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之内,龙气萦绕,莹白的气龙盘绕在明玉珍身后,龙目如炬,与君王的目光一同落在西吴使者身上,无形的威压让殿内的空气都仿佛凝固。
明玉珍捏着朱元璋的书信,指尖轻轻摩挲着封蜡,语气平淡却带着直击人心的锐利:“吴王倒是会挑时候。吞了陈友谅大半地盘,又除了张士诚,一统江南,声势正盛,现在却派你跑到蜀地来,向朕结什么世交之好——怕不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另有什么图谋吧?”
这句话如惊雷般在殿内炸开,使者脸上的恭敬之色瞬间僵住,手心的冷汗愈发黏稠。他强作镇定,躬身道:“陛下明鉴,我主吴王绝非此意。如今北明张无忌据守燕云、雍、豫之地,碧血营精锐冠绝天下,势力日渐强盛,已成南北心腹之患。我主深知,明夏与西吴唇齿相依,若不联手,恐难独善其身,结世交之好,实乃为两国长远计。”
“唇齿相依?”明玉珍轻笑一声,身后的莹白气龙也随之发出一声低沉的龙吟,似在附和又似在嘲讽,“当年陈友谅与张士诚争斗,吴王坐收渔翁之利;如今张士诚刚死,江南尽入你主囊中,便来与朕说唇齿相依——这‘唇’,怕是早已成了吴王口中的肥肉,而朕这‘齿’,不过是你主用来牵制北明的棋子,对吧?”
使者脸色一白,连忙辩解:“陛下误会了!我主对陛下向来敬重,明夏据守蜀地,地势险要,兵精粮足,实乃天下重镇。我主真心愿与陛下结盟,互通有无,日后若北明南犯,西吴愿出兵相助;若有其他势力觊觎蜀地,西吴也绝不会坐视不理。”
“相助?”明玉珍缓缓拆开书信,目光扫过上面的字句,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信上写着‘各守疆土,互不侵扰’,却只字不提联手之事,反倒处处暗示北明的威胁——吴王这是想让朕做他的挡箭牌,替他牵制张无忌,好让他安心巩固江南,再图北上吧?”
他顿了顿,将书信扔在案上,身后的气龙猛地抬头,龙吟之声低沉雄浑,龙威暴涨,使者踉跄着后退半步,险些跌倒。“朕还记得,当年陈友谅率六十万水师在洛阳湖与你主决战,朕虽远在蜀地,却也听闻不少传闻。吴王以少胜多,火烧陈友谅水师,手段着实高明。只是不知,当年吴王与陈友谅约定共分天下,转头却背后捅刀,这份‘信义’,如今又要用到朕的身上吗?”
使者的脸色愈发难看,额头上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声音带着几分慌乱:“陛下,往事已逝,如今时移世易。当年的纷争皆是为了自保,我主如今一统江南,诚心与明夏结盟,绝非虚情假意。陛下若不信,可与西吴定下盟约,永结同好,共御外敌。”
“盟约?”明玉珍站起身,身后的气龙也随之盘旋而起,龙身舒展,莹白的光芒照亮了整个大殿,“当年张士诚也曾与你主定下盟约,结果如何?还不是被你主大军围困,城破自缢。朕若与西吴结盟,他日吴王羽翼丰满,会不会也像对待陈友谅、张士诚那般,转头便兵临蜀地?”
他缓步走下丹陛,气龙紧随其后,龙爪轻踏地面,留下淡淡的光晕。明玉珍走到使者面前,目光如电,直视着他的眼睛:“你家吴王吞了陈友谅的地盘,收了张士诚的疆域,如今江南富庶之地尽在其掌握,兵力、粮草皆非昔日可比。他若真心想结好,为何不在与陈友谅决战前派人来?为何不在围困张士诚时寻求相助?偏偏要等到一统江南,再跑来蜀地说什么世交之好——这意图,未免太过明显了吧?”
