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大林格勒的寒冬，比楚夜想象的更加刺骨。
伏尔加河畔的废墟间，特遣队潜伏在一栋被炸毁的工厂内。透过破碎的窗户，可以看见对岸市区，升起的浓烟。
“零下二十五度。”杨振华查看温度计，呼出的白气瞬间结霜。
“德国人的攻势，比历史记载的更加猛烈。”
楚夜举着望远镜观察河面。
按照历史，此刻的苏军应该已经完成渡河增援，建立起稳固的防线。但现实是，伏尔加河上只有零星几艘渡船，且都遭到德军炮火精准打击。
“时空干扰已经改变了战局。”林云舟操作着探测器，面色凝重。
“委员会在帮助德军，预判苏军的每一次调动。”
赵大虎搓着冻僵的双手：“这帮狗日的，在欧洲也搞这一套！”
苏雨竹指着地图上的一个点：“根据地下党同志提供的情报，德军第六集团军司令部附近，出现了异常能量波动。”
“保卢斯的总部。”楚夜沉吟。
“委员会很可能在那里，建立了指挥中心。”
一周前，特遣队与时空管理局合作，通过秘密渠道抵达斯大林格勒。与他们同行的还有一位特殊顾问——苏军情报局的瓦西里少校。
“同志们，情况很不乐观。”瓦西里走进来，军大衣上沾满雪花。
“德军总能预判我们的行动，多个方向的反击都失败了。”
这位苏军军官四十岁上下，脸上有一道明显的伤疤，是莫斯科保卫战留下的纪念。
楚夜指向地图：“我们需要接近德军司令部，但正面强攻不可能。”
瓦西里点头：“我有个建议——地下管网。斯大林格勒地下，有庞大的工厂排水系统和防空洞，有些可以直接通到河对岸。”
王铁柱眼睛一亮：“地道战？这个咱们熟啊！”
经过周密计划，特遣队决定当晚通过地下管网渗，透到伏尔加河左岸。同行的除了瓦西里，还有他精心挑选的十名苏军侦察兵。
夜幕降临后，队伍从一个隐蔽的入口进入地下。管网内阴暗潮湿，空气中弥漫着硝烟和腐烂的气味。
瓦西里提醒：“小心地雷。德军在部分通道布置了诡雷。”
楚夜打头阵，纳米作战服的夜视功能让他能在完全黑暗中视物。
管道内随处可见战争留下的痕迹：散落的弹药箱、干涸的血迹、甚至还有几具已经僵硬的尸体。
“是我们的护士。”瓦西里在一具女尸前停下，默默划了个十字。
“她们在地下医院工作，德军往通风系统里灌了毒气。”
特遣队员们，沉默地继续前进。
走了约两小时，前方出现光亮。
瓦西里示意大家停下：“前面就是河底通道的入口，但可能有德军把守。”
楚夜悄悄摸上前，果然发现两名德军士兵守在铁门前。他做了个手势，赵大虎和王铁柱从侧翼包抄，悄无声息地解决了哨兵。
铁门后是一条狭长的隧道，顶部不时有水珠滴落。隧道尽头，传来德语的交谈声和机械运转的噪音。
“就是这里。”林云舟查看探测器。
“强烈的时空波动，委员会肯定在附近建立了据点。”
队伍小心翼翼地前进，在隧道出口处发现了一个令人震惊的景象——一个半埋在地下的巨型机械正在运转，它的造型，像是一个巨大的雷达天线。
“时空干涉器。”林云舟倒吸一口冷气。
“他们在放大委员会的预知能力，直接干预整个战役的走势。”
机械周围，数十名技术人员在忙碌。他们穿着德军的制服，但装备明显来自未来。更令人注意的是，几个穿着银色防护服的身影在指挥操作——委员会的成员。
楚夜仔细观察布局，发现干涉器被严密保护着，强攻几乎不可能。
“需要分散他们的注意力。”他低声道。
瓦西里点头：“我带队在另一侧制造爆炸，你们趁乱行动。”
计划定下后，苏军侦察兵随瓦西里，悄悄向另一个方向移动。特遣队则做好突击准备。
十分钟后，远处传来剧烈的爆炸声。正如所料，大部分守卫立即向爆炸方向移动。
“行动！”楚夜下令。
特遣队迅速冲出，直扑干涉器核心。委员会成员发现他们，立即启动防御系统。能量屏障瞬间升起，将特遣队挡在外面。
林云舟尝试破解：“新型护盾！这需要时间！”
委员会成员冷笑着启动另一个装置。刹那间，整个空间开始扭曲，楚夜感到天旋地转，周围的景象变得模糊不清。
他大喊：“时空迷宫！不要分散！”
但为时已晚。当扭曲停止时，楚夜发现自己独自站在一个陌生的环境中，一片白雪覆盖的森林。
