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渊吐出一口黑血，腥臭里带着铁锈味。那血落地即冒白烟，像是体内两股力量还在打架，硬生生把脏东西给挤了出来。
他低头看了眼刀柄上的金纹，指腹蹭了过去。锈刀微微一震，像是回应他。
“行了，别装神弄鬼。”他低声咕哝，“咱俩谁不知道谁？刚才要不是你替我扛了半成反噬，我现在早趴地上啃泥了。”
话音未落，阶梯口的毒傀已涌至岩缝边缘。绿雾翻腾，腐肉滴着脓水，喉咙里咯咯作响，像是催命的破铃。
墨渊咧嘴一笑，抬手就把系统面板拽了出来。
【属性点：2】
不多不少，刚好够他再拼一把。
“敏捷+1，防御+1！”
念头刚落，筋骨就像被重锤敲过一遍，噼啪炸响。脚底一轻，整个人仿佛卸了千斤担，连呼吸都快了一拍。
他脚尖一点，身形如离弦之箭，直接从岩缝跃出，落在断崖边缘。风卷着血腥味扑面而来，他站在那儿，刀斜指地，影子拉得老长。
毒傀群猛地一顿。
后面的毒千机也停了步。
“筑基初境？”毒千机眯起眼，声音像毒蛇爬过砂石，“这才多久？半个月前你还在我脚下打滚，现在敢站出来露脸了？”
墨渊挠了挠头，动作随意得像在赶蚊子：“上次让你跑了，挺可惜。这次嘛——”他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老子新刀法练成了，正好拿你试招。”
毒千机冷笑：“牙尖嘴利！你以为突破就能翻盘？”
袖袍猛然一甩！
轰——
漫天绿雾炸开，化作一张巨网当头罩下。雾中藏着七十二根蚀魂钉，每一根都淬了死人骨髓和怨魂精魄，专破护体灵光。钉影交错，封死所有退路。
墨渊不退反进。
脚下一蹬，身形如电，在钉影间穿梭。他的眼睛死死盯着系统反馈的灵力波动，每一次闪避都卡在毫厘之间。一道钉影擦过耳侧，削断几缕发丝，他连头都没偏。
第三轮攒射将至，他忽然低身、拧腰、回旋！
锈刀横斩而出——
“崩山式·断流！”
刀气如金线划破长空，硬生生将毒雾劈开一道真空走廊。七十二根蚀魂钉齐齐断裂，残渣如雨坠落。
毒千机瞳孔一缩。
“能破我蚀魂钉阵……不错。”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眼里闪过一丝阴狠，“但你这金光，撑不了多久吧？”
双手猛然结印！
背后黑气翻涌，一面三尺长的蝎幡缓缓升起。幡面绣着千只毒蝎，每一只都在蠕动，眼中泛着幽绿毒火。
“千机蝎幡？听说是你们万毒谷祖传的宝贝。”墨渊掂了掂刀，“我一直想拆了看看，里面是不是真塞了九百九十九种毒虫内脏。”
“找死！”毒千机怒喝，“万蛊噬心风暴——起！”
蝎幡一抖，万千毒蛊虚影冲天而起，化作黑色龙卷向墨渊席卷而去。空气瞬间腐蚀，连岩石都被啃出蜂窝状的坑洞。
墨渊咬牙，眉心符印一烫，功德金光轰然爆发！
金光如潮，瞬间裹住全身，凝成半透明金甲。他持刀冲锋，迎着毒蛊风暴一头撞了进去。
“给我——开！”
刀锋斩落，金光与毒气激烈碰撞，硬生生劈开一条通道。他冲到蝎幡近前，一刀斜撩！
“嗤啦！”
幡角被斩下一块，黑气顿时一滞。
反手又是一记“崩山式”，刀背砸在毒千机胸口，震得他连退三步，嘴角溢出一丝黑血。
“能伤我？”毒千机抹去血迹，非但不怒，反而狞笑起来，“好！太好了！你越强，炼成‘万虺噬心阵’时，祭品就越有价值！”
他双掌合十，口中念出古老咒言。
地面轰然裂开，数十条毒蛇虚影从裂缝中钻出，缠上墨渊双足。蛇口大张，喷出剧毒黑雾，疯狂腐蚀金甲。
墨渊闷哼一声，金光剧烈闪烁，速度骤降。
“操！”他低骂一句，猛催眉心符印，金光再次暴涨，硬生生挣断两条蛇影。
可更多的毒蛇扑来，层层叠叠，几乎将他困死。
灵汐靠在岩壁上，脸色苍白，手指还在颤抖。她想上前，却发现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刚才维持灵罩耗尽了灵力，现在只能眼睁睁看着墨渊被困。
“墨渊……”她喃喃道，指甲掐进掌心。
墨渊喘着粗气，汗水混着血水从额角滑落。金甲已经出现裂痕，每一道都伴随着刺骨灼痛。
他知道，再这样下去，撑不过十息。
可他没闭眼。
反而笑了。
“毒千机啊毒千机……”他咧嘴，露出森白牙齿，“你是不是忘了件事？”
“啥？”毒千机冷笑。
“老子——”他猛然抬头，眼中金芒炸现，“最喜欢以伤换命！”
话音未落，他反手抽出锈刀，刀尖对准自己左肩伤口，狠狠一扎！
鲜血喷涌，顺着刀身流入地面。
诡异的是——那血竟泛着淡淡金光。
“你疯了？！”毒千机瞳孔一缩。
墨渊却不管不顾，一边放血一边催动系统，将最后两成灵力全数注入眉心符印。
“功德金光——给我燃！”
轰！！！
金甲瞬间增厚，光芒刺目，竟将缠绕的毒蛇虚影逼退半寸。他趁机拔刀，一刀斩断剩余蛇影，踉跄一步，仍稳稳站定。
毒千机脸色变了。
他看得清楚——那血不是普通精血，而是混了功德之力的“圣血”。这种血，最克邪毒，偏偏只有心怀善念、功德加身者才能凝出。
“你……你怎么可能有这种东西？！”他嘶声质问。
墨渊抹了把脸，笑得像个市井混混：“你说呢？我挖过坟、卖过尸、刮过地皮，连雷核都顺走过。这点功德……”他拍拍胸口，“都是捡漏捡出来的。”
毒千机咬牙，杀意沸腾。
他双手再结印，背后浮现出古老阵图——万虺噬心阵全面启动。地面裂痕蔓延，毒气汇聚成河，蛇影成千上万，再度扑向墨渊。
墨渊握紧锈刀，金光摇曳，体力濒临枯竭。
但他没退。
一步未退。
两人隔着毒雾对视，杀意如刀，割裂空气。
灵汐死死攥着灵物袋，指尖发白。
就在这时——
墨渊突然咧嘴一笑，抬手指了指头顶。
“喂，毒千机。”
“啥？”
“你有没有闻到一股味儿？”
毒千机一愣。
下一瞬，他眼角余光瞥见——自己挂在腰间的三个毒囊，正缓缓渗出绿液。
那是他自己炼的“蚀骨腐心散”，一旦混合，当场爆裂。
而此刻，那三股毒气，正在缓缓交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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