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时光、寂灭,三种截然不同却又都触及宇宙本源的道韵,如同三条温顺的溪流,环绕着林天,缓缓融入他的精神体,滋养着他的内景宇宙弦网。
那页《原始真解》金书在他识海中沉浮,洒落清辉,帮助他梳理、调和这三种强大的本源信息。混沌母碑带来的“无序中蕴含秩序”的奥义,让他的弦网结构更加稳固且充满演化可能;时光碎片碑流淌的岁月之力,使他初步触摸到时间法则的脉络,弦网的振动似乎都带上了一丝时序的韵律;而寂灭坐忘碑传递的“万物归墟”真意,则让他明白了“终结”亦是轮回的一部分,弦的振动有起便有伏,有生便有灭,如此方能构成完整的循环。
不知过了多久,林天缓缓睁开双眼,眸底深处仿佛有混沌开辟、星河生灭的幻影一闪而逝。他的精神体变得更加凝实,气息愈发深邃内敛,虽然力量层级依旧被限制,但本质已然发生了蜕变,对法则的理解和应用能力跃升了不止一个台阶。
“嗡——”
随着他悟道结束,那三块本源石碑光芒内敛,重归平静。而整个万法碑林似乎都因为他成功引动这三块最古老石碑的共鸣,而对他产生了一种隐隐的亲和。
林天长身而起,一步踏出碑林,回到了诸天殿堂中央。鸟爷和精壁大爷看向他的目光,已然带着毫不掩饰的惊叹。
“好!好!好!” 鸟爷连说三个好字,“能同时引动混沌、时光、寂灭三碑共鸣,并成功吸纳其本源真意而不迷失,林天小友,你的悟性与道基,实乃老夫生平仅见!”
精壁大爷也微微颔首,语气中带着一丝复杂:“看来这‘万法溯源’于你,已不单单是试炼,更是一场造化。想必收获颇丰。”
林天拱手一礼,平静道:“多谢二位前辈给予机会,晚辈确实获益良多。” 他感受到自身内景宇宙弦网的完善与壮大,对后续的试炼更有信心。
“大叔,你醒啦!感觉你好象又变厉害了好多!” 石昊凑过来,大眼睛里满是好奇,他虽然看不懂具体,但能感觉到林天身上那股更加深邃玄奥的气息。
林天微微一笑,揉了揉他的脑袋(精神体接触):“略有所得。你可准备好了?”
石昊用力点头,小脸兴奋又带着点紧张:“准备好了!老爷爷说我可以先试试‘映照诸天’!”
鸟爷看向石昊,神色严肃了几分:“小娃娃,‘映照诸天’非同小可,关乎你自身潜力与本源之秘,过程中会引动心魔幻象,直面内心最深处的渴望与恐惧,务必紧守本心,不可有丝毫动摇!”
“我知道啦!” 石昊深吸一口气,走到殿堂中央,盘膝坐下,按照鸟爷之前传授的秘法,收敛心神,尝试以自身精神本源去沟通穹顶那片浩瀚无垠的“诸天星图”。
林天则对精壁大爷道:“前辈,晚辈欲进行第二重试炼,‘战意通天’。”
精壁大爷深深看了他一眼:“你刚刚经历‘万法溯源’,心神消耗不小,不需调息片刻?”
“无妨,正可借此淬炼,巩固所得。” 林天目光坚定。他需要高强度的磨砺来夯实刚刚吸收的庞大信息,并将它们真正转化为自身的战力。
“善!” 精壁大爷不再多言,抬手对着虚空某处一指。
“轰隆!”
殿堂另一侧,景象骤然变幻!一片苍凉、古老、弥漫着无尽杀伐之气的战场虚影凝聚而出。这片战场,天穹是破碎的,悬挂着染血的残阳;大地是焦黑的,布满了巨大的裂痕与无数折断的兵器、庞大的骸骨;空气中弥漫着永不消散的血腥与怨念,更有无数扭曲、强大、充满了毁灭欲望的战意烙印在嘶吼、在咆哮!
仅仅是站在战场边缘,那股惨烈、蛮荒、直冲神魂的恐怖战意,就足以让寻常尊者心神崩溃!
“此乃摹刻自帝落时代某处终极战场的一角,虽非真实,其中残留的战意与杀伐烙印却做不得假。坚持一炷香,试炼即通过。” 精壁大爷的声音传来,“若觉不支,高呼退出即可,但试炼亦算失败。”
林天点头,毫不犹豫,一步踏入了那片古战场虚影之中。
“杀——!”
