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审台上,云彼丘跪了许久。
众人似乎在等着什么。
石水终于忍不了,她长剑出鞘,当剑将要刺到云彼丘身上时。
“住手。”一道声音仿佛从四面八方传来。
石水的剑被气劲打歪了。
众人惊悸不已。
只片刻间,一道红色的身影在屋檐飞掠而至。
落在公审台上。
众人震惊的,狂喜的,不喜的,脸色发白的,惊疑不定,众态不一。
但更多的是松了一口气,云彼丘不用死了。
云彼丘听到李相夷的声音时笑了一下。(妈蛋的,他居然笑了一下!!!作者在这里差点被气死!!!)
“门主!”
“是门主。”
“门主回来了!”
“……是相夷!”
“……李相夷……”
李相夷一身红衣,容貌虽然没有怎么变化,但再穿上这身红衣时,脸上早已没有了当年的意气风发,明若骄阳的样子。
他神色疲惫,眉眼沧桑,虽然容颜不改,却与当年的李相夷判若两人。
红衣在他身上,灼得他精神气都尽数消散了一般。
但!江湖只认红衣李相夷。
第一幕:虚空降临
公审台上,李莲花正欲开口劝阻石水,忽然神色一凝。
天光骤暗,云层裂开一道缝隙。两道身影踏空而下,衣袂翻飞间,稳稳落在台上。
左侧男子一袭玄衣,眉目冷峻,一头白发如山巅最纯净的雪。
右侧少年黄澄澄渐变的华衣美服,笑意明扬。
二人面容竟与李莲花有十分相似,简直可以说一模一样!
只是气质截然不同。
全场死寂。
李莲花瞳孔骤缩,手中长剑差点脱手——这世上,怎会有与自己如此相像之人?
\"二哥,久违了。\"白衣少年笑着拱手,看到李莲花死气沉沉的样子,笑容一僵,眼中顿时无半分温度。
往日二哥温柔狡猾,温润从容,浅笑安然。
生机盎然。
哪里见过他这副差点要死的状态?
当下眼圈一红,一滴泪瞬间就落下。
李莲花见忽然见他看着自己哭,一下子怔住:“二位是……?”
“二哥,我是萧秋水,是你弟弟,你,你怎会被欺负成这样了。”萧秋水往日和李相夷最皮,李莲花最是宠他们的,如今……
玄衣男子未答,只是扫了一眼跪地的云彼丘。
仅仅一个眼神,云彼丘突然惨叫出声,全身经脉暴凸,皮肤下如有银蛇游走!
台下众下惊怒。
肖紫矜恼怒吼道,“彼丘!”
“你什么人?”
“你做了什么!”
萧秋水冷眼看着云彼丘。少年忽地抚掌轻笑,转头看向李莲花,“二哥,是他们欺负你的吗?”
李莲花尚未从震惊中回神,台下突然传来兵刃出鞘声——
石水等人本能防备。
萧秋水头也不回,摸向李莲花袖口,接着,李莲花袖中飞出一串铜钱。
“叮叮叮”连响,所有出鞘兵器尽数断成两截!
李莲花愣住,他想阻止。却被萧秋水一双红红的眼圈震住了。
他哭什么?
李莲花不解,这少年他从未见过。
但他对自己无比熟悉,连自己袖中铜钱放哪都一清二楚。
萧秋水见自家二哥震惊的模样,忍不住笑了一声,“二哥好奇?我和李相夷经常被你变小塞进袖子里啊,你袖子里有什么我们比你还清楚。”
李莲花:“……”
这人说的话他怎么一句都听不懂。
糟,他的碧茶之毒已经到这个地步了吗?
李沉舟也终于开口,声音低沉:“背叛者,当诛。”
他抬手虚握,云彼丘突然悬浮而起,四肢呈现诡异扭曲。
更可怕的是,他周身开始浮现淡金色纹路——正是当年他给李莲花下毒时用的金针封穴手法!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萧秋水轻声解释,眼中带着残忍的天真,“二哥当年受过的苦,总该让他也尝尝。”
李莲花终于找回声音:“且慢!此事……”
李沉舟被打断,玄袖一挥,云彼丘的惨叫戛然而止——
人还活着,武功尽废,五感被封,彻底成了活死人。
萧秋水笑着补充,“放心,死不了。死了多便宜他啊,毕竟……”他目光扫过台下众人,“还有那么多账要算呢。”
“彼丘!”李莲花瞳孔一缩,蹲身要为云彼丘治疗。
李沉舟一手把他拎起来。
“老二,你救他作甚,显得你善良吗?”
