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数日,徐州城内外呈现出一派热火朝天的景象。
在荀彧的亲自调度下,一百万石粮草,五万匹棉布,八千斤药材,被高效而有序地分发下去。
刘景军的士兵们没有丝毫骄横之气,他们放下刀枪,拿起账本和笔墨,在城中各处设立粥棚与物资发放点。
每一粒米,每一寸布,都清清楚楚地登记在册,确保能送到真正需要的百姓手中。
徐州百姓何曾见过如此军纪严明,又如此仁善的军队。
他们领着救命的粮食,抚摸着厚实的棉布,对北方的那个名字,早已奉若神明。
“刘大将军真是活菩萨啊!”
“若不是大将军,我们全家老小恐怕已经饿死,或是死在曹贼刀下了!”
感激的泪水与由衷的赞颂,回荡在徐州的每一个角落。
刘景这个名字,在徐州百姓心中,已经化作了仁义与希望的图腾。
城中事务交接完毕,百姓得到妥善安置,荀彧与吕布便向陶谦提出了辞行。
“陶公,徐州之围已解,我等奉主公之命前来,如今任务完成,也该回师冀州复命了。”
州牧府内,荀彧拱手说道。
陶谦闻言,苍老的脸上满是不舍,他颤巍巍地站起身,紧紧拉住荀彧的手。
“荀先生就要走了吗?不多住几日,让老朽……让徐州百姓再多感念几分大将军的恩德。”
吕布在一旁抱拳道:“陶公,军务在身,不敢久留。”
陶谦长叹一声,知道无法强留,便命人取来一封早已备好的书信,郑重地交到荀彧手中。
“此乃老朽写给大将军的亲笔信,万望先生一定转交。老朽的感激之情,徐州百万生民的感激之情,尽在其中!”
他的眼眶泛红,声音哽咽。
荀彧郑重接过书信,躬身道:“彧定不负陶公所托。”
当晚,陶谦再次大排筵宴,为荀彧和吕布送行。
这一次的宴席,气氛比上次更加热烈。
陶谦端坐主位,频频举杯,对着荀彧和吕布极尽赞美之词。
“荀先生运筹帷幄,吕将军神勇无双,皆是我大汉的栋梁!老朽敬二位一杯!”
“陶公谬赞了。”
荀彧与吕布举杯回敬。
宴席的一角,刘备带着邢道荣兄弟,尴尬地坐着。
自上次被公开处刑后,他在这徐州城内的地位便一落千丈。
往日里对他笑脸相迎的徐州官吏,如今见到他都绕着走,眼神里充满了疏离与鄙夷。
此刻,看着陶谦对荀彧和吕布那近乎谄媚的尊敬,再对比自己受到的冷遇,刘备心中的屈辱感愈发强烈。
他强行挤出一个笑容,端起酒杯站了起来,试图打破这尴尬的局面。
“陶公,荀先生,吕将军,备也敬三位一杯。此次徐州能转危为安,皆乃……”
他的话还没说完,陶谦却像是没听见一般,转头对身旁的孙乾大声说道。
“孙乾啊,你记下,明日从府库中再拨一批美酒丝绸,作为赠礼,让吕将军和荀先生带回冀州,聊表我徐州心意!”
“是,主公!”
孙乾立刻应道。
刘备举着酒杯的手,就那么僵在了半空中。
大厅内的喧闹声,似乎在这一刻都消失了,所有人的目光,都若有若无地落在了他的身上,带着戏谑与嘲讽。
他的脸,瞬间涨得通红,又慢慢转为铁青。
就在这时,一直含笑不语的荀彧,目光悠悠地转向了他。
荀彧的眼神依旧温和,说出的话却字字诛心。
“玄德公不必如此,我等都记得。曹贼围城之时,玄德公虽未能亲至,却在小沛日夜揪心。”
他顿了顿,环视一周,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整个大厅。
“听闻玄德公忧心到明,明又忧心到夜,只是不知,这般日夜忧心,能忧死那曹操否?”
“噗!”
不知是谁先没忍住,笑出了声。
紧接着,整个大厅爆发出一阵无法抑制的哄堂大笑。
这句式,这语调,正是曹操讨董之时,嘲讽满朝公卿之言!
如今被荀彧信手拈来,用在刘备身上,简直是绝配!
“哈哈哈哈!荀先生说的是啊!”
“光靠担心,要是能退敌,还要我们这些武将做什么?”
“玄德公这份‘仁义’,真是……别具一格!”
嘲笑声,议论声,像无数根钢针,扎进刘备的耳朵里。
他身后的邢道荣气得满脸通红,握着拳头就要发作,却被刘备一把死死按住。
刘备缓缓坐下,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酒液的辛辣,远不及他心中屈辱的万分之一。
他感觉自己的脸皮,被荀彧当众一层层地剥了下来,扔在地上,任人踩踏。
这场送别宴,他是一刻也待不下去了。
次日,吕布率领三万大军拔营启程。
徐州城门大开,数万百姓自发地涌上街头,夹道相送。
“恭送将军!”
“多谢刘大将军救命之恩!”
“刘大将军仁义无双,万岁!万岁!”
欢呼声与赞颂声汇成巨大的声浪,直冲云霄。
刘备站在城楼之上,面无表情地看着那支玄色的大军如长龙般远去。
他看着百姓们脸上那发自肺腑的感激与崇敬,听着他们对刘景那近乎疯狂的拥戴。
袖中的拳头,早已捏得骨节发白。
凭什么?
凭什么他刘景就能坐拥雄兵百万,猛将如云?
凭什么他刘景就能轻而易举地拿出百万石粮草,收买人心?
凭什么他最引以为傲的仁义之名,在刘景面前,竟被衬托得像一个笑话?
就在这时,他看到队伍末尾的荀彧,勒马回望,目光穿过人群,精准地落在了他的身上。
那眼神平静而深邃,没有嘲讽,没有怜悯,却让刘备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
那眼神仿佛在说:真正的仁义,是做出来的,不是说出来的。
大军彻底消失在天际线后,刘备失魂落魄地走下城楼。
还未回到自己的临时府邸,陶谦的属官已经等在了门口。
那名属官脸上带着公式化的冷漠,对着刘备拱了拱手。
“玄德公,陶公有令。”
“徐州新遭大难,府库空虚,百废待兴。从即日起,拨给小沛的钱粮,削减一半。”
“还请玄德公体谅。”
削减一半!
这几乎是断了他的粮草!
刘备浑身一震,猛地抬起头,死死地盯着那名属官。
昔日的座上宾,如今的门下犬。
攻守之势,在刘景大军到来的那一刻,便已彻底易形!
刘备的胸膛剧烈起伏,喉咙里发出一阵嗬嗬的声响,眼中布满了血丝。
他没有再多说一个字,猛地转身,走入府内,将大门重重地关上。
站在院中,他仰起头,看着灰蒙蒙的天空,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刘景!”
一声压抑到极致的低吼,从他的喉咙深处挤了出来。
“今日之辱,我刘备铭记于心!”
“终有一日,我要将你踩在脚下,让你知道,谁才是这天下的真英雄!”
一颗嫉妒与仇恨的种子,在他心中,彻底生根发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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