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五点半
尖锐的哨声像锥子一样刺破耳膜。
李铮猛地坐起来
看见赵光耀顶着鸡窝头，一脸睡懵的样子。
“什么声音？杀猪呢？”
“起床哨！”
李铮已经麻利地穿好了迷彩服
“教官说六点必须在操场集合！”
宿舍里瞬间炸开了锅，四个人手忙脚乱地穿衣叠被。
赵光耀把被子胡乱卷成一团。
被李铮按住
“叠成豆腐块！昨天教官特意强调的！”
“会检查的。“
“管他呢，检查就检查”
“能给他叠，就不错了。屁事管这么多！”
赵光耀急得直跺脚
“再磨蹭要迟到了！”
最终还是金好福帮他把被子捏出角
四个人抓着牙刷冲进洗漱间。
走廊里挤满了同样睡眼惺忪的学生。
水龙头的水流声、咳嗽声、打闹声混在一起，像场混乱的交响乐。
操场的路灯还亮着，教官已经背着双手站在旗杆下。
赵光耀刚站进队伍
就被张扬阴阳怪气地说：“赵光耀同学，能不能有点纪律性？鞋带都系歪了。”
“关你屁事！”
赵光耀瞪了他一眼。
弯腰系鞋带时故意用胳膊肘撞了张扬一下。
“你干什么！”
张扬立刻提高声音
“报告教官！赵光耀故意顶撞我！”
教官皱着眉走过来：“赵光耀！出列！”
赵光耀黑着脸站出来
刚要辩解就被打断：“绕操场跑五圈！现在就去！”
“凭什么！是他先找事的！”
赵光耀的火气“噌”地就上来了。
“十圈！”
教官的脸也沉了下来
“再多说一句加二十圈！”
赵光耀顿时就哑火了。
跟昨天一样的情景再现
他也知道教官是真敢罚
赵光耀狠狠瞪了张扬一眼，转身冲向跑道。
张扬站在队伍里，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
却没注意到教官正冷冷地盯着他说道
“你也去跑十圈”
张扬嘴角的笑容瞬间僵住
“教官，你说.....”
“十五圈！”
“快去！”
教官黑着脸厉声说道！
清晨的阳光慢慢爬过教学楼顶
操场的温度也渐渐的燥热了起来
赵光耀跑完第十圈时，嘴唇已经白得像纸，扶着栏杆大口喘气，汗顺着下巴淌。
金好福偷偷递给他一瓶水
被跑圈路过的张扬看见了：“报告教官！金好福违反纪律！”
附近几个连的目光都转向他们连
教官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刚要说话
突然听见女生队伍那边传来惊呼。
李铮转头望去
看见一个班长正扶着一个晕倒的女生往医务室跑
旁边连队的人跟在旁边急得直跺脚。“怎么回事？”
总教官大步流星地走过来
看见脸色发白的女生
立刻瞪向他们的教官
“你他妈怎么带的队？让学生在太阳底下站这么久！”
“我……”
被训的教官的脸瞬间涨红
“是您说要严格训练……”
“严格不等于折腾人！”
总教官一脚踹在他腿上
“这些都是学生！不是你以前带的兵！赶紧让人去医务室！”
李铮他们连队的教官在旁边听着
目光低垂
过了五六分钟
语气放缓：“全体都有，休息半小时”
“身体不太舒服的，可以去医疗站休息一下”
听闻此话，李铮和金好福赶紧扶着还在喘气的赵光耀。
陈曦作为班长也跟在后面往医务室走。
陈曦时不时回头看了一眼，眼神里带着担忧，
“他没事吧？”
“我没事，班长，你就放心吧”赵光耀强撑着眼皮，咧个大嘴笑着说道
陈曦看了看他没有血色的嘴唇和蜡黄的面色
担忧的心情并没有因为他的话也放下心来
陈曦看向李铮
“大事应该没有，估计就是体力消耗太多了，没缓过来。”李铮笑了笑。
医务室里挤满了人，都是军训中晕倒或中暑的学生。
医生给晕倒的女生量了血压
又给赵光耀递了瓶藿香正气水：“小伙子体质不错，就是低血糖，早饭没吃吧？”
赵光耀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吃了，但是就随便咬了馒头。”
“军训消耗大，早饭必须吃。”
陈曦不知什么时候站在旁边，手里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块小面包
“我带了两个小面包，你先垫垫。”
赵光耀的脸瞬间红了，接过面包一口塞到嘴里：“谢……谢谢陈曦班长。”
金好福在旁边偷偷戳李铮的胳膊，挤眉弄眼地笑。
李铮瞪了他一眼，却看向陈曦被汗水浸湿的刘海。
阳光透过窗户，赵光耀看见金光打在陈曦的脸上。
感觉陈曦这个名字，取得真好啊。
真的就像是晨曦中的女神。
回到操场时，气氛明显缓和了许多。
教官不再像早上那样凶神恶煞，连张扬都收敛了不少。
总教官正在给所有教官开会，声音远远传来：“注意分寸！出了事谁也担待不起！”
训练重新开始时，张扬喊口号的声音明显没了底气。、
赵光耀站在队伍里，虽然还有点腿软，却腰杆挺得笔直。
李铮看在眼里，赵光耀咧嘴一笑。
中午十一点半的吃饭哨声准时响起。
学生们像脱缰的野马冲进食堂。
八个男生围着一张桌子，六菜一汤刚端上来，就被疯抢一空。
赵光耀抢了块肉塞进嘴里，含糊不清地说：“这肉比我妈做的差远了，不过真香！”
金好福把馒头掰成两半，蘸着盘子里的肉汤：“我第一次觉得馒头这么好吃！”
李铮刚要夹最后一块排骨，看见张扬站在食堂门口张望，手里的餐盘空空如也。
他犹豫了一下，把排骨放进金好福碗里：“快吃，下午还要站军姿。”
张扬最终没找到空位，悻悻地端着餐盘走了。
赵光耀盯着他的背影，哼了一声：“活该！谁让他早上那么嚣张！”
“算了。”李铮说
“都是一个班的，没必要这样。”
午后的阳光闷热要死，照在一张张年轻的脸上。
走在回宿舍路上，广播里突然响起《强军战歌》的旋律。
赵光耀跟着哼了两句，跑调跑到十万八千里。
引得全宿舍人一路上哈哈大笑。
“你们笑什么？”
“难道我唱的不好听吗”
赵光耀很疑惑，他自己唱的跟广播里的没有区别。
“好听，太好听，耀哥”
“你简直就是我的偶像！”
金好福用力的拍着他的肩膀为他喝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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