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光和林瑜没有听到晏阳的那句话。
他们将楚辞灵送回到家之后，还要准备明天的汇报材料。
楚辞灵抱着狗跟苦逼的社畜们说再见，幸好她没同意要去上学什么的，不然现在工作回来还要补作业的人就是她自己了。
她刚高兴了没两分钟，一打开门，就对上了楚明泽略带危险的目光。
“凌晨两点，电话不接。”
楚明泽深吸了一口气，尽量保持了对妹妹的温和态度，冲着她露出了个极浅的笑容。
“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这语气背后的含义是“你死了，但我给你个说遗言的机会。”
楚辞灵：“……”
她面色惊恐地翻出手机。
因为别墅区气场的影响，那边信号不太好，而且又是抓鬼的关键时候，她就顺手开了静音模式。
后面给周夫人打电话的时候也忘记打开了。
以至于……她真就一晚上没看手机。
现在解释显然已经来不及了。
楚辞灵试图挣扎了一下：“我下次一定不这样了，我今天是开了静音……下次我一定会报备。”
“我需要跟你领导沟通一下。你还是未成年！”
楚明泽冷着脸，他本身就是偏锋利的容貌，此时真正发怒，更是让人下意识感到畏惧。
楚辞灵：“……”
她为陈光默哀了两秒后，乖乖将手机递了过去。
楚明泽进了里间，楚辞灵没有刻意去探寻他和陈光会沟通什么，而是坐在了沙发上，将手中的小圈放在了地上。
小圈是个不怕生的，一落地就到处跑着嗅了起来。
虽然是鬼物，但本质上是犬类灵魂的合体，拥有一些犬类的本能再正常不过了。
“你出去的时候，你哥哥很担心你，尤其是刚刚没联系到人，我看他精神状态都不太对了。”
叶子笙慢悠悠地飘了过来。
楚辞灵这次出去没有带着她一起，考虑到情况可能会出现危险，叶子笙本身实力也比较一般，就让她留在家里看家了。
“啊……”楚辞灵有些苦恼地皱眉，“我是不是惹哥哥生气了。”
她也意识到了问题所在。
她自觉不会有危险，是建立在对实力的自信上，可楚明泽并不知道她的实力。
他只认为自己未成年的妹妹半夜不回家，还在外面执行比较危险的任务，而他这个作为哥哥的监护人，却连她本人都联系不到。
有过丢失妹妹的心理创伤在，楚明泽比任何一个哥哥都要患得患失、担惊受怕。
甚至严重到了焦虑的地步。
就在楚辞灵垂着头思索的时候，房间门被打开了。
楚明泽本来是板着脸一副冷漠的模样，但在他看到沙发上少女单薄的身影之后，心底已经无限退让，软得一塌糊涂。
就在他准备开口的时候，脚上突然传来了一个柔软的触感。
一只巴掌大小的小奶狗缩在他拖鞋旁边，短尾巴摇得跟螺旋桨似地。
楚明泽是和楚辞灵血脉相通的人，他身上先天自然带着楚辞灵的气息，所以小圈也十分亲近他。
“这是……”
楚明泽差点忘记自己本来想要说什么。
“这是狗。”楚辞灵选择性的忽视小圈的红眼睛，一口咬死了它的身份，“我想养它，哥哥。”
“可以，黎许家里正好也有养狗，正好让他给你准备些养狗用的东西。”楚明泽下意识地回答。
说完这句话，他才反应过来自己被转移了话题。
下一刻他又试图严肃起来，但效果已经没有刚才那么好。
“楚辞灵。”
他第一次这么郑重的叫她的大名。
楚辞灵立刻乖巧坐好。
就连小圈都似乎感应到了什么，缩在楚明泽身边不动了。
看着这一人一狗，楚明泽冷峻的表情再次出现一道裂缝，他叹了口气，说出了自己刚才的决定：“辞灵，我想让你去上学。”
别的不说，至少周一到周五这段时间，她不能到处乱跑。
至于周六日……实在不行他跟着一起去也行。
楚辞灵表情僵住，感觉自己天塌了。
“不……我觉得……”
“可是我真的很不放心你。”
楚明泽声音压低，略带了些哑意。
他站在阳台前，身后是一片无尽的黑暗。
刚刚叶子笙说过的话再次响在脑海，楚辞灵突然陷入了沉默。
地府还是不一样的。
在那个地方，大家都已经死了，最坏的结果就是魂飞魄散，楚辞灵是众多魂魄中最强大的，哪怕是安清月，也从未把她真的当一个孩子来看待。
但在楚明泽面前不是这样的。
楚辞灵没有说话，楚明泽反倒是有些慌了，他僵硬地开口：“抱歉，我……”
他在想，自己妹妹或许早已经习惯了自由的生活，也非常优秀。
自己贸然提出这些要求，不会让她感到反感吧？
一想到这个可能性的存在，楚明泽表情就变了。
心脏也开始不受控制地收紧。
只不过他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就看到对面小姑娘叹了口气，没有他害怕的烦躁，只有一点无奈……和楚明泽看不太懂的情绪。
不过那抹情绪转瞬即逝，让楚明泽分辨不出明明还是未成年的妹妹，是不是真的露出了超出她年龄的神色。
“上学也不是不行……但我要是成绩不好你可不能说我。”
小姑娘嘟嘟囔囔起来：“而且早上起不来迟到了你也不能骂我，那可是要六点起床啊！还有还有，万一老师作业留太多我写不完……”
那些让楚明泽畏惧的事情没有发生。
楚辞灵抬起眼的时候，眸中只剩下了少女才有的稚气。
“如果你能答应这些的话，同意也不是不行。”
楚明泽看到女孩眼底的挣扎，嘴角不自觉出现了抹淡淡的弧度，刚刚的冷漠和焦虑也渐渐消散。
“好，我答应。”
楚辞灵眨了下眼：“真的啊？”
虽然一向知道楚明泽好说话，但是她也没想到对方居然会这么好说话。
他刚刚真的有听清自己在说什么吗？
“真的，你考差了我也不会说你，你只要快乐的读完书就行，作业写不完或者是起不了床我可以帮你请假。但……我有一个要求。”
“不允许出现今天这样的情况，出任务还失联。”
如果不是刚刚电话里，对面那个四十多岁的老刑警认真的表明了楚辞灵的重要性，他或许真的会考虑让自己妹妹辞职。
“好！”楚辞灵飞速点头。
她没当过学生，但认识很多学生。
自然清楚像是自家哥哥这样的，是多好的家长。
“不过……”
楚辞灵想了想，还是决定先给哥哥一点暗示。
“我不知道陈光有没有跟你说，我其实还挺厉害的，总之我保证不会受伤就是了！而且……还有小圈可以保护我呢。”
楚明泽：“……”
他低头看向那的巴掌大的小奶狗。
此时小家伙正哼哧哼哧试图爬上他的拖鞋。
它？保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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