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厅叙旧,前尘如烟涌
一家僻静咖啡馆的角落。
舒缓的轻音乐流淌,空气中弥漫着咖啡豆的醇香。林潇潇和雍正相对而坐,面前的咖啡冒着袅袅热气,谁都没有先动。
气氛尴尬而微妙。
他们一个曾是九五之尊的帝王,一个曾是权倾后宫的太后,此刻却穿着现代的服装,坐在这个他们完全陌生的环境里,谈论着那个遥远得如同隔世的前尘。
雍正,或者说,他现在在这个世界的身份——一个名叫“胤禛”的年轻男人(巧合?抑或注定?),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过林潇潇。他似乎在确认,在消化这个不可思议的事实。
“所以……你真的也……”他艰难地开口,打破了沉默,“来到了这个世界?”
林潇潇点了点头,捧起温热的咖啡杯,汲取着一点真实感:“嗯。我……我醒来就在医院,他们说我是加班晕倒。”她省略了自己被毒杀的结局,那太沉重,而且她不确定他是否知晓弘历(乾隆)并非他亲生子的真相,那牵扯太大。
“朕……我也是。”胤禛(暂用此名区分)揉了揉眉心,脸上露出一丝属于现代人的疲惫和困惑,“一觉醒来,就成了这个……这个叫‘胤禛’的人,父母早亡,留下些遗产,勉强度日。”他显然对“遗产”、“度日”这些概念还带着一丝属于帝王的别扭。
林潇潇看着他,很难将眼前这个为生计所困(虽然他说勉强度日,但神态间并无窘迫,反而有种观察新世界的疏离)的年轻男子,与那个执掌天下、勤政到深夜的雍正皇帝完全重叠。
“你……来了多久了?”她问。
“三个月。”胤禛答道,目光复杂地看着她,“这三个月,我每天都在试图弄懂这个世界,也在……找你。”
“找我?”林潇潇的心微微一颤。
“对。”他的眼神变得深邃而专注,“我不知道你是否也……但我总觉得,你不会就那么消失。紫禁城那么大,世界这么大,我总得找找看。”他的语气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执着。
林潇潇低下头,避开他那过于直接的目光。找他?在她作为太后的那些年里,尤其是在他驾崩之后,她有多少次在夜深人静时,也曾希望他能出现,能帮她支撑那摇摇欲坠的江山和命运?如今,在这个完全陌生的世界,他竟然真的出现了,还说在找她……
心中五味杂陈,有酸楚,有恍然,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悸动?
“你呢?”胤禛看着她,“你来之后……过得如何?”他问得有些小心翼翼,似乎怕触及她的伤心事。他记得他“离开”时,她还在宫中,与弘历(他以为的亲子)、与其他妃嫔周旋。
“我……”林潇潇张了张嘴,那些宫斗、托孤、惊变、扶子上位、被毒杀的记忆在脑海中翻腾,最终化为一抹苦涩的浅笑,“还好。都过去了。”
她不想多说。那个世界的沉重,不应该带到这里来。至少现在不想。
两人再次陷入沉默。前世他们是夫妻,是君臣,有着最亲密也是最复杂的关系。今生,他们却像是两个刚刚认识的、带着巨大秘密的陌生人。
“这个世界……很不一样。”胤禛再次开口,试图打破僵局,语气里带着显而易见的惊叹和适应不良,“没有皇帝,没有跪拜,人人皆可言论……还有这些,”他指了指桌上的手机,“千里传音,瞬息可知天下事,实在……不可思议。”
林潇潇看着他脸上那混合着困惑和求知欲的表情,忽然觉得有些好笑。曾经掌控一切的帝王,如今也要从头学习如何在这个世界生存。
“慢慢就习惯了。”她轻声说,带着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安抚。
胤禛看着她,目光柔和了些许:“是啊,慢慢习惯。”他顿了顿,声音低沉下来,“能再见到你,真好。”
这句话,很简单,却像一颗投入心湖的石子,荡开了层层涟漪。
林潇潇的心防,在这一刻,出现了一丝裂缝。
然而,就在这时,胤禛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打破了这片刻的宁静。他有些笨拙地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屏幕,眉头微蹙,对林潇潇道:“抱歉,我……我得去处理点事情,是……关于‘工作’的。”他似乎对“工作”这个词还很陌生。
他站起身,看着林潇潇,眼神坚定:“告诉我你的联系方式。我必须能再找到你。”
林潇潇犹豫了一下。理智告诉她应该远离,但情感上……看着这张脸,听着他话语中的不容拒绝和那丝深藏的急切,她最终还是拿出手机,互相添加了联系方式。
“我很快会再联系你。”胤禛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仿佛要将她刻进心里,然后才转身匆匆离去。
林潇潇独自坐在咖啡馆里,看着窗外他离去的背影,心情久久无法平静。
前世的恩怨情仇,今生的意外重逢。
他找到了她。然后呢?
他们之间,隔着的不再是宫规礼法,而是整整一个时代,以及那些未曾言明、却沉重如山的过往。
她轻轻搅动着早已冷掉的咖啡,眼中充满了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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