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声音如同冰泉击石,清冷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仪,穿透了混乱的箭矢破空声和灰衣骑兵的惊呼。阿阮猛地转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心脏几乎停止了跳动——是信王妃!她果然没死!
密林边缘,信王妃缓缓走了出来。她依旧穿着那身朴素的衣裙,但周身气场却与之前截然不同,仿佛卸下了所有伪装,露出了内里冰冷的锋芒。她身后,跟着数十名身着黑色劲装、面覆黑巾的护卫,手中弓弩齐备,眼神锐利,与之前那些银面具侍卫的气质如出一辙,却更多了几分肃杀。
青铜面具人身体明显僵硬了一下,他死死盯着信王妃,沙哑的声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惊怒:“你……你怎么会……”
“我怎么会没死?还是怎么会找到这里?”信王妃打断他,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缓步上前,“你以为,你那点瞒天过海的小把戏,能骗得过我?”
她的目光扫过阿阮,在她苍白的脸上停留了一瞬,微微颔首,算是打过招呼,随即又落回青铜面具人身上,语气带着讥讽:“怎么,见到我还活着,很意外?还是说……你背后那位主子,没告诉你,我早就不是他能随意拿捏的棋子了?”
青铜面具人握紧了拳,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但他似乎对信王妃极为忌惮,竟一时没有下令攻击。
阿阮站在悬崖边,看着这突如其来的反转,脑子一片混乱。信王妃和这青铜面具人不是一伙的?他们背后还有不同的主子?这关系也太错综复杂了!
“放了她。”信王妃不再废话,指向阿阮,语气不容置疑,“然后,带着你的人,滚。”
青铜面具人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像是愤怒又像是挣扎的低响。“不可能!”他嘶哑道,“主上有令,她必须死!”
“主上?”信王妃嗤笑一声,那笑声里充满了不屑,“他如今自身难保,还有空管这边?回去告诉他,江南这盘棋,现在由我说了算。这个人,”她再次指向阿阮,“我保了。”
悬崖边的风很大,吹得人衣袂猎猎作响,也吹散了弥漫的杀气,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加紧绷的、一触即发的对峙。
青铜面具人似乎在权衡利弊。信王妃带来的人手不比他少,而且显然是有备而来。硬拼起来,胜负难料。
就在这时,一名信王妃手下的黑衣护卫快步上前,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
信王妃听完,脸色微微一变,看向青铜面具人的眼神更加冰冷,甚至还带上了一丝……怜悯?
“看来,你还不知道。”信王妃缓缓开口,语气带着一种奇异的意味,“你家主子在京城……已经彻底失势了。太后联合几位宗正,以‘勾结外邦、图谋不轨’的罪名,查封了他的多处暗桩。你现在回去,恐怕等着你的,不是奖赏,而是灭口。”
青铜面具人身体剧震,猛地后退半步,难以置信地低吼:“不可能!你胡说!”
“是不是胡说,你很快就能知道。”信王妃语气淡漠,“是留在这里跟我拼个鱼死网破,然后被你那无情的主子清算?还是现在带着你的人离开,或许还能有条生路?你自己选。”
这番话如同重锤,狠狠砸在青铜面具人的心上。他眼神剧烈闪烁,握着刀柄的手微微颤抖,显然内心正在进行着激烈的挣扎。
阿阮屏住呼吸,看着这场决定她生死的无声较量。她不明白信王妃为何要保她,但此刻,这无疑是唯一的生机。
时间仿佛凝固了。只有风声在悬崖边呼啸。
良久,青铜面具人像是被抽干了力气般,肩膀垮了下来。他深深地、带着无尽怨恨地看了信王妃一眼,又瞥了一眼站在悬崖边的阿阮,最终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
“撤!”
他不再犹豫,猛地一挥手,带着残余的灰衣骑兵,如同潮水般迅速退入密林,消失不见。
危机,似乎暂时解除了。
阿阮腿一软,几乎瘫坐在地,冷汗早已浸透了后背。
信王妃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神复杂:“还能走吗?”
阿阮点了点头,挣扎着站起来:“苏夫人……”
“她没事,只是被药迷晕了,在前面等着。”信王妃语气平淡,仿佛刚才那场生死对峙不过是场无关紧要的闹剧。“跟我来。”
阿阮跟着信王妃和她手下的黑衣护卫,离开了这处令人心悸的悬崖。一路上,她心乱如麻。信王妃的再次出现,青铜面具人背后的“主子”失势,还有信王妃那句“江南这盘棋,现在由我说了算”……信息量太大,让她一时难以消化。
走了约莫一炷香的功夫,在一处更加隐蔽的山坳里,阿阮看到了昏迷不醒的苏晚晴,她躺在一张临时铺开的毯子上,呼吸平稳,果然只是被迷晕了。
信王妃示意手下给苏晚晴喂下解药,然后对阿阮道:“此地不宜久留。收拾一下,我们连夜赶路。”
“去哪里?”阿阮忍不住问道。
信王妃转过身,望向南方沉沉的夜色,月光勾勒出她侧脸冷硬的线条。
“去一个能让你看清这盘棋真正面目地方。”她顿了顿,语气带着一丝难以捉摸的意味,
“也是时候,让你见见那位……一直在暗中‘帮助’你的‘朋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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