“你都快死了,还救这么一个东西,他配吗?”
笛飞声突然拔刀而起,却在迈出第三步时轰然跪地。
李沉舟甚至未看他一眼,只是指尖轻抬:“聒噪。”
全场鸦雀无声。
李莲花看着这两个忽然冒出来的“弟弟”,后背发凉——
他们眼中那份漠然让人惊惧,实力强得可怕!
连笛飞声都没经过一个回合。
“阿飞,你也要救他们吗?”少年声音无比危险。
仿佛笛飞声只要说一个是字就送他上西天。
笛飞声咬牙,不屑的冷笑,“我管他们去死!”
“果然,阿飞还是不错的,”萧秋水笑了起来,“那么,帮忙把那些欺负二哥的垃圾都处理了吧。”
笛飞声冷眼看着萧秋水,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弧度:“你们既然这么有本事,怎么不早点来?”
萧秋水笑容一滞,眼中闪过一丝无奈的痛色,“不是我们不早点来,而是我们也控制不了,只能随机掉落到二哥历劫的时间点。”
李沉舟冷冷开口:“现在也不晚,怎么,你有意见?”
一个冷冷的眼神看向笛飞声。
“咔嚓!”刚起来的笛飞声猛地跪倒地上,漆下地面如蜘蛛网一般。
笛飞声狂热的抬眸:“好强!”
李莲花一怔,还未细想,便见萧秋水已转身走向台下众人。
少年笑容灿烂,眼底却是一片寒冰。
“诸位,我二哥脾气好,不跟你们计较。”他指尖轻点,一道无形气劲骤然横扫全场,“可我们不一样。”
“砰!砰!砰!”
曾经对李莲花冷嘲热讽、落井下石之人,膝盖骨瞬间碎裂,惨叫着跪倒在地。
石水怒喝一声,拔剑刺来,萧秋水头也不回,反手一抓——她的剑刃竟被他徒手捏碎!
“石姑娘。”少年歪头一笑,“你对我二哥还算忠心,所以……”
他指尖轻弹,石水整个人倒飞出去,却稳稳落地,毫发无伤。
“只碎你的剑,不伤你。”
李沉舟缓步走向肖紫矜。
肖紫矜脸色惨白,踉跄后退:“你、你想做什么?!”
“你是最卑鄙的。”李沉舟声音冰冷,“龌龊小人。”
“我没有……”肖紫矜瞳孔骤缩!
不等他回答,李沉舟掌心一翻,一盏碧色酒壶凭空出现。
“你给我喝什么……不——”肖紫矜惊恐大叫,却见酒壶倾斜,碧茶之毒化作流光,尽数灌入他口中!
“啊!!!”
剧毒入喉,肖紫矜瞬间蜷缩在地,七窍流血,痛苦哀嚎。
李莲花下意识上前一步,却被萧秋水拦住。
“二哥。”少年红着眼圈,声音哽咽,“他们伤害你的时候,可没手下留情。”
李莲花沉默。
他知道,自己不该心软。可看着满地哀嚎的故人,他终究叹了口气:“够了。”
李沉舟回头看他,眼神复杂:“老二,你还要护着他们?”
李莲花摇头:“不是护着。”他看向云彼丘、肖紫矜,又看向台下众人,轻声道,“只是觉得……无趣。”
曾恨过,也怨过。
十年了,到头来,竟只觉得无比疲惫。
看这些人,还不如看他种的萝卜呢。
萧秋水怔住,随即苦笑:“二哥,你还是这样。”
总是心软,总是宽容,哪怕被伤得遍体鳞伤,也学不会狠心。
李沉舟沉默片刻,终于收手。
“好。”他冷冷扫过众人,“今日看在我二哥的面子上,饶你们一命。”
话音未落,他袖袍一挥,一道金光闪过——所有曾欺辱过李莲花之人,眉心皆浮现一道血痕。
“此印为‘因果契’,若日后再有异心……”李沉舟眼神森寒,“神魂俱灭。”
全场死寂。
方多病摸了摸眉间的血痕,惊恐道,“为什么我也有!我怎么可能背叛李莲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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