使者被明玉珍的目光逼得不敢直视,只得低下头,声音微弱:“陛下,我主确实是为了两国共同的安危。北明碧血营战力强悍,张无忌又深得民心,若他挥师南下,西吴与明夏唇亡齿寒,后果不堪设想。结盟之事,对两国皆有裨益,还请陛下三思。”
“三思?”明玉珍转身回到龙椅上,气龙也随之盘绕而下,龙首枕在君王身侧,“朕倒是要问问你,吴王想如何结盟?是让朕派兵驻守荆州,替他挡住北明的兵锋?还是让蜀地的粮草源源不断运往江南,助他扩充军力?抑或是,想让明夏与北明开战,他好坐收渔翁之利,趁机一统天下?”
一连串的质问,让使者哑口无言。他来之前,朱元璋只嘱咐他多提北明的威胁,强调两国唇齿相依,却未曾想过明玉珍如此洞察人心,竟将他的图谋一一戳破。
殿内寂静无声,只有气龙周身气流涌动的轻响,以及使者略显粗重的呼吸声。明玉珍望着殿外的天空,目光深邃,身后的气龙也顺着他的目光望去,龙目之中满是警惕。
“朕在蜀地登基五年,南征北战,平定幽王部,安抚百姓,休养生息,并非为了争什么天下霸权,只是想守住这一方水土,让蜀地百姓免受战乱之苦。”明玉珍的声音渐渐低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吴王的心思,朕明白。他一统江南,野心勃勃,下一步必然是北上与张无忌争夺天下。只是他怕腹背受敌,怕朕在他与北明交战时偷袭江南,所以才派人来结什么世交之好,想稳住朕,让他没有后顾之忧。”
使者浑身一震,抬头望向明玉珍,眼中满是难以置信。他从未想过,这位偏安蜀地的帝王,竟对天下大势看得如此透彻,对朱元璋的心思更是了如指掌。
“陛下英明,外臣不敢隐瞒。”使者知道,再狡辩下去也无济于事,只能硬着头皮说道,“我主确实有北上之意,北明张无忌势力强盛,若不早日除之,日后必成大患。我主愿与陛下结为同盟,明夏若需粮草军械,西吴愿全力相助;若明夏遭遇外敌,西吴也必当出兵驰援。只求陛下在我主北上之时,能保持中立,勿要背后掣肘。”
“保持中立?”明玉珍冷笑一声,身后的气龙也发出一声愤怒的龙吟,龙威再次暴涨,“吴王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让朕保持中立,他好专心对付张无忌,等他灭了北明,转头便来对付朕,到时候蜀地孤木难支,只能任人宰割,是吗?”
使者脸色惨白,连忙跪下:“陛下明鉴,我主绝非忘恩负义之人!若能灭了北明,我主愿与陛下二分天下,江南归西吴,江北归明夏,永结同好,互不侵犯。”
“二分天下?”明玉珍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吴王如今势头正盛,怕是早已觊觎天下,怎会甘心与朕二分?当年他与陈友谅约定共分江南,结果如何?陈友谅身死国灭,地盘尽归吴王。朕可不会犯那样的错误。”
他站起身,身后的莹白气龙也随之直立,龙身舒展,仿佛随时准备出击。“朕知道,如今天下三分,北明最强,西吴次之,明夏虽据守蜀地,地势险要,却也难以独善其身。吴王想结盟,并非不可,但朕有几个条件。”
使者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希望,连忙道:“陛下请讲,只要我主能做到,定无二话。”
“第一,西吴需将荆州东部三城划归明夏。”明玉珍语气坚定,“荆州乃兵家必争之地,吴王占据东部,对蜀地构成威胁。若要结盟,需将三城归还,让朕的疆域连成一片,也好安心抵御北明。”
“第二,西吴需每年向明夏提供十万石粮草、五千副军械。”他继续说道,“结盟之后,明夏需派兵驻守边境,牵制北明,耗费必然巨大。吴王需提供物资支持,这是应有之义。”
