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暖的光线透过窗棂，洒在脸上，鼻尖萦绕着熟悉的、淡淡的檀香与凌霜身上特有的清冷幽香。
我悠悠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青霞宗宗主静室那熟悉的穹顶雕花。
微微侧头，只见凌霜正睡在一旁，青丝如瀑，散落在枕畔，绝美的容颜在晨光中显得恬静而安宁。
她长长的睫毛颤动了一下，也睁开了眼，看到我正望着她，声音带着刚醒时的慵懒：“你醒了？”
“是啊。”我下意识地回答，声音有些沙哑，却感觉无比踏实。
自然地伸出手，将她揽入怀中，感受着那份真实的温软。
我们起身，梳洗完毕，一同走出静室，前往青霞宗主殿。
沿途，无数弟子见到我们，无不恭敬万分地行礼：“拜见宗主！拜见夫人！”
声音如潮，充满了发自内心的崇敬。
站在巍峨的主殿之上，俯瞰下方广场。
数十万青霞弟子正在演练剑阵，剑气冲霄，灵光耀世，气势磅礴，蔚为壮观！
如今的青霞宗，已是名副其实的修仙大陆第一宗门，威震寰宇，莫敢不从！
我拥着身边的凌霜，她是我的宗主夫人，我们共同执掌着这庞然大物。
看着她依偎在我身旁，脸上洋溢着幸福与满足的笑容。
看着宗门如此鼎盛辉煌，一种前所未有的成就感和舒畅感充盈着我的心田。
这就是我想要的，这就是我奋斗的一切……吗？
就在我沉浸在这无比真实、无比美好的幸福之中时。
天空，毫无征兆地暗了下来。
不是乌云汇聚，而是一种纯粹的、令人绝望的黑暗降临！
一只无法形容其巨大的魔手，仿佛从宇宙的最深渊探出，覆盖了整个天穹。
缓缓地、带着碾碎一切的恐怖威压，向下压来！
这只手太大了，大到仿佛整个修仙大陆在它面前都只是一方小小的棋盘！
青霞宗的护宗大阵连一瞬都无法阻挡，便无声地破碎湮灭！
下方，数十万弟子惊恐的呼喊、剑罡的破碎声、法术的湮灭声……交织成一片绝望的哀鸣！
我试图调动力量，却发现自己渺小得如同尘埃，所有的修为在这只魔手面前都显得可笑而不堪一击！
我只能死死地拥住怀中瑟瑟发抖、面色惨白的凌霜。
“不……不！！！”
我发出绝望而不甘的嘶吼，眼睁睁看着那毁灭的巨手无情地落下。
吞噬了光芒，吞噬了希望，吞噬了我所拥有的一切宗门、弟子、爱人……以及我所珍视的所有！
剧烈的痛苦和毁灭感瞬间将我吞噬！
“嗬！”
我猛地倒吸一口冷气，骤然睁开了“双眼”。
没有温暖的晨光，没有熟悉的静室，没有凌霜温柔的问候。
眼前，依旧是那片无边无际、死寂冰冷的黑暗虚无。
中央，那枚混沌色的本源之石依旧在缓缓旋转。
散发着柔和而永恒的光芒，仿佛刚才那惊天动地、幸福与毁灭交织的一切都未曾发生过。
我下意识地想要低头看看自己的身体，却发现自己根本没有“低头”这个动作。
我没有身体。
视线仿佛存在于虚无的每一个角落，却又无法聚焦于任何实体。
我……没有形体？
那我是如何“看到”本源之石的？如何“思考”的？
先前那无比真实的青霞宗、凌霜、魔手……难道只是我意识深处的一场幻梦？
一场在我“死亡”后，意识残片编织出来的美好与残酷交织的梦境？
我与魔帝同归于尽了？
在那极致燃烧、不顾一切的最后轰击中，我的肉身、我的元神、我的一切……都已然湮灭了吗？
那么现在存在的……是什么？
一缕残存的意识？一段不甘消亡的执念？
我这缕意识，漂浮在这本源之地，又能做什么？
太多的困惑、茫然、甚至是一丝绝望，涌上心头……如果我还有心的话。
本源之石的光芒静静流淌，仿佛在无声地注视着这缕刚刚从梦境中挣扎出来的、渺小而又奇特的意识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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