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定吗？”凯德眉头微蹙，带着几分疑虑看向蔚。
蔚毫不犹豫地点头，语气斩钉截铁：“我亲眼所见。那团精准命中维克托的蓝色能量，无论是形态还是强度，极大概率是杰斯的墨丘利之锤发出的。”
凯德微微低下头，食指习惯性地轻轻点着自己的嘴唇，陷入短暂的沉思，随后分析道：“这不合逻辑。杰斯绝不会无缘无故做出这种事，更何况对方是维克托……他们之间的关系，无论如何也绝不到要当场痛下杀手的地步。”
“我同意，”蔚立刻表示了赞同，眼神锐利，“所以最大的可能性是，杰斯当时已经身不由己。炼金术……能做到这种程度的控制吗？”
站在一旁的蔡斯接过话头，推了推眼镜，用冷静的口吻解释道：“理论上完全可行。尤其是在目标毫无防备或心神不宁的情况下，某些强效的炼金药剂或精神干预手段，足以扭曲其意志。”
安琪儿担忧地望向蔚，轻声问道：“所以……你打算去把杰斯找回来？”
蔚的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弧度，她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眼中闪过一丝算计的光芒：“不，我们不必亲自出手。我相信，凯特琳会替我们找到答案，查出杰斯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她的语气里，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却毋庸置疑的对凯特琳能力的信任。
“她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蔚补充道，信心十足。
这时，年轻的托比有些不安地看向蔚，怯生生地问道：“那……如果最后一切证据都表明，杰斯确实是被控制的，这一切都只是个误会呢？”
蔚的目光瞬间变得无比坚定，甚至带着一丝凛冽的寒意，她斩钉截铁地回答：“或许这一次是误会。但历史上皮尔特沃夫对祖安犯下的罪行，那些压迫、掠夺和牺牲，绝不是一句‘误会’就能抹去的！皮城人，早该为他们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
凯德听完，重重地点了点头，随即用力一拍手，声音洪亮地打破了凝重的气氛：“都听到了！继续按照原计划准备。等到真相大白的那一天，就是我们动手的时刻！”
待众人的脚步声彻底消失在走廊尽头，房间里只剩下蔚和凯德。凯德带着几分玩味的笑容，斜倚在门框上，看向放松地陷进沙发里的蔚：“有个细节你一直没提——怎么安排爆爆和艾克？他们两个的战斗力，可是不容小觑的筹码。”
蔚慵懒地舒展了一下身体，语气却透着一丝难得的柔和：“这算是我的一点私心吧。这次的行动……太危险了。我不想把他们俩卷进来，不想看到他们任何一个人出事。”
凯德微微扬了扬眉毛，语气带着调侃：“这么坦诚？你就不怕我把你这‘软弱’的一面说出去？”
蔚的目光瞬间变得锐利如刀，冷冷地射向凯德，声音里没有一丝玩笑的意味：“那我就先杀了你。”
两人目光在空中交锋，对峙了片刻，紧绷的气氛却突然被一阵同时爆发的笑声打破。凯德忍俊不禁地摇着头：“算了算了，你还是别学范德尔那种硬汉威胁人的套路了，真的不太适合你。”
蔚有些不满地撇撇嘴：“只有你这么觉得！别人都很吃这一套好吗！”
凯德笑着摆了摆手，一副懒得争辩的样子：“随你便咯。”他转身向门口走去，但在即将迈出房间的那一刻，他头也不回，用极快的语速清晰地抛下一句话：
“这次，我们都会活下来。”
那句话快得几乎像是幻觉，等蔚反应过来，想要确认时，凯德的身影早已消失在门外，只留下空荡荡的门框和空气中一丝若有若无的承诺。
在祖安与皮尔特沃夫交界处一片被彻底遗忘的缓冲地带，景象荒凉得令人心悸。扭曲、锈蚀的巨大管道如同史前巨兽腐烂的肠子般盘踞在地表，断裂的金属架构指向灰霾的天空，地面上散落着废弃的机械零件和凝固的化学污渍。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刺鼻的、混合着金属锈蚀和劣质炼金试剂的气味。这里是被两座城市同时抛弃的角落，也是阴影滋生的温床。
梅尔小心翼翼地跟在凯特琳身后，她那散发着微光的肌肤与这片污秽的环境格格不入。她环顾四周，压低声音，带着疑惑问道：“你为什么如此确定，在这片废墟里能找到关于杰斯的线索？”
凯特琳正单膝跪在一截断裂的混凝土横梁后，这个位置既能提供掩护又拥有良好的视野。她没有丝毫分心，双手稳定而迅速地进行着检查：食指轻巧地拂过步枪枪膛确认洁净，随后利落地拉动枪栓，发出清脆的“咔嚓”声，最后调整着瞄准镜的焦距，眼神专注得如同正在进行一场精密手术。完成这一切后，她才侧过头，压低声音解释道：“这里是双城心照不宣的走私命脉之一。一些威力巨大、受到最严格管制的炼金催化剂和能量核心，只有皮城最顶级的工坊有能力合成，但议会明令禁止其流向祖安。”她的目光再次扫向前方那些幽深的管道入口，“而像艾克领导的野火帮，他们有自己的底线，绝不会沾染这种级别的危险品。所以，会铤而走险、需要这些违禁品的，只能是那些毫无顾忌的亡命之徒……或者，是拥有庞大资源和支持的势力。”
梅尔脸上浮现出明显的惊愕：“既然你们执法官对这里的存在和流向都一清二楚，难道就从未想过彻底铲除这个毒瘤？”
凯特琳的嘴角勾起一抹带着深深无奈的弧度，那是一种对现实妥协的疲惫。“如果真的铁了心追查到底，顺着资金和利益的链条摸上去……”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讥讽，“我们最终要敲响的，恐怕就是某些议员办公室那镶着金边的大门了。有些真相，远比罪恶本身更令人难以承受。”
这赤裸裸的现实让梅尔陷入了沉默，她眼中金色的流光似乎都黯淡了几分。
就在这时，数道模糊的黑色人影如同鬼魅般从远处一条巨大管道的阴影中闪现，他们的动作敏捷而警惕，显然正在进行某种见不得光的交易。凯特琳的瞳孔骤然收缩，全身肌肉瞬间绷紧，她如同蓄势待发的猎豹，用斩钉截铁、却控制在气流范围内的声音下达了命令：
“动手！优先制服，要活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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