就在他踏入的瞬间,仿佛捅了马蜂窝!无数狂暴的战意如同找到了宣泄口,从四面八方蜂拥而至!有身高万丈、肌肉虬结的巨魔虚影,挥舞着白骨大棒,带着粉碎星辰的意志砸落;有驾驭着青铜战车、身披残破甲胄的神将,手持滴血的长矛,冲锋之势撕裂虚空;更有一些无形的怨念聚合体,发出直刺灵魂的尖啸,扰乱心神……
这些并非真实的生灵,而是那场远古大战中,无数强者陨落后留下的不灭战意与杀伐执念所化,它们没有理智,只有最纯粹的攻击欲望,要将任何闯入者撕碎!
林天瞬间就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他的精神体仿佛置身于惊涛骇浪之中,随时可能被撕碎。但他眼神锐利,非但没有退缩,反而主动迎了上去。
他没有动用任何花哨的宝术,而是将刚刚领悟的三大本源法则真意,尤其是混沌的包容与演化和寂灭的终结与归墟之力,融入自身的“法则弦论”之中,化作最直接的攻伐!
“嗡!”
他并指如刀,指尖缭绕着混沌气流,一记手刀劈出,看似缓慢,却精准地斩在那巨魔虚影战意最核心的波动节点上。混沌气流侵蚀、分解,那狂暴的巨魔战意发出一声不甘的咆哮,竟被生生斩灭、同化!
紧接着,他身形如鬼魅,在无数攻击的缝隙中穿梭,时而引动一丝时光涟漪,让神将冲锋的战车出现刹那的迟滞;时而点出一指寂灭黑光,将无形的怨念聚合体直接点爆,化为精纯的精神能量消散。
他仿佛化身为一台最精密的战斗机器,以“法则弦论”为核心,统筹万法,将混沌、时光、寂灭的奥义运用得出神入化。他的战意也在这种极限的压力下,不断凝练、升华。
起初,他还会被一些攻击擦中,精神体一阵动荡。但渐渐地,他愈发游刃有余,往往能在攻击临身前,便以微小的代价化解,甚至开始主动引导战场中混乱的战意相互冲撞,借力打力。
他的动作越来越简洁,越来越有效,周身弥漫出的战意不再是单纯的杀伐,而是带上了一种“我道即天”的霸道,一种历经万劫而不磨的坚韧,一种将一切外力皆可化为己用的包容!
在这片古战场的最深处,他甚至隐约感受到了一缕极其微弱,却凌驾于所有战意之上,仿佛由无数先民信念汇聚而成的不灭薪火在摇曳。那火焰微弱,却仿佛蕴含着开天辟地、传承不息的伟大意志,让他心神为之震动。
“那是……人族战魂不灭的意志烙印?” 林天心有所感,尝试以自身凝聚的坚韧战意去靠近、去共鸣。
就在他沉浸于“战意通天”试炼的同时,殿堂中央,盘坐的石昊也到了关键时刻。
他小小的身躯微微颤抖,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精神显化),小脸时而痛苦,时而坚定。在他的感知中,穹顶的诸天星图仿佛活了过来,无数星辰向他压来,每一颗星辰都映照出他内心深处的景象——有百族追杀的血腥,有亲人离散的悲伤,有对强大力量的渴望,也有对兽奶(?)的执着……
这是心魔劫,映照本心。
“我要变强!我要守护所有我想守护的人!什么心魔,都给我散开!” 石昊猛地发出一声稚嫩却无比坚定的怒吼,他体内那磅礴的气血与不屈的意志轰然爆发,如同狼烟直冲星图!
嗡——!
星图震动,一颗原本黯淡的星辰,骤然爆发出无比璀璨、带着蛮荒气息的赤金色光芒!那光芒凝聚,隐隐化作一个顶天立地、战意滔天的模糊虚影,虽不清晰,却散发出让整个诸天殿堂都为之轻颤的恐怖潜力!
“这……这是……” 鸟爷和精壁大爷同时色变,看向那颗赤金色星辰虚影的目光充满了难以置信。
而也就在这一刻,古战场中,那炷象征时间的香,燃到了尽头。
林天周身战意内敛,眸中神光湛然,一步踏出战场虚影。他不仅坚持了下来,更是借助战场压力,将新悟的三大本源法则初步融入了战斗体系,战意淬炼得如同百炼精钢,坚韧无比,更隐隐与那缕不灭薪火产生了一丝微弱的联系。
他刚出来,便看到了石昊引动的那颗赤金色星辰异象,以及二老那震惊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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