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原光发现今天自己的班导星之宫知惠意外得高兴，讲课的时候，连语调都比往常提高了许多。
而且对待班级里面的同学的态度比原先还要友善，这点野原光是从星之宫知惠这节课经常提问中得出来的。
众所周知，老师提问多不是找茬就是心情好。
不是说原先星之宫知惠对待自己的学生就不好，而是说她从前的友善更像是对待能帮助到自己的工具一样。
星之宫知惠会在开学初暗中提醒当时身为b班的学生们学校的不对劲，会悄悄帮助野原光整合班级，会在考试中利用规则给他们提供便利。
但活泼温和的语气里总是藏着明确的目标——牢牢把握住A班的位子，不让其他班级或者说茶柱佐枝的d班染指，甚至为了后者可以舍弃前者。
而现在，她没了那种暗藏的斤斤计较，只有不加掩饰的欢呼雀跃。
老师提问这件事确实很令人害怕，特别是像星之宫知惠这样跑火车的提问方法，那种类似知道自己死刑的期限之前的窒息感让人手心冒汗。
所幸A班的同学都是有做过功课的，即便是回答不出问题，也能讲上几句，不至于像木头人一样杵在原地，不仅自己尴尬，在场的其他人也尴尬。
下课铃声刚落，星之宫知惠就收拾收拾教案，迈着比以往都要轻快的步伐从教室中走了出去，好似后面有什么催着她前进一样。
“哎，你说星之宫老师是不是去约会了。”一之濑帆波单手撑着桌面，侧过头看向身边的野原光，眼底满是好奇。
她刚收拾好课本，鬓角的长发随着说话的动作轻轻晃动，语气里带着几分少女的八卦。
果然八卦是不分场合不分身份的通行证，一之濑帆波的话刚落地，还没等野原光回答，坐在前面的柴田飒转过身来，离得老远的白波千寻，神崎隆二还有姬野雪都围了上来。
“帆波你这么一说，还真有点像！老师今天穿的裙子都是平时没见过的款式，发梢还卷了呢！”白波千寻凑得最近，指尖比划着自己的发梢，语气里满是笃定。
“而且她走的时候嘴角就没下来过。”
“也不尽然，说不定是职位方面的事情，最近听说学校内部会有大的变动。”神崎隆二抿着嘴，不确定地说道。
柴田飒挠了挠头：“会不会是星之宫老师的更年期已经过了……啊！姬野你踢我干什么？”
姬野雪收回踢出去的脚，鞋跟轻轻磕在地板上发出一声轻响，脸上是毫不掩饰的无奈，甚至带着点被蠢到的扶额冲动，尤其那双标志性的死鱼眼，此刻更是将这份情绪放大了十倍。
“星之宫老师才30岁，怎么可能是更年期，柴田你这常识也太匮乏了。而且你怎么能在女生面前说这个？太失礼了。”
这话引得周围人一阵哄笑，教室里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白波千寻捂着嘴笑：“柴田你也太离谱啦！30岁怎么会有更年期，老师看着比我们还有活力呢！”
柴田飒被众人说得脸颊发烫，挠头的动作更显窘迫：“我、我这不是实在想不通嘛！”
野原光笑着摇摇头，柴田飒和姬野雪这对“冤家”的互动，就像是说相声一样，一个捧哏一个逗哏，总能把严肃的话题搅得又好笑又热闹。
说笑过后，神崎隆二谈起正事来了。
“野原，体育祭的事情你准备的如何了？”听到神崎隆二这话，刚刚打闹的柴田飒也竖起了耳朵。
虽然神崎隆二还没有进入学生会，但野原光已经跟神崎隆二和柴田飒通过气了，一旦自己从堀北学那里接过学生会长的位子，第一时间就会拉两人入伙。
因此神崎隆二也早早以学生会成员的身份要求自己，主动跟进各项校园活动的筹备。
毕竟有野原光的推荐确实能让神崎隆二直接进学生会，但手上若没有点真本事，不仅在学生会里站不住脚，也对不起野原光的信任，更没法服众。
“一切都在紧锣密鼓地筹备当中。”野原光指尖轻叩桌面，语气沉稳却透着胸有成竹，
“核心方案已经和堀北学对齐了，理事会那边也通过了。”
野原光指尖停顿在桌面，目光扫过神崎隆二和柴田飒，语气添了几分笃定，“新增的‘棋类运动’和‘趣味运动’被列为重点推广项目，理事会还额外批了部分宣传预算，用来制作活动手册和海报。”
他从抽屉里拿出一份盖了章的文件复印件，递了过去：“这是理事会的批复意见，重点标注了‘支持创新、鼓励全员参与’，这对我们后续推进场地和器材申请很有利。”
“可学生会的人手够吗？”柴田飒脸上满是实在的担忧，“新增了棋类和趣味两大项目，还要管宣传、场地、裁判这些杂事，现在学生会那点人怕是忙不过来啊！”
神崎隆二也跟着点头，指尖轻轻摩挲着理事会的批复文件：“确实是个问题。我看过去年体育祭的记录，去年只有传统竞技项目，人手都有些紧张，今年项目多了不少还有宣传任务，单靠现有成员大概率会顾此失彼。”
野原光早有考量，指尖重新轻叩桌面，语气沉稳依旧：“这点我已经和堀北学沟通过了。理事会批复里明确允许‘跨班级招募临时志愿者’，优先从有相关经验的同学里选拔。”
“那是谁来挑选志愿者呢？”
我把它交给了d班的堀北铃音。”
这话一出，围在旁边的几人都愣住了，柴田飒更是张大了嘴：“堀北铃音？d班那个总是冷冰冰，做事一板一眼的女生？野原你怎么会找她啊？”
神崎隆二也皱起眉：“不是质疑她的能力，只是跨班级委托这么重要的事，而且还是和d班合作……会不会有风险？毕竟之前各班级在活动中多少有些竞争关系，她会不会偏向自己班级的同学？”
