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到——”
产屋敷辉利哉和产屋敷雏衣的通报声刚落,议事场的石地便响起整齐划一的声响。
十道身影几乎是本能地齐齐单膝跪地。
无一郎难得收回望云的目光,连最桀骜的风柱不死川实弥都收敛了浑身戾气,安静了下来。
主公产屋敷耀哉下了轮椅,由妻子产屋敷天音搀扶着缓步走来,苍白的面容上带着温和却极具穿透力的笑意,尽管一只眼被白色绷带覆盖,那无形的目光却仿佛能洞穿每个人的心底。
炭治郎还愣在原地,他从未见过如此肃穆的场面,更未想过鬼杀队的最高领袖竟是这般孱弱的模样。
直到炼狱杏寿郎宽厚的手掌按在他的肩头,稍一用力便将他按得双膝着地,风柱的声音在耳边炸响:
“小鬼,对主公不敬可是要掉脑袋的!”
炭治郎这才反应过来,连忙低下头,鼻尖萦绕着空气中淡淡的紫藤花香与主公身上若有若无的药味,心跳得如同擂鼓。
“今日天气晴好,樱花也开得热闹,倒是适合相聚。”
耀哉柔声道,瞬间驱散了庭院里的紧张。
他顿了顿,转向炭治郎的方向,“灶门炭治郎,抬起头来。”
炭治郎依言抬头,虽然是一张很恐怖的脸,炭治郎却能感受到那目光中的暖意与期许。
“你在藤袭山护住多名同伴,在那田蜘蛛山以初出茅庐之身斩杀有弦月鬼部分力量的恶鬼,这份实力,足以成为柱的候选者。”
话音刚落,炼狱杏寿郎便猛地一拍膝盖站起身,爽朗的笑声震得周围的樱花簌簌落下:
“主公所言极是!这少年眼神澄澈,战斗时又拼尽全力,我炎柱第一个认可他!”
恋柱甘露寺蜜璃都附和道:
“杏寿郎先生说得对,炭治郎君看起来就很可靠呢!”
悲鸣屿行冥双手合十,浑浊的眼睛里泛起泪光:
“南无阿弥陀佛,能有这样的后辈加入,是鬼杀队之幸。”
但他的话音刚落,一道冰冷的声音便划破了这份和谐。
“我反对。”
不死川实弥猛地抬头,额角的青筋突突直跳,
“他带着一只鬼四处游荡,没被当场处决就该谢天谢地,凭什么还能成为柱的候选?”
实弥的话像一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瞬间激起千层浪。
音柱宇髄天元挑了挑眉,来了一句:
“华丽的战士确实不该与鬼为伍,实弥这话有道理。”
香奈惠反驳:
“安啦,我觉得我们应该给炭治郎一个机会。”
“香奈惠,你就是太温柔了,这种与鬼同流的人,就该死.......”
实弥说道。
众柱众说风云,各有各的意见。
眼看越吵越烈。
炭治郎大声道:
“祢豆子不一样!她从来没有吃过人,她是我唯一的家人,我一定会找到让她变回人类的方法!”
他说着,下意识地摸了摸背后的箱子,那里正传来祢豆子平稳的呼吸声。
“而且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杀死鬼舞辻无惨,保护所有人!”
“保护?”
实弥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猛地站起身,几步冲到炭治郎面前,居高临下地盯着他,
“你知道吗?”
“我的弟弟死在了藤袭山选拔中,是和你同一届的。”
“保护,你不是喜欢保护吗?”
“你为什么没有保护好他???”
他说着,猛地拔出日轮刀,刀身泛着森冷的寒光,直指炭治郎的喉咙,
“你要是再敢包庇那只鬼,我现在就斩了你!”
炭治郎一愣,没想到面前的柱=还有这种故事。
“祢豆子不是那些作恶的鬼!”
但他不可能因此退缩。
“你弟弟的死,我很抱歉,但是我不够强,我不知道你的弟弟是谁。”
“你......”
“够了!”
耀哉的声音陡然提高,虽依旧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实弥的动作一顿,刀刃停在离炭治郎喉咙不足一寸的地方,他恨恨地瞪了炭治郎一眼,却还是收刀入鞘,退回到自己的位置,但嘴里仍嘟囔着:
“主公,我们斩鬼人绝对不能和鬼同流合污啊。”
耀哉轻轻咳嗽了几声,天音连忙递上手帕,他擦了擦嘴角,缓了缓才开口:
“实弥,我知道你心中的痛苦。但鬼杀队的队律,是为了保护人类,消灭恶鬼。”
他转向众柱,声音愈发清晰,
“前水柱鳞泷左近次,早在三个月前便已通过隐部向我呈报此事。他以四十余年柱级生涯的信誉起誓,担保祢豆子的无害。”
庭院里瞬间安静下来,义勇走了出来:
“我与师父共同担保。”
无一郎看向炭治郎的方向,好奇问道:
“真的吗?鬼也能不吃人?”
