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将京州大学家属区笼罩在一片静谧之中。
秦柏舟结束了一个不得不参加的晚宴,带着一身疲惫和窗外冰凉的夜气,推开了公寓的门。
“啪。”
指尖按下开关,预想中温暖的灯光亮起,驱散了门口的黑暗,却也同时将屋内一种前所未有的、令人心悸的空旷感,赤裸裸地呈现在他面前。
又是没有声音的一天。
没有电视里播放的综艺节目的喧闹,没有厨房里传来叮叮当当准备宵夜的响动,更没有那个窝在沙发里,抱着平板电脑或者素描本,听到开门声便会抬起头,眼睛弯成月牙,软软地说一声“你回来啦”的小小身影。
玄关处,她常穿的那双毛绒兔子拖鞋不见了,鞋柜一角空了出来,像是被人硬生生剜掉了一块。
秦柏舟沉默地换鞋,走进客厅。
沙发靠枕摆放得整整齐齐,茶几上纤尘不染,连她平时随手丢在上面的发圈、小零食包装袋都消失无踪。
空气中,原本弥漫着的、她身上特有的那股清甜茉莉花香,也似乎被一种冰冷的、缺乏人气的空旷感所稀释、取代。
他迈步走向卫生间。洗手台上,原本挤满了各种瓶瓶罐罐的区域,此刻空旷得能照出他有些僵硬的倒影。
属于她的牙刷、漱口杯、洗面奶、琳琅满目的护肤品……全都不见了,只剩下他孤零零的剃须刀和男士洁面膏,冷冷清清地立在那里。
厨房,料理台干净得反光,没有洗好待切的水果,没有她偷偷藏起来又总是被他发现的零食抽屉(此刻抽屉半开着,里面果然空空如也)。
甚至连冰箱门上,她贴的那些可可爱爱、写着提醒事项的便利贴,都被撕得一张不剩。
卧室。
秦柏舟站在门口,手指按在开关上,竟有些迟疑。
深吸一口气,他按亮灯光。
大床上,原本铺着的、她挑选的淡粉色星月图案床品,被换回了他之前用的一套深灰色的、质感高级却冰冷无比的纯色套装。
枕头并排摆放着,只有一个略微凹陷的痕迹,显示着昨夜他独自入眠的形态。
她放在床头柜上的卡通夜灯、翻了一半的小说、助眠的香薰机……所有带着她气息和习惯的小物件,统统消失了。
秦柏舟只觉得一股无名火夹杂着难以言喻的空落,猛地窜上心头。
他几乎能想象出,那个平时连行李箱都收拾不利索、总是丢三落四需要他跟在后面提醒的小女人,是如何带着一种近乎“复仇”般的细致和决心,将属于她的痕迹从这个家里一点点、彻底地清除出去的。
他不信!就不信这个平时迷糊的小笨蛋能做到如此天衣无缝!
秦柏舟像是跟谁赌气一般,猛地转身,开始在家里进行地毯式搜索。
他拉开衣柜抽屉,里面只有他叠放整齐的衬衫和内衣;他蹲下身查看沙发缝隙,除了找到他的领带夹,连一根她的长发都寻不见;
他甚至走到阳台,看向她平时侍弄的那几盆多肉——果然,连盆带肉,都不见了踪影,只留下几个圆形的、颜色稍浅的印子。
一片纸也没留下。
她真的做到了。做得决绝,做得干净利落。
“苏、酥!” 秦柏舟几乎是咬着牙,从齿缝里挤出这两个字。
他颓然跌坐在客厅冰冷的真皮沙发上,拳头不受控制地狠狠捶了一下柔软的沙发垫,发出沉闷的响声。
真是个心狠的小女人!为了她那套所谓的“新鲜感”理论,竟然对他实施如此“酷刑”!
深沉的夜色放大了一切感官,尤其是孤独感和思念。
房间里太静了,静得能听到自己有些紊乱的呼吸和心跳声。
以往这个时候,她或许会叽叽喳喳地跟他分享白天的趣事,或者耍赖让他抱着去洗漱,又或者只是单纯地靠在他身边,呼吸清浅,存在感却充盈着整个空间。
而现在,只有一片令人窒息的空寂。
不行,他受不了了。这才第三个晚上,往后的二十7天要怎么熬?
