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我害怕了，我没有，我一点都不怕，杨羽就是我孩子。”
“这是我家，我不欢迎你们不行吗？”
吴秀甚至都想拿扫帚把他们赶出去了。
“妈，你冷静点，你先听他们说好不好。”杨羽看他妈这样子也不好受，但是有些事不是能瞒一辈子的。
“好啊你，你个杨羽，我白养你这么大了是吧！”
“你个白眼狼，是不是看他们家条件好，你就想跟人家走是不是！”
“我真是白生你了！！”
吴秀坐在椅子上，拍着腿哭天抢地。
“妈，我没有，我……”杨羽看他妈这样，心里既愧疚又伤心，他不过是想弄清楚真相。
一股沉重的力量搭在了他的肩头，杨羽回过头，是司厉野。
他看着自己的眼神，好像是在安抚他，这一下让他心里更难过了。
司厉野言辞恳切，“婶子，我们来是想弄清楚事情的真相。”
“我们一家人十几年从来都没有放弃过找他，你也是有孩子的人，你难道不知道失去孩子的痛苦吗？”
吴秀掩面痛苦，她知道啊，她亲生儿子杨羽在四岁的时候生病死了，她的心都痛成一块一块的了。
那时她想死的心都有了。
直到埋葬他回家的路上，她看见了倒在路边的杨羽，他跟自己儿子看起来一般大。
这就是上天赐给她的啊，她抱着杨羽就走了。
路过村子时好像听见有人在找孩子，她用自己的衣服裹住他，偷偷摸摸的把他带回自己家。
这一养就是十几年，是她当时鬼迷心窍了，但是要不是杨羽，她就活不下去了。
吴秀痛苦的哭声在屋里久久回荡，连周叶茹都听不下去了，暗自抹起了眼泪。
——
这件事暂时说不下去了，吴秀把自己关到了里屋，谁都不见。
杨羽招呼着给大家简单做了点午饭。
桑烟烟叹了口气，这事情确实比他们想象中的难解决。
任谁都忍受不了自己养了十几年的儿子被别人认回去吧。
但是她的行为从一开始就是错的，她也要为自己的错误买单。
司厉野：“烟烟，你干嘛去？”
众人吃完饭，无精打采的坐在炉子边，桑烟烟在搪瓷缸里装满水拿着站了起来。
桑烟烟笑着让他安心，“没事，我去给婶子送点水喝。”
挺着大肚子走到了里屋。
清清嗓子对着里面喊：“婶子，你渴不渴啊，我给你送点水喝。”
大家的目光跟着她移动，眼里有着期待。
屋里没有动静。
桑烟烟找到地上一个薄薄的木片把门给撬开了，在众人惊讶的眼神中走进了屋。
“谁让你进来的，你给我出去。”
吴秀凌厉的声音并没有把桑烟烟给击退。
她走了进来还把门给关上了。
“你干什么，我让你出去。”
吴秀刚想推她，看见她的大肚子又停下来动作。
桑烟烟敏锐的察觉到她的视线。
她摸着自己的肚子坐在了她的对面。
“婶子，你哭了这么久一定渴了吧，喝点水吧。”
吴秀瞥了一眼，仍旧没有好脸色，“我不喝，你拿走。”
桑烟烟微微一笑，把搪瓷缸放下了。
她摸着自己的肚子，“呕……”闻到什么味道，突然就想吐。
“你……”吴秀刚想上前关心，意识到自己的立场又坐下了。
桑烟烟把她的动作尽收眼底。
她拍了拍胸口笑了笑，“婶子，我没事，你不用担心。”
“谁担心你了。”吴秀别扭的把脸扭到了另一边。
桑烟烟看出了她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人。
“婶子，你怀孩子的时候是不是也会孕吐啊？”
“你不知道我每天吐的可难受了，恨不得没怀过这个孩子。”
桑烟烟看了眼她的脸色接着说：“但是他在我肚子里会动了，会拿小脚踢我的肚皮，一下一下可有劲了。”
吴秀被桑烟烟的话带到了回忆中，她怀孩子的也是这样的。
不管是杨丽还是杨羽，都把她折腾了个够呛。
“但我还是挺幸运的，我公公婆婆还有我男人都会想方设法给我弄好吃的。”
“我没法吃肉，他们跟着我一起吃素呢。”
“他们是我的家人，也是宝宝的家人，都很期待孩子的出生。”
“你说，我要是出现意外，他们会有多心痛呢，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他们会念着一辈子的。”
“所以我每天都努力吃饭，即使不想吃也逼着自己吃下去，不仅是为了宝宝更是为了这个家。”
“我丈夫是个军人，是这个家里唯一的孩子了，他出任务很危险的，要是出现什么意外，那大家的盼头都没有了。”
“而我肚子里的宝宝现在是大家唯一的希望。”
“你别说了，你说这么多想干嘛？”吴秀抹了把眼泪，她是不会轻易屈服的。
“我想说，要是我生出的宝宝被别人抱走了，你猜我们家会变成什么样？”
“要是我丈夫在出现意外，那……”
桑烟烟没有在继续说，因为她听见吴秀的哭声越来越大了，近乎发泄。
“婶子，我知道你带着杨羽和杨丽姐弟俩长大不容易，但你想过我们吗？”
“你想过他爷爷吗？这么多年他都生活在悔恨里，没有一天好日子过，你忍心吗？”
“说实话我公公年纪大了，身上还有在战场上留下的旧伤，我们都不知道他能活多久了。”
“你忍心让他带着遗恨走……”
“你别说了！”吴秀捂着脸痛不欲生。
桑烟烟看着屋顶，把要流出的泪水逼了回去。
吴秀不知道哭了多久，“是我的错，是我自私的把小羽的抱回来的……”
她痛苦着还是把真相说了出来。
桑烟烟走近，拍了拍她的肩膀，浑身散发着温柔的光辉，“婶子，没事，我们会理解你的。”
吴秀看着她清亮的眼睛，里面好像印着自己的黑暗。
——
吴秀拘谨的坐在大家面前，看着众人把当年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当年她儿子生了重病，但那时候家里穷，根本就没有办法给孩子治病。
她只能找些偏方给孩子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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