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翡回到宿舍,先把小陈带回来的维生素b族按说明吃了。
一片白色的药片,就着温水送服,没什么味道,像吞了口没滋味的淀粉。
又泡了杯安神茶。
茶叶在温水里慢慢舒展,芽叶张开,散发出淡淡的清香,萦绕在鼻尖,带着点安抚的暖意。
然后,她把昨天毛豆递来的灰色毯子拿出来。
一点点叠成“豆腐块”,边角对齐,用手掌反复压平,放在床头——这次叠得格外整齐,比上次在实验室叠的还规整,连折痕都笔直。
第二天一早,秦翡的直播间刚亮起。
弹幕就像撒了把糖豆似的蹦出来,一条接一条跳得飞快——“终于等到你”“主播别再鸽啦”“昨天休息得好吗?看你脸色好多了!”
她坐在熟悉的灰色椅子上,后背轻轻靠住椅背。
面前的灰色桌子中央,稳稳摆着个巴掌大的黑色磨砂盒子。
盒子正面嵌着枚指甲盖大小的微型摄像头,镜头亮晶晶的。
侧面贴的白色标签上,“鸽子识别器001号”七个字横平竖直,工整得让人怀疑是打印的,只有笔尖划过的细微毛边,透着手工的温度。
“让大家等了12小时,抱歉。”
秦翡指尖轻轻蹭过盒子的磨砂面,触感细腻,声音比平时软了点,带着刚休息好的松弛,“昨天去公园喂鸽子,回来就捣鼓了这个,想着以后再去,别把它们认错了。”
她把识别器举到镜头前,慢慢转了一圈。
连底部隐蔽的充电口都展示得清清楚楚,充电口很小,像颗小芝麻:“比我上次做的螺丝刀收纳盒小多了,揣兜里就能带,不占地方。”
身后的窗台上,除了按编号排好的绿植,多了根浅灰色的鸽子羽毛。
用透明胶带小心粘在玻璃上,胶带边缘剪得整整齐齐;旁边压着张小纸片,写着“9月23日公园捡,白2号鸽子的羽毛”,字迹和标签上一样工整。
弹幕里立刻有人问:“白2号是有专属标记吗?会不会和别的白鸽弄混?”
秦翡点头,手指隔空点了点那根羽毛,眼神里带着点笑意,像说起熟悉的朋友:“它左翅膀尖有根微卷的羽毛,像烫了个小卷儿,特别好认。”
“昨天我蹲在长椅上喂小米,别的鸽子都绕着我走,就它敢凑过来,啄我手心的米时,还轻轻蹭了蹭我的指腹。”
说到这儿,她嘴角悄悄弯了弯,弧度很轻:“一点都不怕人,像知道我不会伤害它似的。”
“主播小心被啄呀!”一条弹幕飘过去,带着担忧,还配了个“害怕”的表情包。
秦翡笑着回应:“它啄得很轻,像挠痒痒,不会疼,比毛豆碰我手还轻。”
这时,小陈端着杯温牛奶走进来。
杯子是浅白色的,带着点奶渍的痕迹,刚把杯子放在桌子角落,就被弹幕里的呼声围住——“想看实测”“快试试能不能认灰鸽子”“会不会把白2号和白3号弄混?”