一想到白天遇见,他想上前拥抱一下,她那逃跑速度。
秦柏舟猛地拿起手机,几乎是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气势,拨通了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他就不信,凭他秦柏舟,还抱不到自己名正言顺的老婆!
电话响了几声后被接起,那边传来苏酥刻意压低的、带着点故作疏离的声音:“喂?秦书记,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那声“秦书记”叫得他心头火起。
他按捺住脾气,放软了声音,带着不容错辩的思念,直接出击:“老婆,我想你了。” 声音低沉沙哑,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然后传来苏酥强装镇定、却隐约带着一丝笑意的回应:“秦书记,请自重。我们现在是‘恋爱’关系,称呼要注意影响。”
秦柏舟扶额,感觉自己的耐心正在被这个小妖精一点点磨尽。
他深吸一口气,换了个策略,语气恢复了平日的沉稳,却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好,苏酥同学。那你能不能走到窗边,打开窗户,往外看一眼?”
“啊?”苏酥似乎愣了一下,但还是依言照做。
电话里传来细微的脚步声,以及窗户被推开的声音。
秦柏舟拿着手机,站起身,走到自家阳台。
两栋楼相隔不过几十米,他能清晰地看到对面那个熟悉的窗口,一个穿着浅色睡衣的娇小身影探出头来,正朝着他这边张望。月光和路灯勾勒出她朦胧的轮廓,看不真切表情,但他知道,她一定在看他。
“看到了吗?”他对着电话,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了过去。
“……看到了。”苏酥的声音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雀跃和害羞。
“秦书记,你……你站在那里干嘛?”
“不干嘛,”秦柏舟的目光紧紧锁着那个身影,声音放缓,带着一丝诱哄。
“就是想问问,苏酥同学,明天晚上,能约你一起吃个晚饭吗?”
“不行,”苏酥几乎是下意识地拒绝,搬出了万能挡箭牌,“我妈妈看得紧,不让我晚上随便出门。”
秦柏舟早已料到她会这么说,不慌不忙地抛出诱饵:“我知道市区新开了一家重庆火锅店,味道非常地道,据说毛肚和黄喉都是空运的,非常新鲜。想约苏酥同学一起去尝尝。”
他顿了顿,补充道,“就是单纯吃个饭而已。我想,只是正常的朋友约饭,叔叔阿姨那么通情达理,肯定会同意的。”
火锅!空运毛肚!黄喉!
苏酥在电话那头明显咽了一下口水。
她最爱吃的就是火锅,尤其是麻辣鲜香的重庆火锅!这对她来说简直是致命诱惑。
内心剧烈地动摇起来,那套“保持距离”的理论在美食面前显得摇摇欲坠。
她挣扎了几秒,最终还是美食的诱惑占据了上风,声音都放软了些:“……好吧。那你把地址发给我,我明天自己去。”
“那怎么行,”秦柏舟立刻否定,语气带着理所当然的关切,“晚上你一个女孩子单独去市区不方便,还是我来接你吧。我准时到楼下等你。”
苏酥想了想,似乎也觉得这样更合理,于是应承下来:“好吧……那,谢谢秦书记。再见!”
说完,像是生怕自己反悔似的,迅速关上了窗户,那个朦胧的身影也消失在窗帘之后。
秦柏舟看着对面重新归于沉寂的窗口,这才缓缓放下手机。
夜风吹拂着他微烫的脸颊,他嘴角控制不住地向上扬起,勾勒出一个混合着得逞、期待和势在必得的笑容。
很好,第一步,成功。
他在心里暗暗发誓:明天,只要让他接到人,高低得先抱住她,狠狠地亲上一口,以解这漫漫长夜独守空房的“心头之恨”!什么“暗恋期”,什么“保持距离”,都见鬼去吧!
他秦柏舟的太太,岂是能看得见却碰不到的?
