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启明的声音在设施内回荡，带着金属摩擦般的质感。他向前迈步，脚下的光点瞬间变得暗淡，像是被某种黑暗吞噬。
“你以为激活设施就能改变什么？”陈启明抬起手，周围的空气开始扭曲，“新纪元已经掌控了百分之七十的光点网络，你们所谓的抵抗，不过是最后的挣扎。”
褚修远没有立即回应。他快速扫视四周，评估着局势。设施内部的空间足够开阔，中央的控制台距离他们大约十五米，而陈启明站在唯一的入口处。光点在他们周围不安地闪烁，像是在两种力量之间摇摆。
“宇文，检查控制台状态。”褚修远低声下令，目光始终锁定陈启明，“夏侯，注意他的动作。高远，你能干扰他对光点的控制吗？”
这个冷静的指挥让陈启明微微挑眉。“看来失去血脉让你学会了依靠别人。”他嘲讽道，“可惜，这种依赖在绝对力量面前毫无意义。”
陈启明张开双手，黑色的能量从他体内涌出。那些原本金色的光点开始变色，从温暖的金色变成冰冷的银白，然后逐渐染上不祥的暗红。被扭曲的光点像受到指挥的军队，在空中排列成尖锐的阵列。
“小心，他在强行改写光点的频率。”高远警告道，双手已经在控制台上快速操作，“但我可以尝试干扰...”
话音未落，陈启明已经发动攻击。暗红色的光点如雨点般射向团队，每一颗都带着腐蚀性的能量。
“散开！”褚修远喝道，同时向右侧翻滚。
光点撞击在他们刚才站立的位置，在地面上留下焦黑的痕迹。空气中弥漫着臭氧和某种腐败的气味，让人作呕。
夏侯薇立即还击，能量步枪的蓝色光束精准地射向陈启明。但那些被控制的光点迅速汇聚成盾牌，轻松挡住了攻击。
“没用的。”陈启明冷笑，“这些光点现在已经是我身体的一部分。”
褚修远躲在控制台后方，大脑飞速运转。他注意到陈启明控制的光点虽然强大，但移动轨迹僵硬，缺乏自然光点的灵动性。这种控制显然是通过强制手段实现的，而不是真正的理解。
“高远，光点的本质是什么？”褚修远突然问道。
高远一边操作控制台，一边回答：“它们是能量的种子，需要在自由中生长，而不是被束缚。”
这句话点亮了褚修远心中的某个想法。他回想起之前观察到的自然光点的行为——它们像是有自己的意志，但又遵循着某种更深层的规律。
“宇文，分析他控制的光点频率。”褚修远下令，“找到它们与自然光点的差异。”
宇文杰已经打开了便携式分析仪，屏幕上的数据快速滚动。“频率偏差百分之十二，而且极不稳定。他是在用自身能量强行覆盖光点的自然频率。”
就在这时，设施内部突然亮起更加耀眼的金光。那些没有被陈启明控制的光点开始聚集，形成一个个模糊的人形——正是他们之前见过的光点生物。
这些生物没有攻击任何人，而是静静地站在设施中央，它们头部的符文快速变幻，像是在进行某种交流。
“守卫...”陈启明眯起眼睛，“守夜人留下的看门狗。可惜，你们也阻止不了新时代的到来。”
他挥手命令被控制的光点攻击光点生物，但令人惊讶的是，暗红色的光点在接近金色生物时突然变得不稳定，有些甚至恢复了原本的颜色。
“频率干扰。”宇文杰兴奋地说，“自然光点在与被控制的光点共振时，能够净化它们的异常频率！”
这个发现让褚修远看到了希望。他仔细观察着光点生物的行为，发现它们并不是在战斗，而是在尝试与每一个被控制的光点建立连接，就像是在呼唤迷路的孩子回家。
“我明白了。”褚修远低语，“光点不需要被控制，也不需要被保护。它们需要的是引导。”
他站起身，无视夏侯薇阻止的手势，走向设施中央。陈启明警惕地看着他，被控制的光点立即转向，对准了褚修远。
“放弃吧，修远。”陈启明说，“你没有能力与我对抗。”
褚修远没有回答，而是将注意力集中在那些正在挣扎的光点上。他回想起自己失去能力后对世界的重新认识——力量不在于控制，而在于理解；不在于占有，而在于平衡。
他伸出手，不是去抓取什么，而是轻轻拂过空中飞舞的光点。这个动作没有任何攻击性，甚至带着某种温柔的意味。
令人惊讶的事情发生了。那些被陈启明强制控制的光点开始剧烈闪烁，在暗红和金色之间快速切换。有些光点挣脱了控制，加入到光点生物的行列中。
