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夜人”三个字,像一道冰冷的闪电划过林灿的心头。这条突如其来的匿名警告,证实了他长久以来的猜测——他与“基金会”的纠缠,已经引起了这个神秘组织更高层的注意。
“‘守夜人’……”林灿低声重复着这个名字,眼神锐利如刀,“耗子,不惜一切代价,追踪这条信息的来源。同时,启动我们所有的安全协议,全面排查我们内部系统和人员,确保没有漏洞。”
“明白!信息是通过一个极其复杂的僵尸网络节点跳转发送的,源头隐藏得很深,我正在尝试反向追踪,但需要时间。”耗子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安全排查已经启动,灿哥。”
顾北烨也看到了那条信息,脸上难掩忧色:“‘守夜人’……这听起来比斯特兰奇和‘引路人’更危险。我们是不是太激进了?”
“从我们决定对抗‘基金会’的那一刻起,就没有退路了。”林灿语气平静,但眼神坚定,“他们注意到我们,说明我们做对了,触及了他们的核心利益。退缩只会死得更快,唯有继续前进,不断壮大自己,才能有一线生机。”
他走到巨大的战略白板前,上面勾勒着与“基金会”相关的错综复杂的关系图。“斯特兰奇在欧洲和北美,‘引路人’体系负责评估和清除,而这个‘守夜人’……很可能是监督者和仲裁者,拥有更高的权限。他的警告,既是威胁,也可能是一种……试探。”
“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做?”顾北烨问道。
“外松内紧。”林灿在白板上画了几个圈,“明面上,‘星链云’和‘蔚风动力’按计划加速发展,与陈志豪的合作稳步推进,展现我们只是一个快速成长的商业实体。暗地里,耗子,你的情报网络要像雷达一样全功率运转,重点监控几个方向:斯特兰奇及其关联势力的动向;任何与‘认知科学’、‘脑机接口’、‘雅典娜之视’相关的异常活动;以及……寻找安妮·贝克的下落,她可能掌握了我们不知道的关键信息。”
“明白!我会把网撒得更开。”耗子应道。
“另外,”林灿看向顾北烨,“启动‘堡垒’计划。将我们最核心的技术、数据和资金,进行分布式加密存储和物理隔离,确保即使遇到最极端的打击,也能保留火种。”
顾北烨重重点头:“我立刻去办。”
就在林灿紧锣密鼓地布置应对“守夜人”可能带来的风暴时,一个意想不到的“故人”,以一种令人啼笑皆非的方式,再次出现在他的视野里。
耗子监控到,在内地某个二线城市的相亲角公园,一个打扮得花枝招展、正口若悬河地向几位大爷大妈吹嘘自己“辉煌情史”和“高端人脉”的中年女人,赫然正是当初在巴黎落魄不堪、后被斯特兰奇带走的薇薇安·李!
“灿哥!你快看这个!”耗子将一段路人拍摄的模糊视频发给林灿。
视频里,薇薇安虽然穿着廉价的仿冒名牌,脸上带着掩饰不住的沧桑和一丝神经质,但语气却极其夸张:“……我跟你们讲哦,巴黎那些顶级富豪,见了我都要客客气气的!苏富比的董事请我吃饭,斯特兰奇先生都要看我脸色……要不是后来被小人陷害,我现在早就是欧洲艺术圈的教母了!”
她显然精神已经不太正常,沉浸在自己编织的虚幻荣光里,靠着在相亲角吹牛和可能的一些坑蒙拐骗勉强维生。
“她怎么回来的?斯特兰奇怎么会放她走?”顾北烨看到视频,也十分惊讶。
林灿眼神微眯,立刻对耗子说:“查!查她是怎么回国的,入境记录,这段时间的所有行踪,接触过什么人!斯特兰奇绝不会无缘无故放掉一个可能掌握信息的人,除非……她已经没有了价值,或者,她本身就是一个被故意放出来的‘诱饵’或者‘测试品’。”
耗子迅速行动,很快有了结果:“查到了!她是半个月前通过正规旅游签证入境的,入境后行踪很飘忽,主要在几个城市的底层社交圈和相亲角活动,没有固定住所,也没发现与什么特别的人接触。不过……她的银行账户在回国前,收到了一笔来自海外的、数额不大但足够她买机票和维持一段时间生活的汇款,汇款方是一个无法追踪的慈善基金。”
慈善基金?林灿冷笑,这更像是某种“安置费”或者“封口费”。
“持续监控她,但不要打草惊蛇。”林灿下令,“看看有没有人会主动联系她,或者她会不会无意中泄露什么信息。她现在的精神状态,很容易被利用。”
薇薇安的再次出现,像一颗投入湖面的石子,虽然微不足道,却让林灿更加警惕。斯特兰奇和“基金会”的手段诡谲难测,他们放薇薇安回来,绝不可能只是为了做慈善。
几天后,耗子监控到薇薇安在一个线上二手奢侈品交易平台,挂牌出售一件她声称是“斯特兰奇先生赠送”的、限量版的卡地亚手镯。标价远低于市场价,急于出手。
“灿哥,那手镯我看过了,图片很模糊,但像是真品。要不要……我们把它买下来?说不定上面有什么线索?”耗子提议。
林灿沉吟片刻,摇了摇头:“不要直接接触。找个不相干的人,比如本地的古玩贩子或者奢侈品回收商,去接触她,把东西买下来。我们远程分析即可。”
他担心这是另一个陷阱,直接接触可能会暴露自己。
很快,耗子安排的人成功买下了那只手镯。经过秘密检测,手镯本身没有问题,但在手镯的内侧一个极其隐蔽的刻痕里,耗子用高精度设备发现了一串微缩的、看似是序列号的字符。
“这串字符……不属于卡地亚的任何官方序列!”耗子兴奋地汇报,“我把它输入我们的数据库进行交叉比对……等等!这串字符的编码规则,与我们在奥丁资本遗留数据里找到的、关于‘引路人’识别码的部分加密逻辑,有相似之处!”
林灿眼神一凝!果然有蹊跷!
这手镯不是普通的礼物,更像是一个信物,或者……一个追踪器、识别器?斯特兰奇把薇薇安放回来,还让她带着这个可能关联“基金会”内部编码的东西,是想干什么?测试是否有人会对此感兴趣?还是想通过薇薇安,引出潜在的对手?
“立刻对这串字符进行深度破译。同时,加强对薇薇安的监控级别,她周围出现的任何可疑人物,都要重点记录分析。”林灿感到,一张无形的网似乎正在缓缓张开,而薇薇安,就是网上那只不安分的、被用来吸引注意力的虫子。
就在他全力应对“守夜人”的警告和薇薇安这个意外变量时,顾北烨带来了一个新的消息:
“林灿,我们收到一份来自欧洲的、非常正式的商业合作询盘。对方是‘普罗米修斯生命科技基金会’,一个在生物医药和基因工程领域享有盛誉的非营利机构。他们表示对我们的‘星链云’技术应用于全球医疗数据共享和疫情预警系统非常感兴趣,希望进行深入交流。对方的对接人……是一位叫索菲亚·罗斯柴尔德的博士。”
罗斯柴尔德?这个姓氏本身,就带着厚重的历史与资本色彩。
林灿的眉头微微蹙起。在这个敏感的时刻,一个背景深厚、方向契合却又透着些许突兀的合作邀请……
是新的机遇?还是“基金会”换了一种更隐蔽、更高级的接近方式?
风雨欲来,各方势力似乎都开始蠢蠢欲动。猎手知道,他必须更加小心,才能在即将到来的更大风暴中,稳住阵脚,并伺机反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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