转身回到依旧空旷冰冷的客厅,秦柏舟却觉得,这难熬的夜晚,似乎因为明天那个火锅之约,而变得有盼头了起来。
第二天下午,还远未到正常下班时间,秦柏舟便有些坐不住了。
处理完几份紧急文件,他抬手看了眼腕表,指针走得慢条斯理,仿佛故意与他作对。
他索性合上电脑,拿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对秘书简单交代了几句,便提前离开了办公室。
春日傍晚的阳光带着暖意,将京大家属区染上一层柔和的蜜色。
秦柏舟将车稳稳停在苏酥家楼下那棵熟悉的槐树下,手指无意识地轻敲着方向盘,目光时不时瞥向那个单元门洞口。
他今天特意换下了一板一眼的西装,穿了件深灰色的休闲针织衫,少了些平日的威严,多了几分儒雅随和,更像是一位等待心上人赴约的普通男人。
没过多久,单元门“咔哒”一声轻响,那个让他惦念了一整天外加几个漫长夜晚的身影,终于出现了。
苏酥今天显然也精心打扮过,穿着一件鹅黄色的连衣裙,外搭白色针织开衫,头发松松地挽起,露出纤细白皙的脖颈,背上挎着一个小巧的链条包,整个人看起来清新又明媚,像一株迎着阳光绽放的迎春花。
她看到秦柏舟的车,脸上立刻绽开一个甜甜的笑容,小跑着过来,拉开车门坐进副驾驶。
“秦书记,不好意思,让你久等啦!”她系好安全带,转过头对他笑,眼睛弯成了好看的月牙,语气里带着一丝刻意营造的客气,但那飞扬的眉梢却泄露了她内心的雀跃。
秦柏舟看着她这故作生疏又难掩欢喜的模样,心头那点因等待而生的焦躁瞬间被熨帖平复。
他耐着性子,配合着她这出“恋爱剧本”,微微颔首,声音温和:“应该的,苏酥同学。”
他很自然地伸出手,想去握她放在腿上的小手,那是他们之间最习惯不过的动作。然而,苏酥却像受惊的小兔子般,飞快地将手缩了回去,藏到了身后,还对他眨了眨眼,示意:注意距离!
秦柏舟伸出去的手在空中顿了一秒,从善如流地收了回来,点了点头,表示收到并“配合”。
只是那深邃的眼底,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幽光。
他发动车子,平稳地驶出家属区。车内流淌着舒缓的轻音乐,苏酥心情很好,看着窗外不断后退的街景,哼着不成调的小曲。
秦柏舟专注地开着车,余光却将身边人一举一动都收入眼底。
在她看不见的角度,他的嘴角勾起一抹微不可察的弧度。
车子驶入市区,停在那家新开业、装修格调颇高的火锅店门口。
秦柏舟率先下车,绕到副驾驶这边,替苏酥打开车门。在她下车的瞬间,他看似随意地抬手,按下了车门锁。
火锅店内热气腾腾,辛辣鲜香的牛油锅底气息扑面而来,瞬间勾起了人的食欲。
秦柏舟早已订好了安静的卡座。
落座后,苏酥看着菜单上琳琅满目的菜品,眼睛都在发光,几乎将招牌菜点了个遍。
当翻滚的红油锅底开始“咕嘟咕嘟”冒着诱人的泡泡时,苏酥彻底沉浸在了美食的海洋里。
她吃得鼻尖冒汗,脸颊绯红,满足地眯起眼睛,像只被顺毛的猫咪。
“秦柏舟,这个肥牛好好吃!你快尝尝!”
“秦柏舟,鸭肠是不是可以了?”
“秦柏舟,帮我调一下火,好像太大了……”
她吃得欢快,指挥起他来也格外顺口,那声连名带姓的“秦柏舟”叫得又脆又响,早已把什么“秦书记”、“苏同学”的剧本抛到了九霄云外。
中间几次,她更是吃得晕头转向,习惯使然,脱口而出:
“老公,帮我拿一下那边的酸梅汤,好辣!”
“老公,你看这片毛肚可以吃了吗?会不会老了?”