“这不可能！”陈启明怒吼，加强了对光点的控制力。
但褚修远已经找到了方法。他不再试图对抗陈启明的控制，而是引导自然光点与被控制的光点产生共鸣。就像是用和谐的音符去调和刺耳的噪音，让它们重新找到原本的节奏。
“高远，完全激活设施！”褚修远喊道，“让所有光点都参与共鸣！”
高远立即在控制台上输入指令。设施内部的符文一个接一个地亮起，整个空间充满了低沉的嗡鸣声。中央的全息地球影像突然放大，显示出全球光点网络的实时状态。
所有人都看到了令人震撼的景象：被新纪元控制的暗红色区域开始出现金色的光斑，这些光斑迅速扩散，像是病毒的反向感染。光点网络正在自我净化。
“不！”陈启明疯狂地试图维持控制，但已经太迟了。
光点的共鸣形成了连锁反应，一种全新的频率在网络上传播。这种频率既不属于守夜人，也不属于新纪元，而是光点自身找到的平衡状态。
就在这时，全息影像突然切换，显示出一段古老的记录。
“这是...”高远震惊地看着影像中出现的两个文明代表——守夜人的银白长袍与收割者的暗红装甲站在一起，共同进行着什么实验。
影像中的守夜人代表开口说话，声音经过无数岁月的磨损，但仍然清晰：“基因融合实验日志，第七次尝试。我们试图结合两个文明的优点，创造能够适应任何环境的新生命形式。”
收割者代表接话：“但实验出现了意外。融合基因产生了不可控的变异，它开始攻击并重组其他生物的基因序列。”
影像切换，显示出一个实验室泄漏的场景。那种变异的基因样本逃逸到自然环境中，开始感染周围的生物。
“丧尸病毒...”澹台月轻声说，声音中带着难以置信。
全息记录揭示了真相：丧尸病毒原本是守夜人与收割者文明合作进行基因融合实验的失败产物。它本应创造更强大的生命形式，却因为两个文明能量的根本冲突而变成了毁灭性的瘟疫。
“我们犯下了不可饶恕的错误。”守夜人代表的声音充满悲痛，“我们的傲慢导致了无数世界的毁灭。”
收割者代表则显得更加冷静：“错误已经发生，现在重要的是控制损失。我们必须封锁这个维度，防止病毒进一步扩散。”
记录到此中断，但留下的信息足以让所有人震惊。
“原来如此...”褚修远喃喃道，“一切的起源，竟然是一次失败的合作实验。”
陈启明却大笑起来：“所以你们看到了？守夜人从来不是什么守护者，他们和收割者一样，都是毁灭的元凶！”
就在他说话的时候，设施开始剧烈震动。控制台发出刺耳的警报声，显示能量过载。
“共鸣太强烈了！”宇文杰喊道，“设施承受不住这种规模的能量流动！”
金色的光点已经占据了绝对优势，陈启明控制的暗红色光点几乎全部被净化。但这种净化带来的能量激荡正在摧毁设施的稳定结构。
天花板开始掉落碎片，墙壁上的符文一个接一个地熄灭。
“我们必须撤离！”夏侯薇拉住褚修远，“设施马上就要崩溃了！”
褚修远看了一眼正在疯狂大笑的陈启明，又看了一眼全息影像中显示的技术数据。那些关于光点本质、基因修复、环境再生的知识，是重建世界的关键。
“高远，能下载这些数据吗？”他问道。
高远已经在尝试：“核心数据库已经受损，但我可以抢救一部分...完成了！”
他拔出一个发光的水晶存储器，与此同时，设施的主支撑结构发出了令人牙酸的断裂声。
“走吧。”褚修远最后看了一眼这个揭示真相的地方，带领团队冲向出口。
陈启明没有阻止他们，他只是站在原地，看着那些已经完全恢复金色的光点，脸上带着复杂的表情。
“平衡...吗？”他轻声自语，然后被掉落的巨石淹没。
团队冲出设施的瞬间，整个山谷都被一道耀眼的金色光柱笼罩。当光芒散去，守夜人设施已经化为一片废墟，但那些金色的光点依然在空中自由飞舞，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明亮。
褚修远握紧手中的数据存储器，知道这不是结束，而是一个新的开始。他们终于知道了病毒的起源，也找到了重建世界的方法。但前方的路，依然漫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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