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碌碌无为了一辈子……到了晚年……”
“上天竟如此厚待老夫!”
“先是让老夫发现了世间最美的璞玉!”
“如今,又让老夫遇到这等重宝!”
“老夫何德何能?何德何能啊?”
感慨之间,
刘真同忽然神色郑重,望向朱雄英。
他索性丢掉拐杖,
整理衣冠!
挥袖拂去尘埃。
以极其庄重的礼节,
向朱雄英——
深深一拜!
“小郎君!”
“这一次,老夫输得心服口服!”
“老夫深知,此物之重要,已到了难以估量的地步,”
“此物之推广,更是刻不容缓。”
“恳请小郎君,将其传扬天下!”
朱雄英未直接回应,只淡然一笑:“现在,不就在传吗?”
刘夫子猛然抬头,
惊喜地看向朱雄英。
只听朱雄英继续说道:
“先生先前所言极是。”
“此物,是介于文字与初学者之间的桥梁。”
“这桥梁,可与我们祖先的一切典籍相连。”
“它相当于为孩童正式入学前,打下文字基础。”
“但不仅如此!”
“此物亦脆弱,因此,在广传之前,”
“朝廷之力,不可或缺!”
一旁,
马皇后眼中泛起疑惑的波澜。
“朝廷?”
朱雄英道:“正是!朝廷!”
“朝廷学堂遍布天下!”
“若由朝廷颁布法令,将其定为幼童入学基础!”
“必能以最快速度传开。”
“此外,还有声调、能让语句断句的标点符号!”
“这些基础改进,将使教学变得极为容易!”
此刻,
在马皇后眼中,
这年轻人所说的话,连她也感到迫不及待!
“方才刘先生提到要与《说文解字》结合?”
“在我看来,远不止于此。”
“当以拼音为目录,收录同音各字,附以释义,编成字典!”
“再进一步,收录组词、添加解释,形成词典!”
“甚至,采撷古之谚语、典故,融为四字一词,名为成语词典!”
“……”
“如此,这些基础知识,便可适用于不同学段的学子!”
朱雄英一番话,让众人眼前皆是一亮。
“好!”刘夫子更是赞道:“大明洪武初年,天下安定,当今圣上命九品“其后,圣上又下诏恢复科举,各府、州、县考选秀才与举人入国子学。”
刘夫子面泛红光,骄傲地说道:“我大明朝廷设有十三布政使司,统管天下一百四十府、一百九十三州、一千一百三十八县,并设众多卫所,这些地方都建有学堂!”
“可惜学堂虽多,求学之人却稀少。”
“幸得当年马皇后……”刘夫子拱手一礼。
朱雄英一愣,旁边的马皇后也明显怔住了。
刘夫子语气谦和,充满敬意:“马皇后深知百姓艰难,特意奏请圣上,让贫寒学子由国家承担食宿。”
“不仅如此,孝慈皇后还下旨,那些尚未成家的监生,由皇后自俸禄 资,赐予婚聘费用、两套女衣,以及每月两石米粮!”
“孝慈皇后仁慈之心,实为万民之福!”
“可惜她已仙逝!”
朱雄英转头看去,见马皇后眼中浮现追忆之色。
刘夫子声音又起:“如今若有这拼音之法,我大明的教学体系必将更加完备!”
“甚至可推广至成年男子,遍及乡野村落!”
“使他们也能迅速识字!”
“有这般条件……”
“拼音之法何愁不能传遍大明?”
“助我大明实现圣人所愿……”
“真正教化万民!”
刘夫子情绪激昂,急声道:
“我在京城有位族兄,身为翰林!虽年事已高,但地位尊崇!”
“我这就写信给他,让他见识这拼音!”
“老夫近日也将召集友人,将此物传出太平县!”
“还有这孩子的祖父,任职工部主事,已赴京城参加大朝会。”
“若我们传播迅速,待他抵达时——”
“翰林院、朝堂官员、民间传闻三方汇聚大朝会!”
“必使朝廷震动!”
听了刘夫子的话,朱雄英再次微笑。
他看向神情动容的马皇后,心想,那位老爷子应该快到了。
忽然,朱雄英想起一事,问那孩子:
“请问他祖父是?”
刘夫子答道:“工部主事,于修明!”
“于?”
朱雄英一愣,望向那个穿红肚兜、模样讨喜的小孩。
若没记错,他叫“小谦”?
“于谦?”
大明皇宫!
“户部有消息了吗?”
几天过去了。
近日,老爷子命户部、吏部及下属官员在南直隶彻查名为“桃花村”的地方。
可多日过去,仍无任何音讯。
老爷子越来越焦急。
此刻,他正由宫内侍从服侍,穿上明黄龙袍。
先前如寻常老者的气质已消失不见。
取而代之的,是威严凛然的洪武帝!
太子朱彪侍立一旁。
“父皇,今早吏部詹大人上奏,说已核查十三个名为桃花村的地方,但未有确切消息。”
“这……”
“是否其中有误,母妃中途离开了?”
“又或者……母妃尚未醒来……”
听到这话,老爷子的脸色立刻阴沉了下来!
他大吼一声:“不可能!”