几声软糯的“老公”喊出来,她自己似乎都没意识到,依旧埋头苦干。
而坐在她对面的秦柏舟,听着这久违的、带着依赖和亲昵的称呼,看着她被辣得微微嘟起的红唇和亮晶晶的眼睛,只觉得心头像是被羽毛轻轻搔过,酥麻一片。
他已经好几天没见到老婆这样毫无防备、大快朵颐的样子了,也好几天没被她这样理直气壮地“指派”了。
此刻,这种被需要、被依赖的感觉,让他无比受用,甚至甘之如饴。
他细致地替她涮菜、夹菜,递饮料,擦去她嘴角不小心沾上的油渍,目光始终温柔地笼罩着她。
看着她近在咫尺的、因满足而格外生动的小脸,那被辣得愈发红艳饱满的唇瓣,秦柏舟喉结滚动,心底那股想要将她揽入怀中、狠狠亲吻的冲动,如同岩浆般翻涌躁动。
他暗暗握了握拳,告诉自己:再忍一下,至少等吃完,送她回去的路上……
一顿心满意足的火锅吃完,已是华灯初上。
回程的路上,苏酥靠在椅背上,摸着吃得圆滚滚的小肚子,心满意足地打着小饱嗝。
美食带来的亢奋逐渐消退,理智回笼,她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自己今晚似乎……有点“入戏”不够深?
车子平稳地驶入家属区,再次停在那棵槐树下。
秦柏舟熄了火,车内瞬间安静下来,只有彼此轻微的呼吸声。
苏酥从美食的余韵中彻底苏醒,她解开安全带,伸手去开车门,发现车门还锁着。
她转过头,脸上重新挂上那副“客气”的笑容,语气也变得疏离起来:“秦书记,再见,谢谢秦书记今天的晚餐,很好吃。”
说完,她用眼神示意他解锁车门。
秦柏舟却没有动。
他侧过头,深邃的目光在昏暗的车内静静地落在她脸上,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专注和压迫感。
“苏酥。”他唤她,声音低沉。
“嗯?”苏酥下意识应道,心里莫名一跳。
只见秦柏舟忽然抬手,利落地解开了自己的安全带,然后——他做出了一个让苏酥目瞪口呆的动作——他直接将身上那件价值不菲的休闲外套脱了下来,随手往后一扔,那动作带着一种破釜沉舟般的决绝!
下一秒,他猛地推开车门,长腿一迈下了车,几乎是同一时间,他绕过车头,来到副驾驶这边,在苏酥还没完全反应过来之际,一把拉开了车门!
“你……”苏酥惊愕地看着他。
秦柏舟根本不给她说话的机会,俯身,温热的大手精准地捧住了她微微仰起的小脸,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低头,便深深地吻了上去!
“唔——!” 苏酥猝不及防,眼睛瞬间瞪大,手下意识地抵住他坚实的胸膛,想要挣脱。
然而,秦柏舟仿佛早已预料到她的反抗,一手牢牢固定住她的后脑,另一只手抓住她胡乱推拒的小手,微微用力,便将娇小的她整个从车里带了出来,一把按进自己怀里!
他的吻带着压抑了数日的思念、委屈和一股势在必得的霸道,长驱直入,撬开她的齿关,纠缠着她的柔软,汲取着她口中残留的火锅香气与独属于她的清甜。
苏酥起初还挣扎了几下,但在他炽热而熟悉的气息包围下,在他强势又不失温柔的攻城略地中,那点微弱的抵抗很快便土崩瓦解。
几天来的刻意疏离带来的空虚感,在此刻被这汹涌的亲吻填满,身体先于意志做出了诚实的反应。
她渐渐地软倒在他怀里,手臂不知何时攀上了他的脖颈,生涩而又顺从地回应起来,被他吻得意乱情迷,脸颊绯红,呼吸急促。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苏酥感觉快要缺氧,秦柏舟才依依不舍地稍稍退开,额头却依旧抵着她的,呼吸粗重,灼热地喷洒在她脸上。
苏酥回过神来,想起自己制定的“规则”,又羞又恼,握着小拳头捶了他一下,声音带着情动后的软糯和一丝气急败坏:“秦柏舟!你犯规了!说好要保持距离的!”
