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办公室窗边，手里端着一杯刚泡好的茶。阳光透过玻璃洒进来，落在桌角的文件堆上，让整个屋子显得安静又有些压抑。
案子破了，凶手被抓，但那种不安的感觉始终没有消散。赵勇说得对，这种能力太不正常了。可现在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还有更多的案子等着我们去查。
“你盯着那窗户看了五分钟了。”赵勇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他拎着两个饭盒走进来，顺手把门关上，“吃点东西吧，你昨晚就没怎么吃。”
我把杯子放下，接过饭盒，“你怎么知道我没吃饭？”
“我还能不知道你？”他坐在我对面，打开自己的饭盒，“你一有事就沉默，而且今天早上开会时，局长点了你名字，说你最近破案效率高，让你代表队里做个经验分享。”
我愣了一下，“什么？”
“你没听错。”赵勇夹起一口菜，“听说市局也在关注你，准备给你记功一次。”
我低头扒拉了几口饭，没什么胃口。功劳越大，风险也越高。我不怕危险，但怕有人借机搞小动作。
赵勇看我不说话，叹了口气，“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我得提醒你，别太敏感，但也别太迟钝。这地方，不是所有人都像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我抬头看他，“你是说……郑铭？”
赵勇没回答，只是默默地吃着饭。
我知道他在担心什么。郑铭是副局长，年纪不大，但在警局资历深，说话有分量。我进队这几年，对他印象一直不好，总觉得他做事太过圆滑，甚至有些避重就轻。但现在，我开始怀疑他是不是在刻意回避某些事。
第二天上午，我去技术科找李悦。她正在调试一台新设备，看到我进来，抬起头笑了笑。
“陈哥，有什么事吗？”
“我想看看那天审讯室的监控记录。”我说，“那个嫌疑人最后说的那句话，我觉得有问题。”
李悦点点头，调出监控画面。画面中，那人坐在审讯椅上，低着头，一句话不说。直到我们离开后几秒，他才缓缓开口：“你们根本不知道……他们是谁。”
我皱眉，“能不能放大他的面部表情？有没有可能看出他在说谎？”
李悦操作了一会儿，摇头，“看不出来。但他这句话，像是在警告谁。”
我沉思片刻，正要说话，突然听见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紧接着，门被轻轻推开，一个穿着便衣的男人探头看了一眼，然后迅速离开。
我站起来走到门口，走廊空无一人。
“刚才那个人是谁？”我问李悦。
她看了看屏幕，“好像是后勤那边的人，最近经常过来检查设备状况。”
我没有再追问，但心里隐隐觉得不对劲。
回到办公室后，我跟赵勇说了这件事。他听完后，脸色变了变。
“我昨天看见一个人，在我们办公楼外站了很久。”他说，“我绕出去看了一眼，发现他在拍照。”
“拍什么？”
“拍我们的窗户。”
我心头一紧。
赵勇继续说：“我回来之后查了下监控，发现那人穿的衣服很普通，但行为特别谨慎，像是受过训练。”
“有没有拍到脸？”
“拍到了。”赵勇递给我一张照片，“我已经让李悦查了，还没回音。”
我把照片接过来，仔细看了看，眉头越皱越紧。
这人……有点眼熟。
正当我思索间，电话响了。是李悦。
“陈哥，我查到了。”她的声音有些紧张，“这个人叫王强，之前在周雄手下干过活，后来销声匿迹了一阵子。”
周雄——猛虎帮的老大。
我握紧手机，“他是冲着我来的？”
“可能性很大。”李悦顿了顿，“我还在查他的近期活动轨迹，等有了结果第一时间告诉你。”
挂断电话后，我抬头看向窗外。阳光依旧明媚，街道上人来人往，一切看似平静。
可我知道，这平静之下，暗流涌动。
晚上加班完，我和赵勇一起离开警局。刚走到地下停车场，他就低声说：“我们被人盯上了。”
我扫了一眼后视镜，果然发现一辆车停在不远处，车灯熄灭，里面坐着两个人。
“走侧门。”赵勇低声说。
我们绕道离开，穿过一条小巷，上了另一辆车。赵勇启动引擎，车子平稳地驶入夜色中。
“你打算怎么办？”他问。
“先别打草惊蛇。”我说，“让他们以为我们没发现，回头让李悦查清楚他们的身份。”
赵勇点头，“行。”
车子一路开到我家楼下，我下车前回头看了一眼，那辆车已经不见了。
我站在楼道口，看着漆黑的楼梯间，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这不是第一次被盯梢，也不会是最后一次。
回到家后，我洗了个澡，坐在沙发上发呆。手机震动了一下，是李悦发来的消息：
【已确认，王强和另一人都是周雄手下，最近频繁出入几个据点，疑似在策划什么行动。】
我盯着这条信息，久久没有回复。
与此同时，在刑警大队的副局长办公室内，郑铭正翻阅一份档案。那是我最近几个月的办案记录，包括几次关键性突破的细节。
他一页页翻过去，眉头越皱越紧。
忽然，他拿起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
“老张，帮我查一个人，陈昭。我要他最近的所有行踪、接触过的人、去过的地方，全部都要。”
说完，他合上档案，目光落在角落的一张纸上。纸上的标题写着：仪器爆炸事故报告（内部参考）。
他伸手将纸压进抽屉最深处，仿佛不想让人发现它的存在。
第二天一早，我在办公室整理资料，赵勇端着咖啡进来。
“我刚刚看见郑铭在找你。”他说。
“找我？”我停下手中的笔。
“嗯。”赵勇靠在门框上，“他问你最近有没有请假，还问你平时都跟谁走得近。”
我心中一凛。
赵勇凑近了些，压低声音，“你觉得……他是在怀疑你？”
我没说话，只是低头看着桌上那份案件资料。
资料的最后一页，是我亲手写的结案总结。上面清晰地写着：“通过现场回溯，锁定嫌疑人特征，并成功抓获。”
那一刻，我意识到，我的每一次突破，都是一次暴露。
而有些人，已经开始注意我了。
窗外，阳光依旧刺眼，却照不透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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