“第三,若西吴北上伐明,明夏可保持中立,但西吴不得借道蜀地,也不得在战事期间侵扰明夏边境。”明玉珍的目光如炬,“若吴王违反约定,朕必当倾全国之力,助北明共讨西吴。”
这三个条件,字字诛心,让使者脸色大变。荆州东部三城乃是西吴的战略要地,每年十万石粮草和五千副军械更是沉重的负担,至于不得借道蜀地,更是断了西吴从侧翼夹击北明的可能。
“陛下,这……这条件太过苛刻,我主恐怕难以应允。”使者声音颤抖,“荆州三城乃我主将士浴血奋战所得,十万石粮草更是西吴半年的储备,还请陛下三思。”
“三思?”明玉珍眼神一冷,身后的气龙也发出一声威吓的龙吟,“朕的条件,一字不改。吴王若真心结盟,便应拿出诚意。若不愿,使者便可回去复命,告知吴王,明夏虽弱,却也不惧西吴。大不了鱼死网破,谁也别想好过。”
殿内的龙威愈发浓烈,莹白的气龙盘旋飞舞,气流涌动,让使者几乎喘不过气。他知道,明玉珍绝非虚言恫吓,这位蜀地君王,看似平和,实则杀伐果断,若真的撕破脸,明夏据守天险,西吴想要攻打蜀地,必然要付出惨重的代价。
“陛下息怒,外臣不敢擅自做主,需将陛下的条件回报我主,再做定夺。”使者连忙躬身说道,“还请陛下宽限几日,外臣即刻启程返回江南,向我主禀报。”
明玉珍点了点头,身后的气龙也随之平静下来,龙威稍敛:“可以。朕给你一月时间,一月之内,若西吴同意朕的条件,便可派人来签订盟约;若不同意,便不必再派人来了。”
他顿了顿,语气再次变得锐利:“另外,转告你家吴王,朕知道他野心勃勃,也佩服他的雄才大略。但蜀地不是陈友谅的地盘,也不是张士诚的苏州,朕更不是那些可以随意拿捏的割据势力。想让朕做他的棋子,怕是打错了算盘。”
使者躬身应道:“外臣谨记陛下教诲,一定如实禀报我主。”他心中清楚,这次出使蜀地,看似是结好,实则是一场试探,而夏烈帝明玉珍,凭借着龙威与智慧,不仅看穿了吴王的图谋,还反将一军,提出了如此苛刻的条件,让西吴陷入了两难之地。
“退下吧,朕会派人安排你的住处。”明玉珍摆了摆手,身后的气龙也随之盘绕而下,重新回到君王身后。
使者如蒙大赦,连忙躬身告退,转身快步走出大殿,直到走出宫门,感受到外面的阳光,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后背的衣衫早已被冷汗浸透。他回头望了一眼巍峨的皇宫,以及那隐隐透出的龙气,心中愈发敬畏——这位夏烈帝,远比想象中更为可怕,明夏与西吴的结盟之路,恐怕不会一帆风顺。
大殿之内,明玉珍望着使者远去的背影,身后的莹白气龙轻轻蹭了蹭他的肩膀,似在安慰。他走到案前,拿起朱元璋的书信,再次看了一遍,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吴王啊吴王,你以为朕真的想与你结盟吗?”他低声自语,“若不是北明势大,朕怎会与你虚与委蛇。不过,你的图谋,朕已然知晓,接下来,便看你如何选择了。”
龙气萦绕的大殿之上,蜀地君王的目光望向北方,那里有北明的铁骑,有张无忌的碧血营,还有天下最汹涌的风云。而他,将凭借着蜀地的天险,万民的气运,以及这一身龙威,在乱世之中,为明夏,为蜀地百姓,杀出一条安稳之路。
一月之期,看似漫长,实则转瞬即逝。江南的吴王,蜀地的夏烈帝,这场关乎天下格局的博弈,才刚刚拉开序幕。而大殿之上那萦绕的龙气,那锐利的言辞,早已预示着,这场结盟之路,注定充满了试探与交锋,谁能笑到最后,尚未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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