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县府衙,灯火通明。
肃杀之气取代了王匡留下的恐惧,将整座府邸笼罩。
堂下,文武分列。
贾诩、郭嘉、沮授三位核心谋士神情凝重。
高顺、张飞、赵云、吕布、张合、高览等一众战将,则个个挺直了腰杆,等待着命令。
整个厅堂的气氛,紧绷得像一根即将断裂的弓弦。
“诸位。”
刘景终于开口,敲击桌面的手指停下,食指重重地点在了孟津渡口的位置上。
他的语调平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何进蠢,袁绍更蠢。”
“他们把董卓这条疯狗放进了洛阳,现在,这条疯狗叼住了天子,以为自己能号令天下。”
“他们以为我们远在冀州,鞭长莫及。”
刘景环视一圈,嘴角扯出一抹冷冽的弧度。
“他们以为我们是来勤王的。”
“错了。”
“我们是来接管这场乱局的!”
“勤王?不,我是来告诉所有人,这天下,到底该由谁说了算!”
这番话掷地有声,让在场所有将领的热血瞬间被点燃。
张飞豹眼圆睁,猛地踏前一步,瓮声瓮气地吼道:
“大哥!你就下令吧!”
“管他什么董卓还是袁绍,俺的丈八蛇矛早就等不及了!直接杀进洛阳,把那些杂碎的脑袋全都拧下来当球踢!”
“翼德,别急。”
郭嘉轻摇着羽扇,笑眯眯地开口,眼神里却闪烁着算计。
“杀进洛阳,那是下策。”
“咱们现在要做的,是关门,然后打狗。”
贾诩微微颔首,深邃的眼眸中一片平静,他补充道:
“洛阳是四战之地,易攻难守。”
“董卓现在看似势大,实则根基未稳,人心不附。他最大的依仗,不过是挟持了天子,占据了京师大义。”
“而我们的优势,在于兵力,在于军心,更在于……我们占据了主动!”
贾诩的目光同样落在了地图上。
“孟津渡口,就是洛阳的咽喉。”
“一旦我们拿下孟津,在黄河北岸扎下营寨,再以浮桥连通两岸。那洛阳的董卓,就成了瓮中之鳖。”
“他想出兵,就必须问我们同不同意。”
“天下诸侯想入京勤王,也得看我们的脸色。”
“届时,我们进可直取洛阳,退可扼守黄河,天下大势,便尽入主公掌中!”
刘景赞许地点了点头。
贾诩所言,与他心中所想,不谋而合。
他猛地站起身,目光扫过一众蓄势待发的将领,开始下达一道道果决的命令。
“高顺!”
“末将在!”
高顺上前一步,身形笔挺如枪,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命你即刻率领陷阵营一万,神级弩兵七千,刀盾长矛兵一万,合计两万七千主力步卒,为先锋!”
“配合张合将军的一万轻骑兵,星夜兼程,直扑孟津渡口!”
“我要你们用最快的速度,像一把尖刀,给我死死钉在那里!”
“记住,不惜一切代价,控制渡口两岸!”
高顺没有一句废话,只是重重抱拳。
“遵命!”
“张合!”
“末将在!”
张合出列,神情振奋。
“你的一万轻骑,任务只有一个,快!”
“为高顺将军扫清一切障碍,肃清孟津渡口周边百里之内所有的游兵散勇,斥候探马!”
“我要那片地方,变成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的铁桶!”
“末将领命!”
张合的声音铿锵有力。
刘景的目光转向张飞,眼神变得锐利。
“张飞!”
“俺在呢,大哥!”
张飞咧着大嘴,兴奋得直搓手。
“你的三千重骑兵,是我们的王牌。”
“紧随高顺主力之后,抵达孟津后,立刻在侧翼展开,形成威慑!”
“若有不开眼的家伙敢来挑衅,不管是哪路兵马,给我……碾碎他们!”
“得嘞!”
张飞拍着胸脯,发出了雷鸣般的笑。
“大哥你就瞧好吧!谁敢来,俺就让他知道知道,什么叫车轮滚滚!”
一道道命令清晰下达,毫不拖泥带水。
最后,刘景看向贾诩和沮授。
“文和。”
贾诩躬身。
“此次行动,你为随军军师,统筹全局。”
“前线一切军务,由你和高顺、张合、张飞共同商议,临机决断。我只要结果。”
“主公放心。”
贾诩的脸上露出一抹智珠在握的笑意。
“文和必不辱命。董卓的好日子,到头了。”
“公与。”
沮授上前。
“工程营和所有辎重,由你全权调度。我要你在最短的时间内,在孟津渡口,给我架起一座能让大军畅通无阻的浮桥!”
“材料、人手,需要什么,直接开口!我给你最大的权限!”
沮授眼神坚定,郑重行礼。
“请主公静候佳音!”
“好!”
刘景一拍桌案,下达了最后的总攻令。
“全军听令,即刻开拔!”
“目标,孟津!”
“诺!”
震天的应诺声,几乎要掀翻府衙的屋顶。
夜色如墨。
命令下达不到半个时辰,怀县那刚刚关闭不久的城门,再次轰然洞开。
一支庞大的军队,如同沉默的钢铁洪流,悄无声息地涌出城池。
马蹄包裹着厚布,士兵的口中衔着木枚。
除了甲胄摩擦发出的细碎响动,以及沉重而整齐的脚步声,再无半点杂音。
高顺率领的步兵主力走在最前,步伐坚定,杀气内敛。
张合的轻骑兵分列两翼,如同黑夜中的幽灵,向着前方和四周迅速渗透而去。
张飞的三千重骑兵,人和马都披着厚重的铠甲,跟在步兵之后,每一步都踏得大地微微颤动,宛如移动的钢铁堡垒。
贾诩骑着马,混在队伍中,神情淡然,仿佛不是去奔袭,而是在进行一场郊游。
沮授则带着庞大的工程营和堆积如山的木料、绳索等物资,紧随其后。
整个大军的行动,高效得令人心头发麻。
……
孟津渡口。
陷阵营的士兵,以营为单位,迅速接管了渡口两岸的防御,构筑简易工事,布置警戒哨。
每一个士兵都像一台精密的机器,沉默而高效地执行着命令。
张飞的重骑兵抵达后,立刻向渡口南北两翼展开,黑压压的钢铁阵线,在黎明前的黑暗中,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很快,沮授带着工程营也赶到了。
“开始!”
随着沮授的一声令下,数千名工兵立刻行动起来。
一根根巨大的木桩被打入河岸,一条条粗壮的缆绳被固定。
早已准备好的船只被推入水中,连接成排,上面开始飞快地铺设厚重的木板。
号子声、锤击声、锯木声,在黄河的咆哮声中,谱写出一曲紧张而激昂的乐章。
一座坚固的浮桥,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横跨黄河天堑。
与此同时。
在渡口周围,一座座营寨拔地而起。
壕沟、拒马、鹿角、箭塔……
短短几个时辰,原本平静的孟津渡口,已经变成了一座杀机四伏的军事要塞。
怀县。
刘景站在城楼上,眺望着孟津的方向。
清晨的凉风,吹动着他的衣袍。
一名斥候飞马而来,在城下高声禀报:
“启禀将军!”
“高将军已成功夺取孟津渡口!浮桥搭建顺利,预计明日即可通行大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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