“标儿,咱们都是亲眼见过那消息的,你也看到了。”
“我们费尽千辛万苦解开八幅画,最终得到的信息。”
“你告诉我那是假的?”
老爷子一挥手,脾气罕见地暴躁起来。
“你若是再说这种丧气话,别怪咱骂你!”
“别说整个南直隶的桃花村,就是附近杭州府、武昌府,甚至整个大明!”
“凡是能找的地方,咱都要去找!”
“就算掘地三尺,也一定要把她找出来!”
老爷子的眼睛有些发红。
这几天,他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
以前不知道皇后的下落也就罢了。
可现在,他不仅知道,还清楚皇后尚在人间,甚至可能已在某处醒来。
这叫他如何安眠?
“继续找!马上就是大朝会,咱无论如何都要问个明白!”
“对了!”老爷子又想起沐王的事,“沐王回来了没有?”
朱彪连忙回禀:“据信使来报,明日就可抵达!”
“明天?”老爷子的眉头越皱越紧,“那詹徽不是说,那些鬼画符是西方文字吗?鸿胪寺不是有外国使臣吗?难道就没一个认得的?”
鸿胪寺主管外宾事务,朱彪却默然不语。
眼见连日积压的问题一个也未能解决,老爷子更加恼火。
“罢了,先上朝!”
依照朝廷律令,每月初一和十五举行大朝会。
百官觐见皇帝,共商国是,而今日正是大朝会之期。
……
此次大朝会,议程繁多,涵盖夏收、防汛、官员升迁、怀城建造等一系列事宜。
老爷子上朝后,开门见山。
百官依次上奏。
终于,在新任礼部尚书上前启奏时,众官员纷纷打起精神。
“启禀圣上,信使来报,镇守云南的沐王已至武昌府,预计明日便可入京!”
正题来了!
闻听此言,群臣齐齐凛神,望向老爷子。
果然,老爷子一听这消息,立刻看向众臣。
“沐王病重,已病入膏肓。他是咱和皇后早年认下的义子!”
“诸位也都知道,沐王八岁就跟着咱,十二岁便上阵杀敌,十六岁随军出征,讨吐蕃、收云南!”
“他还曾当着咱的面亲口承诺,要替咱老朱家世代镇守云南!”
说到此处,老爷子的语气带着几分悲戚。
“可如今,因太子此前病危的消息传至云南,致使沐王一病不起。”
“听闻诸王回京,他执意要来见太子一面!”
“这孩子虽非咱亲生,却是咱与皇后当年认下的第一个孩子。”
老爷子语气沉重,身子微微前倾。
“那是真有感情的。”
“听说他病重,咱心里……不是滋味!”
群臣纷纷低头,恭声劝慰。
“沐王福泽深厚,定能安然无恙。”
“请陛下保重龙体!”
“是啊,陛下,请节哀!”
百官垂首,口中尽是劝慰之词,却无一句有用之言。
老爷子按捺不住,勃然大怒。
“节什么哀?”
他猛一拍案,霍然起身。
“你们真当咱是找你们诉苦求安慰的?”
他目光如炬,逼视群臣。
“咱是要问你们正事!”
“消息传来前,咱就得了宝药的线索。”
“已经五天了!”
“五天前就把线索交给你们查!”
“那个鬼画符,查出来没有?”
原本肃静的朝堂瞬间紧绷。
众臣纷纷低头,唯恐触怒天威。
“詹徽,你躲什么?”
老爷子抬手直指,“当初是你亲口告诉咱,那是西洋文字!”
“咱给了你时间去问。”
“你问出什么了?”
詹徽苦脸上前,正要回话,老爷子已转向另一边。
“鸿胪寺的人出来!”
“还有礼部的!你们不是整天说要与番邦友善往来吗?”
“这几年咱对他们够客气了,除了那些不长眼敢作对的,咱给足了脸面。”
“现在……”
“咱早把那些符号交给你们,该有答案了吧?”
被点名的官员冷汗涔涔。
“回陛下,”一位鸿胪寺官员连忙回禀,“臣等确已问过,可番邦使臣说这些符号看似相像,实乃胡乱拼凑,并无意义……”
“没有意义?”老爷子怒极反笑,“你当真觉得没有意义?”
那官员顿时噤声,瑟瑟发抖。
朝堂气氛愈发凝重。
百官窃窃私语,心知这是皇爷早有准备的发难。
殿门外,一位清瘦老者正紧张地擦拭笏板。
他是工部主事,正六品,此次本为河堤防汛之事进京请款。
奈何户部公务繁忙,他连日求见无门,只得趁大朝会上奏。
正当他准备出列时,却想起家中先生来信,托他将孙子夜半带回之物呈交朝中重臣品鉴。
此事令他左右为难。
道出这个消息,已是他极大的勇气。
此刻怎敢再多言!
他此生所至最高的官位,不过是主事。
以他如今的年纪,仕途也差不多走到尽头。
眼下所求不多,
只愿做好自己的本分差事。
此时,
见皇爷脾气愈发暴躁,他不由得心生退意,
小声询问身旁的官员:
“皇爷所说的‘鬼画符’,究竟是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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