“欢迎来到1941年的莫斯科郊外。”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
楚夜转身，看见观察者站在那里。这个人的面容更加年轻，眼神同样深邃。
“又一个克隆体？”楚夜举枪瞄准。
年轻观察者微笑：“你可以叫我观察者七号。很遗憾你被困在这里了，楚夜大校。”
楚夜扣动扳机，但子弹穿过观察者的身体，没有造成任何伤害。
“全息投影。”观察者七号笑道。
“现在的你，只是在时空迷宫中的一个意识投影，你的身体还在斯大林格勒的地下。”
楚夜冷静下来：“你想做什么？”
“给你一个选择。”观察者七号挥手，周围的景象，变成了一座未来城市。
“加入我们，见证新世界的诞生。”
“这就是委员会想要的未来？”楚夜冷笑。
观察者七号摇头：“这是避免最坏结局的必要过程。在原始时间线上，人类将在29世纪，因资源战争而灭绝。”
“所以你们要建立全球极权政府，来避免战争？”
“极端问题需要极端解决方案。”观察者七号理所当然地说。
“你们比法西斯更危险。”他冷冷道。
观察者七号叹息：“那就没办法了。”
景象再次变化，楚夜发现自己站在悬崖边缘，脚下是万丈深渊。
“在时空迷宫中，你的意识会经历各种考验。”观察者七号的声音在虚空中回荡。
“很少有人能保持清醒。”
楚夜闭上眼睛，集中精神。
三秒后，当他再次睁眼时，已经回到了斯大林格勒地下。林云舟正在与观察者七号激烈交火，其他队员也在各自为战。
“楚局！你回来了！”赵大虎惊喜地大喊。
楚夜举枪加入战斗：“海市蜃楼罢了。”
观察者七号见楚夜脱困，脸色微变：“不可能！没有人能自己挣脱四级时空迷宫！”
楚夜：“你废话真多。”
“所有人，集中火力攻击干涉器的能量核心。”
新型护盾在持续攻击下开始波动。
“快阻止他！”观察者七号大喊。
更多的委员会士兵从暗处涌出，他们的装备比之前遇到的更加先进。
就在这时，瓦西里带领的苏军侦察兵从另一个方向杀出，分散了敌军的注意力。
“为了斯大林格勒！”瓦西里高喊着，手中的冲锋枪喷吐火舌。
激烈的交战中，楚夜找到机会接近能量核心。他安装好炸药，但引爆器在刚才的混乱中丢失了。
“只能手动引爆！”
他大喊：“所有人撤退！”
林云舟摇头：“手动引爆需要持续按压十秒，你不可能活着离开！”
“总有人要做出牺牲。”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苏雨竹突然冲过来：“我有办法！”
她取出那把古朴的匕首：“守护者之刃可以暂时稳定时空，给我们争取撤离时间。”
楚夜：“但匕首可能会被毁...”
“器物终归是器物。”苏雨竹微笑。
“人才是最重要的。”
楚夜立刻按下起爆按钮，苏雨竹同时将匕首插入能量核心。
匕首与核心接触的瞬间，爆发出一种奇异的时空静止。
苏雨竹大喊：“快走！只能维持三十秒！”
特遣队和苏军侦察兵迅速撤离。当他们跑出足够远的距离后，时空静止结束，剧烈的爆炸随之而来。
整个地下工事在爆炸中坍塌，干涉器被彻底摧毁。委员会成员和德军士兵，被埋在了废墟下。
回到相对安全的地带后，瓦西里激动地握住楚夜的手：“你们做到了！刚刚收到消息，德军的预判能力明显下降，我们的反击开始了！”
正如他所说，伏尔加河对岸的炮声变得更加密集，苏军的反击取得了进展。
林云舟检查着探测器：“时空波动恢复正常，委员会的干扰被清除了。”
楚夜却望着废墟方向，心中没有太多喜悦。观察者七号在最后时刻逃脱了，委员会的阴谋远未结束。
“下一个目标可能是中途岛，或者诺曼底。”他轻声道。
苏雨竹站在他身边，手中的匕首已经失去了光泽，但依然紧紧握着。
“无论他们去哪里，我们都会跟上。”
瓦西里走过来，递过一个酒壶：“来一口，E国的传统，庆祝胜利。”
楚夜接过酒壶，猛灌一口。烈酒如火般烧过喉咙，却让他更加清醒。
在更大的时空战场上，他们的战斗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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