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朱批“朕心甚慰”的消息,不知怎的又在后宫小范围流传开来。这一次,引起的震动甚至超过了之前的秋海棠和深夜探访。
如果说之前的种种还带着些暧昧不明的色彩,那这清晰的四个字,几乎就是皇帝对李嫔能力和贡献的官方认证!这意义,非同小可。
连一向沉稳的贤妃,在御花园偶遇李梦瑶时,都破天荒地主动停下,含笑打了声招呼:“李嫔妹妹近日辛苦了,皇上都夸赞了呢。” 语气虽淡,但那声“妹妹”和话里的意味,已与往日不同。
李梦瑶依旧谦逊回礼,心里却明白,自己在这后宫的地位,因着皇帝的这番“认证”,已然发生了微妙而实质性的提升。她现在不仅是“宠妃”(虽然她自己不太愿意承认),更是“能臣”。
然而,“福兮祸所伏”,这地位的提升也意味着更大的责任和……更复杂的局面。
这日,安公公再次来到揽月轩,这次带来的不是赏赐,也不是口谕,而是一份……调令?
“李嫔娘娘,”安公公神色比往日更郑重几分,“皇上口谕,宫中内库历年积存之物众多,账目繁杂,管理或有疏漏。特命娘娘协理内库事务,可随时调阅相关卷宗账册,梳理规制,厘清积弊。内库总管太监赵德顺及其下属,需全力配合娘娘清查。”
内库?协理内库?
李梦瑶这次是真的惊住了。内库不同于内务府管辖的日常用度库房,那是存放皇家历年珍宝、贡品、重要物资的地方,可以说是皇帝的“私库”,地位超然,管理也更加严密。让她去协理内库?这权限给得是不是太大了点?
这已经不像是“项目总监”了,这简直是让她去当“集团财务总监”兼“审计总监”啊!
“安公公,这……内库重地,关乎皇家体面,臣妾才疏学浅,恐难当此重任……”李梦瑶下意识地想推辞。内库的水太深了,里面不知道牵扯着多少陈年旧账和盘根错节的关系,一个弄不好,就是万劫不复。
安公公似乎早料到她会如此,低声道:“娘娘,皇上说了,正因为内库积弊已久,才需娘娘这般不徇私情、善于梳理之人前去厘清。娘娘不必有顾虑,一切有皇上为您做主。皇上还特意吩咐了,让萧寒副统领派一队可靠侍卫,随时候命,护卫娘娘在内库的安全。”
连保镖都配好了?李梦瑶嘴角微抽。皇帝这是铁了心要把她这把“刀”用在最硬骨头上啊!
话说到这个份上,她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退路了。皇帝给了她前所未有的信任和权力,也把她架在了最高的火堆上。
“臣妾……领旨。”她深吸一口气,接下了这块烫手山芋。
消息传出,后宫再次哗然。协理内库!这可是连“皇后“”都未必能轻易插手的领域!皇上对李嫔的信任,简直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
陈修仪听闻后,气得又摔了一套瓷器,却也不敢再像以前那样明目张胆地说什么酸话了。连内务府总管福海,在得知消息后,都对李梦瑶更加客气了几分,甚至主动派人来询问,是否需要内务府提供往年与内库交接的旧档参考。
李梦瑶没有立刻去内库“上任”,她需要时间准备。她先是让素心去内务府和档案库,调阅了近十年内库相关的制度、账目概要以及与各衙门往来的记录卷宗,堆了满满一书房。
她把自己关在书房里,开始埋头研究这些浩如烟海的资料。内库的管理比她想得更复杂,涉及的物品从金银珠宝、古玩字画到绫罗绸缎、药材香料,无所不包;管理上则有着严格的入库、登记、保管、提取、核销流程,但年代久远,很多流程已然形同虚设,账目更是混乱不堪,充满了“暂存”、“代管”、“旧例”等模糊字眼。
她仿佛又回到了之前啃漕运账本的状态,只是这次的目标更明确,风险也更高。
几天后,她带着初步梳理出的问题和疑点,以及一队萧寒派来的、眼神锐利、沉默寡言的侍卫,第一次踏入了位于皇宫深处、守卫森严的内库。
内库总管太监赵德顺,一个头发花白、面容精瘦、眼神浑浊的老太监,早已带着一众管事在门口恭敬等候。他脸上堆着谦卑的笑容,眼神却像古井般深不见底。
“奴才赵德顺,恭迎李嫔娘娘。”他声音沙哑,行礼一丝不苟。
“赵公公不必多礼,本宫奉旨前来查阅账册,熟悉库务,有劳公公配合。”李梦瑶语气平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娘娘言重了,奴才定当尽心竭力。”赵德顺侧身让开,“娘娘请。”
李梦瑶踏入那沉重、散发着陈年木料和灰尘气息的库房大门,目光扫过眼前一排排高耸至顶、密密麻麻标注着编号的紫檀木架,以及架子上那些被厚厚灰尘覆盖、看不清具体模样的箱笼匣盒。
这里安静得可怕,只有他们几人的脚步声在空旷的库房里回荡,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陈旧、压抑又带着神秘的气息。
李梦瑶知道,这看似平静的库房深处,定然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而她接下来的任务,就是把这些秘密,一件件,一桩桩,挖出来,摊在阳光之下。
她深吸了一口带着霉味的空气,眼神变得坚定而锐利。
开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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