看到又有一个柱打算站在他面前,尽管炭治郎重复了好多遍,但眼前的柱绝对没听进去,炭治郎连忙点头说:
“是真的!祢豆子她一直都在忍耐,她甚至会保护人类!”
蜜璃双手托着脸颊,浅绿眼眸里闪烁着好奇的光芒:“要不给这个少年一次机会?”
宇髄天元也松口了:“主公都开口了。
小芭内低声附和:“蜜璃的想法和我一样。”
就在这时香奈惠给了蝴蝶忍一个眼神,蝴蝶忍知道姐姐想让她干嘛,走到炭治郎面前,微微俯身:
“炭治郎,你空口无凭,想要让大家都认可祢豆子,还需要拿出实际的证据才行。”
“毕竟,我们每个人都曾因恶鬼失去过重要的人,想要消除大家心中的芥蒂,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炭治郎用力点头:
“我知道!只要能证明祢豆子的清白,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耀哉见状,轻轻点了点头:
“既然如此,那就让祢豆子出来吧。是真是假,一试便知。”
炭治郎不解主公想干嘛,但还是小心翼翼地到阴影处打开了箱盖。
祢豆子蜷缩在箱子里,听到动静后缓缓睁开眼睛。
当她看到周围围满了手持日轮刀的剑士时,下意识地往炭治郎身后缩了缩。
“哼!”
实弥看到祢豆子的瞬间,再次握紧了日轮刀,眼中的杀意几乎要溢出来。
祢豆子感受到他身上的敌意,毛发倒竖,尖锐的獠牙从嘴角露出,做出了防御的姿态。
炭治郎连忙挡在祢豆子身前:“祢豆子,别怕,他们不会伤害你的。”
他又转向实弥,“实弥先生,请你相信我,祢豆子她不会伤害任何人。”
“实弥.......”曜哉说了一句。
实弥知道主公是什么意思。
他是万中无一的稀血体质。
实弥没有说话,只是猛地拔出日轮刀,在自己的手臂上划了一道深深的伤口,鲜血瞬间涌了出来,浓郁的血腥味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对于恶鬼来说,这无疑是最致命的诱惑。
祢豆子的瞳孔瞬间收缩,口水不受控制地从嘴角流下,身体因本能的渴望而微微颤抖。
“祢豆子!”
炭治郎焦急地喊道,他能感受到妹妹内心的挣扎。
祢豆子抬起头,看着炭治郎担忧的眼神,又看了看近在咫尺的鲜血,眼中的渴望渐渐被坚定取代。
她猛地转过身,背对着实弥的手臂,紧紧咬着牙,哪怕身体因为忍耐而不停颤抖,纤细的肩膀微微起伏,也没有回头看一眼那诱人的鲜血。
实弥慢慢靠近祢豆子,用带着鲜血的手臂在祢豆子面前晃悠晃悠。
祢豆子一直保持着之前的样子,一动不动。
这一幕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实弥脸上的愤怒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难以置信的神色。
他看着祢豆子倔强的背影,手臂上的伤口还在流血,加快晃悠的速度。
但祢豆子只是别过脸,看都不看一眼。
香奈惠笑道:
“真是令人惊讶,这只鬼竟然能抵抗住鲜血的诱惑,看来炭治郎说得没错,她确实很特殊。”
甘露寺蜜璃捂着嘴,眼中泛起了泪光:
“好可怜,又好勇敢。她一定很爱自己的哥哥吧。”
时透无一郎也从云朵上收回目光,认真地看着祢豆子:
“她和那些作恶的鬼不一样。”
宇髄天元收起了玩世不恭的态度,点了点头:“虽然不够华丽,但这份意志确实值得认可。”
他们都知道实弥是什么体质。
居然可以抵抗住稀血的诱惑力,已经说明这只鬼很不一般了。
耀哉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很好。祢豆子用自己的行动证明了她的清白。从今天起,允许灶门炭治郎带着祢豆子继续执行任务,任何人不得擅自伤害祢豆子。”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
“蝴蝶忍,炭治郎在那田蜘蛛山受了伤,你和香奈惠将他和祢豆子带回蝶屋,好好治疗和观察。”
蝴蝶忍微微欠身:
“是,主公。”
看见这一幕,
炭治郎激动地向耀哉鞠了一躬:
“谢谢主公!谢谢您相信我们!”
祢豆子也学着炭治郎的样子,微微弯腰,做出了感谢的姿态,小巧的脑袋轻轻一点,引得甘露寺蜜璃忍不住发出了一声惊呼:
“哇,她好聪明!”
实弥冷哼一声,转身走到庭院的角落里,背对着众人,但手臂上的伤口却已经用绷带包扎好了。
那是悲鸣屿行冥悄悄为他处理的。
悲鸣屿走到他身边,轻声道:
“南无阿弥陀佛,放下执念,或许会轻松一些。”
实弥没有说话,只是望着远处的樱花,眼神复杂。
耀哉看着眼前的一幕,轻轻咳嗽了几声,天音连忙扶住他。
他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然后对众人说道:
“接下来,来说一说你的呼吸法吧。”
“炭治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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