他索性凑到镜头前,指着识别器的摄像头笑,语气里带着点调侃:“秦小姐,昨天我跟您去公园,最少见了20只鸽子,灰的白的都有,有的连翅膀上的斑点位置都像,这玩意儿真能分清?别到时候认错了,白2号变成白3号,人家鸽子该不开心了。”
“能。”秦翡语气很肯定,指尖按在识别器侧面的电源键上。
屏幕亮起的瞬间,弹幕里“哇”声一片——
第一张照片是只灰鸽子,翅膀上有道浅白色的纹路,像画了道闪电。
下面标着“灰1号,9月23日10:15落在长椅左侧,停留8分钟,爱吃玉米粒,不爱吃小米”;
第二张就是白2号,卷羽毛的位置被红圈标了出来,很显眼。
标注里多了句“会蹭人手心要食,喜欢站在长椅扶手上”。
“它会记每个鸽子的‘不一样’。”
秦翡指着屏幕上的红圈,像在介绍老朋友,“就像我的螺丝刀,十字和一字不会弄混,灰1号的白纹、白2号的卷羽毛,都是它们的‘身份证’。”
“而且它还能记习性,灰1号昨天就只啄玉米粒,小米碰都不碰,挑食得很。”
弹幕里炸开了锅,“养鸽人阿明”的留言很快被顶上来:【主播太细心了!我家鸽子我都靠脚环认,有时候脚环掉了就分不清,这个识别器能记习性,比脚环方便多了!】
紧接着,“动物爱好者阿萌”又问:【主播,它能看鸽子健不健康吗?比如有没有受伤、羽毛断没断?上次我在公园见了只鸽子,翅膀羽毛断了,看着好可怜。】
秦翡低头盯着识别器的屏幕,指尖在上面快速点了几下,屏幕闪过“正在添加功能”的小字。
十几秒后抬头时,眼睛亮了些:“刚才加了‘健康检测’功能,咱们试试。”
她把识别器对准窗台上的羽毛,镜头聚焦。
屏幕立刻跳出行字:“羽毛完整度98%,无破损、无污渍,推测所属鸽子健康状态良好”。
“摄像头能放大看细节——羽毛有没有断、眼睛亮不亮、脚爪有没有伤口,只要有问题,就会亮红灯提醒。”
她顿了顿,想起什么似的补充,语气很软:“昨天灰1号的羽毛上沾了点泥,识别器标了‘需清洁’。我今天特意带了把洋娃娃用的小梳子,齿特别软,等会儿去公园,想帮它梳梳毛,应该不会弄疼它。”
“要是它不配合怎么办?”小陈插了句嘴,语气里带着点调侃,还挑了挑眉。
秦翡想了想,认真回应:“那就等它站在长椅上不动的时候,轻轻梳两下,它要是飞了,就下次再试,不强迫它——鸽子也有自己的小脾气呀。”
“嗡嗡——”毛豆从桌底滑过来,滚轮声很轻。
屏幕上跳出整齐的表格数据,电子音带着点欢快,像在唱歌:“已记录公园鸽子12只,编号1-12,出现时间误差±5分钟,健康状态均为‘良好’~其中白2号最亲人,累计靠近人类3次~灰1号最挑食,只吃玉米粒~白5号最爱飞,10分钟内飞了4次~”
秦翡伸手摸了摸毛豆的屏幕,冰凉的触感很熟悉。
她把识别器放回桌上,和那根鸽子羽毛摆成一条直线,对齐桌边:“这只是我自己用的,不用量产,也不卖。”
她看着镜头,语气很认真,眼神里带着点温柔:“就是觉得每只鸽子都有自己的小特点,像我桌上的每把工具、窗台上的每盆植物,都值得被记住,不是吗?”
弹幕里“想跟着做一个”“求零件清单”的留言刷了好几屏,密密麻麻盖满屏幕。
秦翡笑着回应:“要是大家感兴趣,下次我拍个手工视频,用的都是网上能买到的零件,不难,新手也能做,跟着步骤来就行。”
她刚说完,屏幕右上角突然弹出个连麦申请。
蓝色的“国家应急管理部”标识格外醒目,旁边还带着官方认证的小盾牌,在屏幕上很扎眼。
直播间瞬间静了两秒,接着弹幕彻底沸腾了:“官方?!是我想的那个应急管理部吗?”“主播这是要和官方合作了?”“不会是有重要任务吧?感觉好严肃!”
秦翡盯着那个申请,指尖顿了顿,心里有点意外,眼神里闪过点惊讶。
小陈赶紧凑过来,压低声音,怕被镜头录进去:“我刚查了账号,是官方认证的,没问题。王科长刚才还发了条私信,说有紧急事找您,和救灾有关。”
秦翡深吸一口气,指尖在“同意”按钮上停了半秒。
然后轻轻按下去:“那我接了,看看是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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