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城外的造船厂,叮叮当当的敲打声日夜不息。数十艘新造的战船正顺着滑道入水,船头的火炮口径比“蛟龙舰”更大,船身覆盖的铁甲在阳光下泛着冷光——这是赵康下令组建的“海军”,不再局限于长江水道,而是要驶向更广阔的海域。
“将军,‘镇海号’主炮试射成功!”张匠头浑身是汗,脸上却堆着兴奋的笑,“三里外的礁石被轰得粉碎,这威力,比陆军的火炮强十倍!”
赵康站在码头,望着那艘旗舰“镇海号”,舰身长达十丈,桅杆上悬挂着新制的“秦”字大旗——自周芷若怀孕后,他便依循古法,在江南士族的拥戴下称“秦王”,取“秦扫六合”之意,既显雄心,也借商鞅耕战体系的余威凝聚人心。
“很好。”赵康点头,“让海军统领林啸做好准备,三日后拔锚,目标安南。”
安南,也就是后世的越南北部,自古便是中原王朝的藩属,如今虽名义上臣服元廷,实则割据自立。那里气候湿热,粮食一年三熟,是绝佳的粮仓;更重要的是,沿海多良港,控制了安南,便能打通通往南海的航道。
林啸是福建渔民出身,水性极佳,被赵康提拔为海军统领后,整日泡在船上,对海战的门道摸得一清二楚:“秦王放心,属下已探好航道,安南沿海的守军战力薄弱,咱们的‘镇海号’一到,保管他们望风而降!”
赵康拍了拍他的肩膀:“记住,拿下安南后,只清算当地的世袭贵族,百姓照常安居,土地按耕战律分配。粮食优先运回江南,支援北伐。”
“属下明白!”
海军出发那日,南京城万人空巷。百姓们挤在码头,看着数十艘战船扬帆起航,“秦”字大旗在海风中招展,火炮偶尔鸣放礼炮,震得海水都在颤抖。周芷若站在城楼,扶着微微隆起的小腹,望着远去的舰影,眼中满是憧憬。
“等他们回来,就能带回安南的新米了。”她轻声道,身旁的侍女笑着附和:“听说安南的稻米一年能收三季,到时候百姓们就再也不愁吃的了。”
赵康从身后拥住她,下巴抵在她发顶:“不止是稻米。南海的珍珠、香料、木材,都会顺着航道运回江南,到时候,咱们的军械坊能造更多火炮,骑兵营能养更多战马。”
他的目光掠过城下的江南士族——这些人曾对他的“酷法”颇有微词,可自从他称“秦王”、周芷若怀孕的消息传开后,态度便一百八十度转弯,纷纷送来贺礼,甚至主动捐出家产支持海军。
“有了继承人,他们便觉得这江山稳了。”赵康低声笑道,“这群士族,看似讲究礼法,实则最看重‘传承’二字。”
周芷若转过身,指尖轻轻划过他的眉骨:“那你呢?是为了凝聚人心,还是真的想要这天下?”
赵康握住她的手,贴在自己心口:“起初,是为了活下去;后来,是为了守住四川;现在……”他看向远处的农田,金色的稻浪翻滚,“是想让这些百姓,世世代代都能吃饱饭,不再受战乱之苦。”
周芷若笑了,眼中闪着泪光:“我信你。”
海军出征后,赵康将精力放在了内政上。他发现,治国确实如他所想,无需事必躬亲——从四川带出来的老吏熟悉耕战律,江南的士族精通钱粮漕运,甚至连一些被收编的元廷旧官,也能在法卫的监督下处理杂务。
“秦王,这是各地举荐的人才名单。”吏部尚书递上一本厚厚的册子,“江南文风鼎盛,秀才、举人车载斗量,属下按您的意思,挑了些熟悉农事、水利的,派往安南筹备屯田。”
赵康翻看册子,见上面不仅有汉人,还有畲族、瑶族的首领——这些少数民族世代居住在南方山区,熟悉地形,让他们参与治理,比派汉人官员更有效。“很好。”他在名单上圈出几个名字,“让他们带着灵液稀释水的配方去,先改良安南的稻种。”
处理完政务,赵康偶尔会去峨眉派驻南京的别院坐坐。灭绝师太已将别院改为“峨眉书院”,不仅传授武学,还教百姓识字、算术,甚至开设了女学,由周芷若亲自授课。
“秦王。”灭绝师太正在指点弟子练剑,见他进来,微微颔首,“六大派近日在商议围攻光明顶,派人来请峨眉参与,被老尼拒了。”
赵康有些意外:“为何?”
