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功了……”安娜的眼中，再次，噙满了泪水。
但这一次，是喜悦的泪水。
“这只是，第一个碎片。”涟漪看着自己终端上，那片依旧广袤无垠的数据海洋，声音凝重而又坚定，
“他的记忆，被删除的，太彻底了。它们像星辰一样，散落在了这个世界的每一个角落。我们要找的路，还很长。”
就在这时，一阵低沉如同地壳板块摩擦般的，令人心悸的“嗡嗡”声，从数据海洋的深处，传了过来。
天空那片“蓝屏”，闪烁得更加剧烈了。
一行巨大无比的血红色系统提示，在天际缓缓浮现：
【警告：检测到‘非法数据访问’。】
【‘垃圾回收’程序，已启动。】
涟漪的瞳孔，骤然收缩。
她猛地抬头，望向数据海洋的尽头。
只见在地平线的尽头，几个巨大无比的，纯白色的，表面光滑如镜的完美球体，正缓缓地，从数据海洋中，升起。
它们没有眼睛，没有嘴巴，没有任何特征。
它们只是，存在着。
但它们所过之处，无论是破碎的数据，还是残缺的故事，甚至是空间本身，都如同被橡皮擦，擦过一般，被彻底地抹去，化为绝对的“无”。
【原生清理程序——【空值】。】
涟漪的终端，发出了凄厉的警报，
【它们的职责，是将‘回收站’中的一切，彻底地，归于‘零’。】
【它们，不可被攻击，不可被理解，不可被……停止。】
一场，为了寻找记忆的拾荒之旅。
一场，与“彻底的遗忘”之间的、绝望的……赛跑。
现在，才刚刚，开始。
“跑！”
涟漪的声音，失去了那份属于cFo的冷静，只剩下最原始的、属于生命的恐惧。
她一把拉住安娜的手臂，另一只手的手腕上，数据终端正投射出一幅三维地图。
上面代表着【空值】的巨大白色区域，正在以不可阻挡的速度，从地平线的尽头，向他们所在的位置，蔓延过来。
卡兰没有丝毫犹豫，他一把将安娜怀中的高士奇，连同安娜本人，用一种奇特的，符合空气动力学的姿势，扛在了自己的肩上。
这位翼族的舞者，在这一刻，爆发出了惊人的力量与速度。
他的身体，化为一道黑色的闪电，紧跟在涟漪身后，向着与【空值】相反的方向，疯狂地奔逃。
他们在这片由数据垃圾构成的、光怪陆离的世界里，开始了一场绝望的赛跑。
他们跑过一片由无数个“我爱你”组成的、却因为从未被说出口而被删除的、悲伤的玫瑰花田。
他们跃过一条由无数个“对不起”汇聚而成的、冰冷的、充满悔恨的河流。
他们身后，那片代表着“彻底遗忘”的纯白，如影随形，不断地吞噬着，他们刚刚跑过的路。
“不行！它们的速度，在加快！”涟漪的声音，因为剧烈的奔跑而变得急促，她手腕上的终端，发出刺耳的警报，
“根据我的模型推算，最多还有三分钟，我们就会被追上！它们的‘清理效率’，正在指数级提升！”
“有办法绕开它们吗？”卡兰一边奔跑，一边问道。他的呼吸，也开始变得沉重。
“没有！”涟漪看着地图上那片不断扩大的白色，眼中满是绝望，
“它们的移动路径，不是线性的。它们是在……‘扩散’。像病毒一样，从整个回收站的边缘，向中心扩散。我们，无路可逃。”
“那记忆碎片呢？下一个记忆碎片在哪里？”安娜在卡兰的肩上，强忍着颠簸，焦急地问道。
涟漪的目光，飞快地扫过地图上，那些被标记出的、微弱的金色光点。
“最近的一个……在我们前方，大约五公里处。但是……那里……”
地图上，那个金色的光点，被一片标注为“极度不稳定”的红色区域所覆盖。
那是由无数个相互冲突的物理引擎和游戏规则，所构成的“规则塌陷区”。
“去那里，我们有百分之九十二的概率，会被混乱的空间法则，撕成碎片。”涟漪的声音，冷静得可怕。
她在用一个cFo的口吻，宣读着他们的死刑判决书，
“而留在原地，我们被【空值】彻底抹除的概率，是百分之百。”
“百分之八的生存率。”卡兰的声音，突然响起，他的语气中，竟然带着艺术家的疯狂笑意，
“我喜欢这个赔率。至少，它不是零。”
“坐稳了！”
卡兰怒吼一声，他那身充满了“创意”的西服，突然，从背后，伸展出两只由黑色线条和灰色光影构成的、极具设计感的、抽象的翅膀。
那是他作为翼族舞者，最原始的本能，与AI赋予他的“首席创意官”的身份，所结合诞生的全新形态。
他的速度，猛然提升了一倍！
他整个人，几乎是贴着地面，在那些破碎的数据与残骸之间，划出了一道道匪夷所思的轨迹，向着那片红色的“规则塌陷区”，疾驰而去！
身后，那片纯白色的“遗忘”，紧追不舍。
他们，就像是在与死神的橡皮擦赛跑。
三分钟后，他们终于冲到了，那片红色区域的边缘。
眼前的景象，让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那是一道，深不见底的巨大峡谷。峡谷的对面，悬浮着一座巨大的、由无数本、不断翻动着书页的、古老的书籍所构成的空中图书馆。
那个代表着高士奇记忆碎片的金色光点，就在图书馆的最深处，闪烁着。
而连接峡谷两岸的，是一座桥。
一座由无数个破碎发光的，如同水晶般的碎片，所构成的、半透明的桥。
那些碎片在空中，不断地组合，又不断地碎裂，整座桥，若隐若现，彷佛下一秒，就会彻底崩塌。
涟漪手腕上的终端，立刻给出了分析结果。
【检测到‘叙事概念桥梁’。命名：【未竟之诺】。】
【构成单位：来自一千三百七十四个不同奇幻故事中，主角未能完成的‘誓言’碎片。】
【桥梁稳定性：极低。任何不具备‘誓言’属性的存在，踏上此桥，都会导致桥梁的瞬间崩溃。】
喜欢超人重返，无敌漫威宇宙请大家收藏：(m.tcxiaoshuo.com)超人重返，无敌漫威宇宙天才小说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