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你久等了。”
“久等不久等的，”
林煜叹一口气：‘倒不如说，如果你能一直待在这，就算让我再等很久也没关系。’
斯维因一愣，随后笑了。
也对，他没忘记林煜的目的。
“那你可要好好和我聊聊了。”斯维因开了个玩笑。
“比如？”林煜抬眼。
斯维因略微沉吟，突然开口问道：“不知林兄弟对我诺克萨斯怎么看？”
“怎么看？”林煜眨眨眼，“就这么看呗。”
“我都没去过诺克萨斯我能怎么评价？”
“但从我眼中看到的诺克萨斯人，”林煜敲了敲桌子，“印象很不好。”
“唉，”从林煜口中听到这种话，斯维因毫不意外，“虽然已经有所预料，但亲耳听到还是有些令人难过。”
斯维因双手握在一起，仰起头看着上方的帐顶：“在诺克萨斯，想要吃饱饭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林煜扬了扬眉，这是要开始为诺克萨斯洗白？
况且你斯维因一个贵族有资格说这些？
“所以诺克萨斯人就可以到处烧杀抢掠？”
斯维因眉眼垂了垂：“我相当能理解你的不满，但能给我一点时间让我说完吗？”
斯维因此时的眼神中带有请求，林煜愣了一下，点了点头沉默了下来。
“帝国的形势其实并不好，”斯维因靠在椅子，回忆着他在曾经那些职位上看到的种种，“即便帝国每每出征胜多输少，却仍然无法缓解帝国岌岌可危的形势。”
没错，胜多输少，诺克萨斯也不能保证每一场战争都打赢。
“甚至，打赢了比打输了带来的问题还要严重。”
斯维因一下一下的点着指头。
“这其中最大的问题就是，粮食。”
林煜静静地听着斯维因的诉说。
“当然问题并不仅仅在于粮食，但粮食确实最有代表性。”
“根据我的观察与大量的资料研究，我认为也正是因为这个诺克萨斯一直难以解决的问题，才形成了帝国如今的情形。”
斯维因看向林煜，紧紧地盯着他：“实力至上，能者上庸者下！”
“因为只有靠这种方法，才能在有限的资源中，筛选出带领诺克萨斯走向更好的人才。”
“如果所有人都饿着肚子，那谁都不会好过。”
“我们需要赶走饿狼！”
“所以我们优先将资源供应给有实力的人，让他们去夺回更多的资源来反哺帝国。”
斯维因叹了一口气：“站在你的角度，毫无疑问我们是错的，但对错是有立场的，如果站在我们的角度，我们有别的出路吗？”
林煜张了张嘴，斯维因说的没错，单纯的对错其实没什么意义。
“但我不是诺克萨斯人。”所以林煜不会站在诺克萨斯人的角度去想问题，即便斯维因口中的话是真的，但诺克萨斯人没办法，可艾欧尼亚人显然更无辜。
“和我说这些干什么。”
“虽然之前提过，但这一次是正式的，我想请林兄弟加入帝国，加入诺克萨斯。”
斯维因正色道：“帮我拿下艾欧尼亚。”
听到斯维因的话林煜几乎要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问题了。
“……”
林煜迟疑了很久，才有些难以置信，还有些好笑：“你是在开玩笑吗？”
一句话说出了两件让林煜可以拒绝的事。
“不，我是认真的！”
斯维因严肃的神色表示他不是在开玩笑。
“可是，为什么？”林煜诧异神色未退，立刻说道：“我是说，你怎么会认为……”
“好吧，我直说了，我对诺克萨斯没有任何兴趣。”
“帮你拿下艾欧尼亚更是绝无可能。”
“真的，你不觉得……”林煜说着笑了出来：“你的话有些太突兀了吗？”
“你凭什么认为我会那么做？”
即便斯维因再严肃，听起来也完全像是在开玩笑。
他们可是敌人。
即便他们现在能够心平气和的坐下来交谈也依旧改变不了这点。
“因为你是个聪明人。”斯维因深吸一口气：“你希望保护这些艾欧尼亚人，而我的目的同样不是为了制造杀戮。”
“在这一点上，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
林煜低头笑笑：“你觉得你吃定艾欧尼亚了？”
而且他真的不是很在乎艾欧尼亚。
“这是客观事实。”
斯维因平静地向林煜分析了局势：“况且帝国大军不日将至，这其中意味着什么我想不用我多说。”
“但我还是想争取一下，因为我认为，诺克萨斯和艾欧尼亚并不冲突。”
“帝国并不是一定要在这片土地上杀光艾欧尼亚人。”
“诺克萨斯需要艾欧尼亚的土地，但艾欧尼亚同样需要发展！”
斯维因的声音不疾不徐的响起：“艾欧尼亚加入诺克萨斯，接受帝国的统治，这是双赢。”
“所以帮我，这样帝国达成了目的，你也能保护艾欧尼亚。”
这话你自己相信吗？
林煜很想这么问，但斯维因的表情告诉他，斯维因就是这么想的。
最终林煜只能摇摇头。
斯维因脸色不变，但还是沉声问道：“为什么？”
他不明白，明明是最好的选择，为什么林煜仍然拒绝他。
当然是因为斯维因的话一切都建立在理想化上。
“我该怎么相信你呢？”林煜歪了歪头，然后摇摇头：“我也决定不了艾欧尼亚的命运。”
“但我很想问，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么在诺克萨斯，贵族的地位比平民高，是因为所有贵族都比平民更有实力吗？”
“贵族会不会欺压平民？艾欧尼亚人加入诺克萨斯，是平民还是奴隶？被诺克萨斯人欺负了怎么办？”
“这些问题你想过吗？如果你给不出答案，我要怎么相信你呢？”
斯维因沉思片刻，林煜说的这些他知道，尤其是贵族相关的问题，斯维因感同身受。
他已经发现了，很多贵族为了给自己谋取私利，不惜侵害帝国利益，是帝国的蛀虫。
总有一天，他要把这些蠹虫全部清理干净。
“林兄弟发言还真是一针见血。”
斯维因苦笑了一声，然后正色道：“这是当然，既然加入帝国，那就是诺克萨斯的一份子。”
“帝国当一视同仁。”
“至于贵族，”斯维因沉吟：“倘若有贵族欺压平民，有帝国律法在，任何人不容挑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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