“如今明教余部已被秦王收编,杨逍也成了阶下囚,六大派围攻光明顶,不过是为了争夺江湖话语权。”灭绝师太收剑而立,目光锐利,“峨眉如今是秦王的臂助,岂能参与这些无益之争?”
她顿了顿,补充道:“何况,书院的香火钱比跑江湖打打杀杀多得多。”
赵康失笑。他派人查过,峨眉书院如今光是江南士族的捐赠,就比以往的香火钱翻了十倍,说是“国教”雏形也不为过。“师太看得透彻。”
“不是老尼透彻,是形势使然。”灭绝师太递给她一本账册,“这是佛门寺庙的田产清单,秦王要不要看看?”
赵康接过账册,越看越心惊。江南的佛寺竟占据了近三成的良田,更有甚者,像杭州的灵隐寺,竟用纯金铸造佛像,寺内僧人过着比士族还奢华的生活。“这些寺庙,不交赋税?”
“元廷时便有‘僧尼免税’的规矩,他们沿用至今。”灭绝师太冷笑,“说是慈悲为怀,实则兼并土地,盘剥百姓,比地主更甚。”
赵康合上账册,眼中闪过一丝冷芒。他可以容忍寺庙存在,却绝不容许他们成为国中之国。“传令下去,核查天下寺庙田产,超过百亩者,多余部分收归国有,按耕战律分给流民;僧尼需登记户籍,与百姓一体纳税,违令者,按律处置。”
灭绝师太眼中闪过一丝赞许:“秦王此举,大快人心。”
没过多久,法卫便在灵隐寺搜出了惊人的财富——除了黄金佛像,还有数十箱白银、上千亩地契,甚至藏着与元廷往来的密信。赵康下令将主持斩首示众,黄金佛像熔铸成货币,田产分给流民,江南百姓无不拍手称快。
而此时,南海传来捷报:海军顺利拿下安南,斩杀反抗的贵族三十余人,其余皆降;当地百姓见秦军秋毫无犯,还分发粮食,纷纷箪食壶浆以迎。林啸已按赵康的命令,在安南设立“南海郡”,开始推行耕战律,第一批新米预计下月便可运抵江南。
消息传到南京,士族们再次上表,劝赵康称帝。赵康却将奏折压了下来。
“时机未到。”他对周芷若道,“北边的王保保还在,元廷虽弱,却未亡国,此时称帝,只会成为众矢之的。”
周芷若靠在他怀里,感受着腹中胎儿的胎动:“那便等北伐成功,一统天下再称帝。”
“好。”赵康笑着点头,“到时候,让我们的孩子做太子,跟着学怎么治理这万里江山。”
窗外,“秦”字大旗在风中猎猎作响。海军的战船在南海游弋,将一箱箱香料、稻米运回江南;陆军的骑兵营在滁州操练,具装甲骑的铁蹄踏碎了江北的宁静;法卫们清查寺庙的余波未平,却让更多土地回到了百姓手中;峨眉书院的读书声朗朗,连带着“秦王”的威望也日益高涨。
赵康知道,他的路还很长。北边的铁骑、海上的风浪、潜藏的暗流,都在等着他。但他不再像初入四川时那般茫然——他有稳固的后方,有精锐的军队,有贤内助相伴,有未出世的继承人,更有一套行之有效的耕战体系。
江南的稻田里,新一季的稻子正在抽穗;南海的港口中,往来的商船络绎不绝;南京的工坊内,火炮的轰鸣声此起彼伏。这一切,都在诉说着一个新兴势力的崛起。
至于江湖纷争、佛门财富、士族摇摆,不过是大一统路上的点缀。他要的,从来不是虚名,而是实实在在的江山稳固,百姓安康。
夜深时,赵康站在书房,看着墙上的舆图。江南已被红色覆盖,安南被圈上了“南海郡”的标记,长江北岸的元兵营地则用黑色标注。他拿起朱笔,在安南与江南之间画了一条线——那是海军的航道。
“等安南的粮食运到,便开始筹备北伐。”他轻声自语,指尖划过北岸的开封,“王保保,扩廓帖木儿,该算总账了。”
书房外,周芷若的睡梦中带着浅笑,腹中的小生命似乎也感受到了父亲的雄心,轻轻踢了一下。赵康走过去,俯身吻了吻她的额头,眼中满是温柔与坚定。
扬帆向南,是为了积蓄力量;称王建基,是为了凝聚人心。而最终的目标,始终在北方,在那片被元兵占据的中原故土。
只要根基稳固,何愁大业不成?
南海的风,正顺着航道吹来,带着稻米的清香,也带着属于秦王赵康的,崭新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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