白波千寻也小声附和：“是啊，为什么不让帆波来呢？堀北同学看着好像不太喜欢和其他班级打交道，她会愿意接手吗？”
野原光看着众人满脸的困惑，指尖轻轻敲了敲桌面，语气沉稳地解释：“帆波的沟通能力和口碑确实很好，但这次筛选志愿者，‘绝对公平’和‘零争议’才是核心——帆波在各班级人缘太好，难免会有人担心她顾及情面放宽标准，反而容易引发不必要的质疑。”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一之濑帆波身上，语气带着歉意：“帆波，不是质疑你的能力，而是这次的场景需要更‘铁面无私’的人来镇场。”
一之濑帆波立刻摇摇头，笑着摆手：“我明白的！野原同学考虑得更周全， 堀北同学确实比我更适合，她做事不讲情面只看规则，大家肯定不会质疑结果。”
“而且堀北铃音的‘不擅交际’反而是优势。”野原光补充道，“她不会因为人情世故妥协，筛选时只会严格对照标准，不会被无关因素干扰。我和她谈的时候，已经把筛选的核心原则、各班级人数配比上限、所需技能清单都明确了，她只需要按规则执行，正好契合她的做事风格。”
姬野雪推了推眼镜，那双死鱼眼难得透出点赞同：“从风险控制角度，选择‘中立且原则性强’的人，比选择‘人缘好但可能妥协’的人，争议成本更低。”
神崎隆二眉头舒展了些，指尖轻轻摩挲着文件：“你这么一说确实有道理。只是……堀北铃音真的会愿意花精力做这种跨班级的事吗？她看着更专注于自己班级的事务。”
“她会的。”野原光语气笃定，“因为学生会有她在意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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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你会来参加体育祭志愿者的招募活动？”堀北铃音颇为诧异地盯着眼前的绫小路清隆。
她手里还攥着刚整理到一半的报名表格，笔尖在纸页边缘划出一道浅浅的痕迹，显然没料到会在这份名单里看到绫小路清隆这个名字。
绫小路清隆不是一个在乎集体的人，至少在堀北铃音看来他不会无缘无故报名这种耗时耗力、还无任何实质回报的集体工作。
“我符合志愿者招募的所有要求吧？所以为什么不能成为志愿者？”
“没错，你是符合所有要求，可是……”
堀北铃音顿了顿，一时竟找不到合适的措辞。她不是想否定他的资格，d班本身愿意当志愿者的人就少，还需要经过筛选，可以说没有几个人了。
堀北铃音只是单纯无法理解绫小路清隆的动机——一个向来对集体毫无兴趣的人，突然主动投身最繁琐的志愿者工作，这背后必然有原因，可她偏偏猜不透。
绫小路清隆指尖轻轻摩挲着口袋边缘，嘴角未显半分波澜，眼神里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玩味，语气平淡得像在陈述一件无关紧要的事：“野原光那家伙，总把什么都安排得太顺，未免太过无趣。”
堀北铃音眉梢微蹙，没太明白他的意思。
绫小路清隆顿了顿，目光掠过桌上的报名表格，落在堀北铃音身上，语气又恢复了惯常的散漫，甚至带着点漫不经心：“我来当志愿者，既不算添乱，也能让某些事情的推进，不至于太按部就班。毕竟，太顺的路走起来，可是会让人丧失警惕心的。”
堀北铃音盯着他看了半晌，试图从那双深邃的眼睛里找出更多答案，却只看到一片无波的平静。
她隐约能猜到，绫小路清隆大概是想给野原光制造点小波澜，但话里话外都透着分寸，不像会真的搞砸事情。
野原光的实力超出她的想象，而绫小路清隆也不在她的掌控范围之内。与其让绫小路清隆越过自己去搞事情，不如把他放到自己眼皮子底下。
“你想做什么，我管不着。”堀北铃音收回目光，拿起笔，语气依旧冷淡，“但体育祭不能出任何纰漏，这是底线。”
“自然。”绫小路清隆语气未变，依旧平淡无波，听不出丝毫兴味，“我只是想看看，向来胸有成竹的野原光，遇到一点‘小意外’时，会不会还像平时那样从容。当然这会是一个惊喜，不是惊吓。”
堀北铃音看着他，又低头看向表格上“绫小路清隆”的名字，沉默片刻，终究还是在后面写下了“审核通过”。
看到堀北铃音的动作，绫小路清隆第一次露出浅笑，那笑意浅淡得如同初春湖面的薄冰，稍触即融，却足以让堀北铃音指尖微顿。
她从未见过绫小路清隆这般不加掩饰的松弛，褪去了惯常的疏离与漫不经心，眼底的玩味终于透过平静的表象，泄露出一丝真实的兴味。
“多谢。”绫小路清隆语气依旧平淡，却比刚才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轻快，转身时口袋里的指尖轻轻敲了敲裤缝，像是在为即将到来的“游戏”倒计时。
走廊的阳光落在他的背影上，勾勒出几分随性的轮廓，没再说一句多余的话，身影便消失在拐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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