秦柏舟低低地笑了起来,胸腔震动,手臂依旧圈着她纤细的腰肢,不让她逃离。
他垂眸看着她水光潋滟的唇瓣,嗓音沙哑性感:“犯规?那刚刚在火锅店,不知道是哪个苏同学,吃得高兴了,一口一个‘老公’喊得那么顺口,这又该怎么算?嗯?”
“我……”苏酥瞬间语塞,脸颊爆红。
那几声“老公”她确实喊了,而且喊得毫无心理负担,现在被他拿出来说事,她简直理亏到无法反驳。
看着她这副吃瘪又羞窘的可爱模样,秦柏舟心情大好,正想再说点什么乘胜追击,却见苏酥猛地挣脱他的怀抱,转身就要往单元门里跑。
这一转身,她差点撞上两个人!
“啊!”苏酥吓得惊叫一声,定睛一看,更是羞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她的爸妈,苏教授和林教授,正并排站在单元门口,脸上带着一种混合了惊讶、了然和极力忍笑的复杂表情,显然已经站在那里看了好一会儿了!
“爸!妈!你们……你们在干嘛呀?不说话吓我一跳!”苏酥捂着还在狂跳的心脏,脸颊红得像煮熟的虾子。
苏教授清了清嗓子,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严肃一点,但眼角的笑纹却出卖了他:“我们没说话吗?是你们……太忘我了。” 他特意加重了“忘我”两个字。
苏酥被父亲说得无地自容,猛地扭头,用那双水汪汪、羞恼交加的大眼睛,狠狠地瞪向罪魁祸首秦柏舟。
秦柏舟此刻倒是恢复了平日里那副沉稳淡定的模样,他弯腰捡起被自己“壮烈牺牲”丢在车旁的外套,拍了拍上面并不存在的灰尘,从容地走上前来,对着苏教授和林教授微微颔首,语气恭敬,用词却依旧遵循着某种“剧本”:
“叔叔,阿姨,晚上好。我送苏同学回来。”
苏教授和林教授被女婿这声一本正经的“叔叔阿姨”和“苏同学”给惊得愣了一下。
随即立刻明白过来这小两口还在玩什么把戏,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浓浓的笑意和无奈。
林教授忍着笑,配合地回道:“哦,是秦书记啊,麻烦你了。那……我们就带小女回家了?” 她也故意用了疏离的称呼。
秦柏舟从善如流,微微躬身:“好的,叔叔阿姨再见。苏同学,再见。” 最后三个字,他是看着苏酥说的,眼神里充满了得逞后的愉悦和一丝未尽兴的遗憾。
苏酥简直没眼看,跺了跺脚,拉着还在偷笑的父母,几乎是逃也似的冲进了单元门。
看着那扇门关上,秦柏舟站在原地,终于忍不住,低低地笑出了声。
晚风吹拂着他微乱的发丝,也吹不散他脸上那浓得化不开的满足和得意。
他抬手,指尖轻轻抚摸过自己的下唇,那里仿佛还残留着她柔软的触感和清甜的气息。
回家路上,秦柏舟脚步轻快,甚至不自觉地哼起了不成调的曲子。
打开家门,面对依旧空旷冰冷的公寓,他却不再觉得难以忍受。
他放下外套,慵懒地靠进沙发里,回想起刚才在楼下那个霸道而深入的吻,以及苏酥最后那羞愤交加又无可奈何的可爱眼神,嘴角的笑容不断扩大。
他抬手,再次无意识地抚摸着自己的嘴唇,眼底闪烁着餍足而愉悦的光芒,低声自语,带着一丝胜利者的炫耀和回味:
“过瘾。”
而另一边,苏酥被父母“押送”回家,面对父母意味深长的笑容和打趣,她红着脸躲进了自己的房间,扑倒在床上,把滚烫的脸颊埋进柔软的枕头里。
心里一边骂着秦柏舟这个不按套路出牌的大坏蛋,一边却又忍不住回味起那个突如其来、霸道又缠绵的吻,心脏依旧砰砰直跳。
这场由她主导的“距离感”游戏,似乎……正在朝着某个她既期待又害羞的方向,彻底失控了。
不行,得防着他。
门外的苏教授对着老婆说:“真是新奇啊,林教授,我真是头一回见。”
林教授笑而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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