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渊落地时膝盖一软,整个人往前扑了半步。他抬手撑地,掌心蹭过粗糙的石面,火辣辣地疼。嘴里一股血腥味,舌尖被咬得发麻。
“别抬头!”他猛地扭头,冲着身后低吼。
灵汐正要站直,听见声音立刻低头。她踉跄了一下,紫微星使眼疾手快,一把拽住她胳膊,三人挤成一团。
头顶灰雾翻滚,像煮沸的粥。几道锁链虚影从雾里垂下来,晃得人眼晕。墨渊眯着眼,系统界面在识海里刷出一串数据流——【精神侵蚀波动:中等,持续施加】
“这雾有毒。”他说,“看久了会乱想。”
紫微星使把枪插进地面,划了个圈:“先稳住阵脚。”
墨渊闭上眼,催动系统扫描。视野瞬间被无数光点和线条覆盖。他看到脚下不是实土,而是层层叠叠的符文阵列,像蛛网一样铺到远处。整片空间没有边界,四面八方都在扭曲折叠。
“不是真地方。”他睁眼,“是用法则造出来的试炼场。”
灵汐喘了口气:“我们被强行拉进来了?”
“嗯。”墨渊点头,“那帮先天道派的人也一起进来了,但不知道掉哪去了。”
他往前看。百步外立着一座青铜巨门,门上刻着三个大字——天命试。
字迹泛着冷光,每一道笔画都像是用冰雕出来的。
三人慢慢靠近。刚踏出十步,脚下符文一闪,地面浮现出“止步”两个古篆。墨渊右腿刚迈出去,膝盖突然剧痛,像是有根铁针扎进了骨缝。
他“嘶”了一声,立马收脚。
“有禁制。”他蹲下摸了摸地面,“只认身份,不认实力。硬闯就废腿。”
灵汐退后十步,果然再没反应。
墨渊盯着那扇门,系统突然弹出一行字:【检测到高阶权限验证协议,当前身份标签:‘伪认证·先天关联’】
他咧嘴笑了:“我就说那帮人不对劲。冒牌货也敢来碰仙府?还搞什么天命试炼。”
他抬头冲着大门喊:“我们不受先天道派约束,何来罪责?此试炼是否认我等资格?”
话音落下,四周安静了一瞬。
然后——
轰!
青铜门两侧的墙壁裂开千百道细缝,每一缝里缓缓升起一柄仙剑。剑身缠雷,锋刃朝下,密密麻麻围成一个环形剑阵。剑阵开始旋转,一圈圈往内压缩。
“来了!”紫微星使拔枪在手。
墨渊死死盯着飞剑轨迹,系统疯狂运算。数据流在他眼前滚动:【循环周期:3息\/轮】【第七轮东南方位停滞0.3息】【能源核心:悬浮玉台,下方存在无相力障】
“东南角有破绽。”他快速传音,“但只是假眼。真阵眼在玉台底下,护着一层看不见的屏障,普通攻击打不穿。”
三人贴着边缘移动,躲进两柄飞剑之间的空隙。第一轮剑阵掠过,带起的风刮得脸生疼,但没人受伤。
“这阵法聪明。”墨渊低声说,“它不急着杀人,先耗你力气,逼你犯错。”
灵汐皱眉:“那怎么破?总不能一直躲。”
“等。”墨渊盯着玉台,“它每七轮停一次,我们只有一次机会。要是打不穿屏障,就得再等下一轮。”
紫微星使抹了把脸上的汗:“那就等呗。反正他们也没说限时。”
话刚说完,第二轮剑阵启动。
飞剑速度更快,间距更小。三人缩在角落,几乎背贴着背。剑锋擦过头顶,削断了几缕头发。
第三轮、第四轮……
第五轮结束时,墨渊发现玉台底部的光纹变了。原本平滑的表面出现一丝裂痕般的波动。
“动了。”他眼神一亮,“屏障松动了。”
第六轮开始,他屏住呼吸,手指掐着时间。
三……二……一……
第七轮!
东南方向的飞剑群在即将合拢时,突然顿了一下。那一瞬间,所有剑身的雷光都暗了半分。
“就是现在!”墨渊低喝。
三人同时冲出。
紫微星使一跃而起,枪尖直指玉台。灵汐双手结印,秘籍悬浮背后,释放出一层淡蓝光幕,减缓周围飞剑速度。
墨渊冲在最前,五点属性值全部堆进力量。
系统反馈肌肉炸开,血管鼓起。他一拳砸向玉台下方的虚空。
空气发出玻璃碎裂的声音。
“咚!”
一股反震力把他弹飞出去,摔在地上滚了两圈。
玉台没事,连晃都没晃。
那层看不见的屏障还在。
“操!”墨渊吐了口血沫,“硬得离谱。”
紫微星使也被弹开,枪杆嗡鸣不止。灵汐的光幕直接炸了,整个人闷哼一声跪倒在地。
剑阵重新合拢,第八轮开始。
三人退回死角,喘得像跑了十里山路。
“不是打不穿。”墨渊揉着发麻的手臂,“是根本碰不到真东西。那层屏障不在同一个层面。”
灵汐扶着墙站起来:“有没有办法绕过去?或者骗它开一条缝?”
“可以试。”墨渊盯着玉台,“但它只认一种信号——高阶认证。”
他忽然想起系统刚才的提示:‘伪认证·先天关联’。
“也就是说……”他冷笑,“那帮先天道派的人,其实也是冒牌货。真正的钥匙,根本不在他们手里。”
紫微星使皱眉:“那你有真钥匙吗?”
墨渊没说话。
他低头看向胸口。混沌令牌沉在皮肉之下,微微发烫。
可他知道,现在还不是动用的时候。一旦暴露,后面更难走。
“先活过这一轮。”他说。
第九轮剑阵逼近,飞剑间距只剩半尺。三人蜷缩在最后的安全区,连转身都困难。
墨渊看着头顶翻滚的灰雾,锁链虚影轻轻晃动,像是在笑。
他忽然觉得头痒。
伸手一抓,指尖沾了点血。
原来头皮被剑风割破了。
“倒霉。”他擦了擦,“老子还没秃,先出血了。”
灵汐忍不住笑出声,又赶紧捂住嘴。
紫微星使咧嘴:“你还笑得出来?”
“不笑难道哭?”墨渊盯着那扇门,“等我找到办法,非把这破门踹烂。”
第十轮开始。
飞剑旋转速度再次提升,嗡鸣声刺耳。玉台底部的光纹又闪了一下,比之前更明显。
墨渊眼睛一眯。
“它累了。”他说,“每七轮松一次,不是破绽……是漏洞。撑不住了。”
他慢慢握紧拳头。
下一轮,必须赌一把。
三人靠在一起,呼吸交错。
剑阵呼啸而至。
第十一轮结束。
第十二轮开始。
他们等到了第七次循环。
东南角的飞剑再次停滞。
墨渊冲了出去。
这一次,他没打玉台。
他一拳轰向自己面前的空气。
系统模拟出屏障频率,他按那个节奏出拳。
一下,两下,三下——
“砰!”
虚空裂开一道缝。
他看见了。
玉台下方,一块透明晶石静静悬浮,表面流动着银色符文。
那就是阵眼。
他的手伸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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