人,您与赵大人原是朝中旧识。”
“王妃有言。”
“在北平这地方,虽不愿亏待二位,但皇爷遣你们来此,并非为了享福。”
“在此驻留三月。”
“三月之内,瞧瞧我北平将士如何征战。”
“也请二位思量,从前在朝堂上的那些建言。”
“削藩?”
“太平治世?”
“王妃说,这可不是空口白话……”
“我们军中每年要牺牲多少将士、斩杀多少草原铁骑,才能换来你们口中的太平盛世?”
“几千?数万?”
“黄大人,看见那座小山了吗?那是京观。有时战后清理战场,堆积起来也差不多那般高。”
留着短须的将士说罢离去。
黄子澄怔立原地。
他自然明白,这番话实是说给自己听的。
他望向北方……
草原上,北风呼啸……
看似一片太平!
……
黄子澄拂袖转身。
心头仍有些愠怒,他看向身旁的赵茂。
对方鬓发斑白,容颜憔悴!
见他到来,一言不发。
最初几日,
两人几乎全无交流。
直到一次,
黄子澄因不谙“养马”之事,
前去向赵茂讨教。
自此,两人间的僵局稍缓,
正式开始了饲马生涯。
这位昔日的礼部尚书,作为“前辈”,养马技艺已然纯熟。
黄子澄仍需向他请教。
一来二去,
原本在朝中地位悬殊的两人,
竟也生出几分“患难之情”。
“黄兄,你还年轻,待太子登基,你仍有归朝之日。我不行了,我已老了。”
一日,赵茂忽发感慨。
黄子澄笑答:“赵大人老当益壮,仍可为朝廷效力啊。”
赵茂大笑,“哈哈哈?效力?老夫倒是愿意,可陛下还愿意用我吗?”
“黄大人,实不相瞒,老夫来到这北境后思虑良多,或许,我们真的错了……”
黄子澄疑惑道:“为何这样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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