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量巨掌压下的瞬间，空气仿佛凝固了。褚修远能感觉到每一根能量触手都在发出刺耳的嗡鸣，那是空间结构被强行扭曲的声音。
“陈启明！”他低喝一声，珍珠色能量剑在手中剧烈震动。
跪倒在地的男人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清明。两把能量剑突然产生共鸣，珍珠色的光芒交织在一起，形成一道耀眼的光柱。
“三点钟方向，核心在那里。”陈启明的声音嘶哑，但异常清晰。他手中的能量剑指向巨掌中心一个不起眼的暗斑。
夏侯薇的枪声几乎在同一时刻响起。能量弹划出一道精准的弧线，穿过层层能量触手的缝隙，直取目标。
巨掌的核心应声而碎。
但胜利的喜悦还未来得及浮现，天空中的旋涡突然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那不是声音，而是直接作用于意识的冲击。褚修远感到一阵眩晕，体内的守夜人能量剧烈波动。
“它生气了。”陈启明喃喃道，脸上的表情复杂难辨。
旋涡开始以惊人的速度收缩，原本遮天蔽日的能量云在几秒内凝聚成一个稳定的圆形传送门。门内是一片深邃的黑暗，隐约能看到无数能量实体在其中游动。
第一个尸体钻出传送门时，周围的温度骤降。它没有固定的形态，像是一团不断变化的阴影，但散发出的能量波动让褚修远本能地后退半步。
“走！”他当机立断，一把拉起仍然恍惚的陈启明。
宇文杰的临时传送装置已经启动，蓝色的能量场在不远处闪烁。装置显然是在仓促间组装的，边缘的能量流极不稳定。
“只能坚持三十秒！”宇文杰喊道，双手在控制面板上快速操作。
澹台月第一个冲进能量场，转身伸出手：“快！”
更多的能量实体从传送门中涌出。它们所过之处，空间像玻璃一样出现裂痕。一棵枯树被实体触碰，瞬间分解成无数碎片，然后消失得无影无踪。
夏侯薇一边后退一边射击，能量弹打在实体表面只能留下短暂的涟漪。“这些东西在吞噬空间！”
褚修远拖着陈启明冲向传送装置。陈启明的身体很轻，仿佛所有的力气都在刚才的战斗中被抽空了。这个曾经不可一世的男人，此刻像个迷路的孩子一样茫然。
“我看到了...”陈启明突然开口，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它的弱点...”
最后一个字被淹没在传送装置的嗡鸣声中。褚修远感觉到一股强大的拉力，眼前的景象开始扭曲、分解。在完全被传送走的前一刻，他瞥见整个西伯利亚的天空都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痕。
短暂的眩晕后，他们出现在一个熟悉的地方——守夜人前哨站的控制室。
“安全了。”宇文杰长舒一口气，但随即皱起眉头，“不过这里的空间读数也很不稳定。”
控制台上的全息投影显示，整个西伯利亚地区的空间结构正在以惊人的速度崩溃。红色的警告信息不断闪烁，标示出一个个正在消失的空间节点。
陈启明瘫坐在角落，双手紧紧抱着头。他的身体在轻微颤抖，嘴里不停念叨着破碎的词句。
“先让他冷静下来。”澹台月取出镇静剂，但被褚修远阻止了。
“等等。”褚修远蹲下身，与陈启明平视，“你刚才说，你看到了它的弱点？”
陈启明的眼神涣散，但听到这句话时突然聚焦。“眼睛...”他抓住褚修远的手臂，指甲深深陷入作战服的布料，“它的眼睛是弱点，但也是陷阱...”
控制室内突然安静下来，只有设备运转的轻微嗡鸣。
“说清楚。”夏侯薇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她刚刚完成外围的警戒布置。
陈启明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稳：“那个存在...它通过眼睛观察所有维度。但每次使用这种能力，它都必须暂时降低其他维度的防御。”
褚修远注意到陈启明的手指在无意识地画着一个复杂的符号——那是守夜人文献中常见的标记，通常与某种武器设计有关。
“维度锚？”他试探性地问道。
陈启明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变成释然。“你知道？那就好办了...”他的声音渐渐恢复了些许力量，“喜马拉雅山脉深处，有一个守夜人遗迹。那里藏着维度锚的完整设计图。”
宇文杰已经在控制台上调出相关地图：“喜马拉雅地区现在被新纪元控制着，而且空间结构极不稳定。”
“我们必须去。”褚修远站起身，语气不容置疑。这个决定做得很快，快得让他自己都有些意外。若是几个月前，他一定会反复权衡风险，寻找更安全的替代方案。但现在，他清楚地知道有些风险必须承担。
陈启明突然笑了，那笑容带着几分苦涩，几分欣慰：“你越来越像他了...”
“像谁？”
“像真正的守夜人领袖。”陈启明靠在墙上，闭上眼睛，“我父亲曾经说过，守夜人的职责不是躲避危险，而是在危险中守护该守护的东西。”
控制台突然发出急促的警报声。全息投影上，代表西伯利亚地区的区域已经变成一片刺眼的红色，空间崩溃的速度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期。
“我们最多还有四十八小时。”宇文杰的声音沉重，“之后整个地区的空间结构将彻底瓦解。”
澹台月已经整理好医疗包：“陈启明的状态不适合长途跋涉。”
“我必须去。”陈启明挣扎着站起来，虽然脚步还有些虚浮，但眼神已经恢复了往日的锐利，“只有我知道遗迹的具体位置，而且...”他摸了摸自己的太阳穴，“那个存在在我脑子里留下了一些东西，也许能在关键时刻派上用场。”
褚修远与夏侯薇交换了一个眼神。他们都明白带上陈启明意味着额外的风险，但同时也可能是唯一的机会。
“准备出发。”褚修远最终说道，“宇文杰，想办法干扰新纪元的监测系统。澹台月，准备足够的医疗物资。夏侯薇...”
“我知道。”夏侯薇轻轻点头，“我会确保我们活着抵达目的地。”
在众人分头准备时，褚修远独自走到控制室的观察窗前。外面的天空呈现出不自然的紫色，那是空间结构不稳定的征兆。他能感觉到，这一次的旅程将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危险。
但当他回头看向正在忙碌的同伴，看到陈启明虽然虚弱却坚定的眼神，一种奇异的平静感涌上心头。
该来的总会来，而现在，他们终于知道了该往哪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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