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
刘景刚刚处理完今日的军务,正独自一人复盘着整个战局。
帐帘被轻轻掀开,一道婀娜的身影端着一碗参汤,悄无声息地走了进来。
来人正是何太后,何思灵。
她褪去了太后的雍容与威仪,换上了一身素雅的宫装,眉宇间带着几分惹人怜惜的柔弱。
经历了丧子之痛,又将身心彻底交付于眼前这个男人后,她身上那股高高在上的气场早已消散。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入骨髓的依赖。
“明远,夜深了,喝碗参汤暖暖身子吧。”
她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小心翼翼。
刘景回过神,转头看向她,原本凌厉的眼神瞬间柔和下来。
他接过汤碗,一饮而尽,温热的液体顺着喉咙滑入胃中,驱散了深夜的寒意。
他拉过她的手,让她在自己身边坐下。
何思灵顺从地依偎在他怀里,感受着他身上传来的安稳气息。
她没有再提为皇子辩报仇雪恨的话。
那些国仇家恨,在亲眼见识过战场的残酷后,似乎都变得遥远。
此刻,她心中只剩下最纯粹的担忧。
“明远,董卓穷凶极恶,你……你一定要小心。”
她抬起头,美眸中水波流转,全是眼前这个男人的倒影。
“我什么都没有了,只有你了。”
这已经不是一个太后对臣子的期许,而是一个女人,对自己男人的叮嘱。
刘景心中一暖,紧了紧抱着她的手臂。
他能感受到她话语中的颤抖,那是发自内心的恐惧。
“放心吧灵儿!”
“我答应你,一定会把董卓的人头,完完整整地带回来。”
刘景的语气平淡,却蕴含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何思灵将脸颊深深埋进他的胸膛,用力地点了点头。
她不再是那个需要母仪天下的太后,她只想做他怀里的小女人。
刘景低头看着怀中的人儿,心中涌起万丈豪情。
这不仅仅是权力的托付,更是一个女人全部的情感归宿。
为了她,为了家,为了这天下,他刘景,定要扫平一切障碍!
他心中暗下决心。
自己一手建立的常山基业,医曹、粮曹、元氏工厂,那才是汉室真正的未来。
董卓这种国贼,不过是挡在前进道路上的一块绊脚石。
必须一脚踢开!
……
与此同时。
数十里外的西凉军大营,却是另一番景象。
帅帐之内,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董卓披头散发,双眼赤红,焦躁地来回踱步。
白日里吕布那封堪称羞辱的回信,彻底击溃了他的心理防线。
连战连败的阴影,啃噬着他最后的理智。
“报!”
一个传令兵踉踉跄跄地跑进大帐,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禀……禀相国,我军前哨再次被击溃,刘景大军……又向前推进了五里!”
董卓猛地停下脚步,死死盯着那个传令兵。
那眼神,不像是看一个人,而是在看一个带来噩耗的灾星。
“又败了?又败了!”
董卓的声音嘶哑,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废物!全都是废物!”
他突然暴起,一脚将旁边的铜制酒樽踹飞。
酒樽砸在传令兵的头上,鲜血瞬间流了下来。
但传令兵不敢动,甚至不敢擦拭,依旧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这还不够。
董卓胸中的暴虐无处发泄,他几步冲上前,拔出腰间的佩剑。
手起剑落。
传令兵的头颅滚落在地,脸上还残留着惊恐。
“啊啊啊!”
董卓仰天咆哮,状若疯魔。
他挥舞着长剑,将帐内的桌案、器物砍得七零八落。
直到他力竭,才气喘吁吁地停下,将带血的剑扔在地上。
帐内唯一还站着的,只有李儒。
从始至终,李儒都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切,眼神古井无波。
董卓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把抓住李儒的衣袖。
他的手在剧烈颤抖。
“文优!文优救我!”
“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到底该怎么办!”
“那刘景小儿简直就是个怪物!他的兵,他的将,都是从地底下冒出来的吗?怎么可能这么能打!”
