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石峪关的晨雾还没散，关楼下顾昭宁的蛊罐就泛着冷光——昨夜霍锦用“需整理密钥能量”为由，硬生生将最后通牒拖到了三日之后。
可帐内的危机却没半点缓解，黎明时分又有三个伤兵因伤口感染死去，尸体抬出时，衣角还沾着未干的脓血。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霍锦站在医帐门口，望着远处飘着的丧幡，指尖攥得发白。
灵泉水能消炎，可医帐里的血污、草席上的脓水，还有士兵们穿了半个月的脏衣，都是滋生细菌的温床——这个时代没有“细菌”的概念，却能用最朴素的办法切断感染源。
她转身走进帐内，拿起一块石灰块：“温小宇，带医工去库房搬石灰，把所有医帐的地面、角落都撒一遍，尤其是伤口换药的地方，撒厚些！” 石灰能杀菌的原理，是她前世在防疫课上学的，北凉的石灰易得，正好用来应急。
温小宇愣了愣，还是听话地去了。老军医李伯却皱起眉：“霍小姐，石灰是用来盖房子、填坑的，撒在帐里会烧着士兵的伤口吧？”
帐内其他医工也跟着点头，眼里满是怀疑——他们行医几十年，从没听过用石灰防感染的。
霍锦没多解释，只是蹲在一个刚换药的伤兵身边，用干净布巾蘸着灵泉水，轻轻擦拭他伤口周围的皮肤，再在周围撒上薄薄一层石灰：“您看，只要不直接撒在伤口上，石灰能吸潮气，还能让那些‘脏东西’不敢靠近。三天后要是感染少了，您再信我不迟。”
伤兵疼得龇牙，却还是点点头——昨日就是这位霍小姐用“神水”救了他的命，他愿意信她。
接下来的两日，医帐里满是石灰的涩味。医工们按霍锦的吩咐，将士兵的脏衣收集起来，用沸水煮半个时辰再晾晒；换药的布巾必须用烈酒浸泡后煮沸；就连医工们的手，每次换药前都要用灵泉水盐水清洗。
第三日清晨，温小宇抱着账本冲进帐内，声音里满是惊喜：“霍小姐！有效果了！
这三天只有五个伤兵没挺过来，死亡率从七成降到三成了！” 他指着账本上的数字，之前每日划掉的名字密密麻麻，如今却稀稀疏疏，“李伯刚才还说，新换药的伤口，没再发肿化脓的了！”
霍锦接过账本，指尖拂过那些幸存的名字，眼眶微微发热。她走到帐外，正好看到霍宴和霍景域走来，两人脸上都带着难得的笑意。
霍宴手里拿着一个水袋，里面装着灵泉水：“我刚在军营里转了圈，士兵们都说喝了这水，浑身有力气，连风寒都少了。你这神水，比我的玄铁剑还管用。”
“不是神水，是灵泉水。”霍锦笑着纠正，从空间里又取出几大桶灵泉水，“让士兵们每日喝两袋，既能强身，也能少生病。只是……” 她话锋一转，想起空间里的景象——药园里的灵草已经黄了大半，灵泉的水也比之前浑浊了些，“这水的能量可能会越来越弱，得省着用。”
霍景域没在意，拍了拍她的肩：“能撑到现在已经不错了，萧夜爵那边传来消息，他解决了京城的李默，正带援军往这边赶，最多五日就能到！”
话音刚落，苏轻晚的弟子就骑马冲来，脸色苍白：“霍小姐！不好了！苍狼族可汗带十万骑兵，离黑石峪关只有三十里了！顾昭宁说，今日午时要是还不交密钥，就放尸蛊配合苍狼族攻城！”
午时！霍锦心里一沉，抬头望向关楼——顾昭宁的黑煞门弟子还在关下守着，蛊罐上的黑布被风吹得猎猎作响。
她快步走进里帐，激活空间密钥——微光闪烁间，她看到药园里最后几株灵草也蔫了，而木屋的桌子上，芯片残片突然亮了起来，映出一行字：“尸蛊惧灵泉核心能量，需龙涎玉激活空间源力。”
龙涎玉！群里猛地想起，顾昭宁手里就有龙涎玉。可怎么才能从她手里拿到？就算拿到了，她现在根本不知道怎么激活空间源力。
“小妹，顾昭宁又在喊话了！”霍景域的声音从帐外传来，带着焦急，“她说，再给你一个时辰，否则就先放一只尸蛊进来，让我们看看厉害！”
霍锦握紧芯片残片，残片的光越来越弱。她走到帐口，望着关楼下黑压压的敌军，又回头看了看帐内躺着的伤兵——他们有的断了腿，有的失了臂，却还在为北凉拼命。她不能放弃，更不能让尸蛊毁了这一切。
“告诉顾昭宁，我可以跟她谈。”霍锦深吸一口气，声音清亮，“但我要先见她，单独谈。”
关楼下的顾昭宁听到这话，嘴角勾起冷笑：“好！午时三刻，我在关下的石桥上等你，不准带任何人！”
霍宴想阻拦，却被霍锦拉住：“爹，放心，我有办法。” 她从空间里取出玄铁护心镜，贴身戴好，又将一瓶醒神丹塞进袖袋——她赌顾昭宁不会轻易杀她，毕竟顾昭宁想要的是密钥，不是她的命。
可她没看到，芯片残片的光彻底灭了，空间里的灵泉也停止了流动。而关下的顾昭宁，正拿着龙涎玉冷笑——她要的不只是密钥，还有霍锦的命，以及整个北凉的覆灭。
午时越来越近，黑石峪关的风也越来越冷。霍锦整理好衣袍，一步步走向关下的石桥——她不知道，这场谈判背后，顾昭宁早已布下了天罗地网，而苍狼族的骑兵，也已做好了攻城的准备。一场决定北凉命运的对决，即将在石桥上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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