董卓的声音里带着哭腔,充满了恐惧。
他怕了。
是真的怕了。
李儒伸出手,冷静地扶住董卓的手臂。
“相国大人,稍安勿躁。”
“刘景军连战连捷,士气正盛,我军新败,士气低落。”
“况且,其兵甲之精良,远胜我军。正面硬拼,已是下下之策。”
董卓急道:“那你说怎么办?难道就这么等着他打过来,把我们都杀光吗?”
李儒的嘴角,缓缓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
“硬拼不行,那就只能……智取。”
他扶着董卓坐下,声音压得极低,透着一股森然的寒意。
“相国大人,我有一计,可让刘景全军覆没!”
董卓的眼中重新燃起一丝希望,急切地问道:“什么计策?快说!”
李儒走到沙盘前,指着上面的一个位置。
“第一计,诈败诱敌。”
“我们明日可尽起大军,佯装与刘景决战,但一触即溃,大军向平县方向撤退。”
“以刘景如今的势头,必然会率大军追击。”
董卓皱起眉头:“这不还是败吗?”
“不。”
李儒摇了摇头,手指移动到了平县北部的一处狭长地带。
“这里,是平阳谷。”
“此谷长约十里,两侧皆是高山,中间只有一条狭窄的通道,乃是绝佳的伏击之地。”
“这便是第二计,山谷设伏!”
李儒的眼中闪烁着算计的光芒。
“刘景年少得志,连战连捷,难免骄纵轻敌。”
“只要他敢追进平阳谷,我们埋伏在两侧的重兵齐出,滚石檑木齐下,必能让他有来无回!”
董卓听得呼吸都急促起来,脸上的恐惧逐渐被兴奋取代。
但他还是有些疑虑。
“万一……万一那刘景小儿生性多疑,没有中计呢?他手下那个贾诩,据说可是老狐狸。”
李儒闻言,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相国大人所虑极是。”
“所以,这第二计,只是个幌子。”
“我真正的杀招,是第三计!”
他顿了顿,一字一句地说道。
“后路奇袭!”
“如果刘景识破了埋伏,没有进入山谷,那我军就继续佯装溃败,退守平县,让他更加轻敌,以为我们真的不堪一击。”
“到那时,他必定会放松警惕!”
李儒的手指,重重地点在了地图上的另一个位置。
孟津渡口。
“届时,我们暗中分出一支精锐骑兵,绕道奇袭孟津渡口!”
“孟津,是刘景大军的粮草转运之地!是他大军的命脉所在!”
“一旦粮道被断,他刘景的大军就是没了牙的老虎,不出三日,必定军心大乱,不战自溃!”
“到那时,我们再回师反击,刘景小儿,插翅难飞!”
李儒的声音不大,却让整个大帐的温度都下降了几分。
连环三计,一计套着一计。
无论刘景是骄纵还是谨慎,似乎都逃不出这个天罗地网。
董卓听完,整个人都呆住了。
片刻之后,他爆发出狂喜的大笑。
“哈哈哈哈!妙!妙啊!”
恐惧和颓丧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狂喜与残暴。
“文优真乃我之子房!此计必成!必成!”
董卓激动地拍着李儒的肩膀,眼中重新燃起了暴虐的凶光。
他仿佛已经看到了刘景大军断粮之后,全军崩溃,跪地求饶的场景。
“传我将令!”
董卓猛地站起身,恢复了枭雄本色,对着帐外咆哮。
“命郭汜,率一万精锐,即刻出发,星夜赶往平阳谷埋伏!”
“命牛辅、张济,各率两万大军,于谷口周围待命,听侯号令!”
命令被迅速传达下去。
整个西凉军大营,这台沉寂的战争机器,再次疯狂地运转起来。
李儒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董卓发号施令。
他的目光再次落回地图上,落在了那个叫“孟津渡口”的地方。
他低声自语,声音轻得只有自己能听见。
“刘景,你的粮道,就是你的死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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