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的行程密集得令人窒息，即便是当年在日本同时进行团体活动和个人solo的时期，志龙也从未经历过如此疯狂的节奏。
清晨五点，当天色还笼罩在靛蓝色的薄雾中，保姆车就已经停在了门口。志龙闭着眼任由化妆师在他脸上忙碌，睫毛在顶灯照射下投出两道疲惫的阴影。
新专辑的宣传期撞上《无限歌谣祭》的录制高峰，再加上几个品牌的季度广告拍摄，他的日程表已经安排的满满当当。
\"今天先是KbS的电台直播，中午要和《m-KoREA》团队碰面，下午三点《歌谣祭》录制......\"金善成念着平板上的行程，声音越来越低。志龙靠在餐椅上，睫毛微微颤动着。
小安站在玄关处，手里捧着刚煮好的参茶。这已经是连续第三天，她只能在这种晨光熹微的时分见他一面。
志龙接过保温杯时，指尖在她掌心短暂停留，温度凉得让她心头一颤。
\"我走了......\"他哑着嗓子说，嘴角扬起一个笑容。车门关上的瞬间，小安看见他立刻瘫进座椅，把参茶贴在发青的眼睑上。
L&A大楼的走廊里，宣传组的职员们抱着文件小跑穿梭。
\"安代表......\"柳助理欲言又止地递上新的行程单，上面又多了两个画红圈的紧急通告。
小安捏了捏眉心。她比谁都清楚这些机会有多重要，国际杂志封面能巩固他在时尚圈的地位，《歌谣祭》的曝光对新专音源有直接拉动，更别说那些天价代言背后代表的商业价值。
每一个行程都是不能推却的筹码，堆砌着他走向更高处的阶梯。
深夜一点十七分，门口传来开门声，小安缓缓抬头，看见志龙摇摇晃晃地走进来，身上的衣服已经有些发皱。
他径直瘫倒在沙发上，连手指都懒得动一下。
\"洗澡?\"小安蹲下来帮他解开鞋带。
志龙摇摇头，把脸埋进抱枕里，声音闷闷的：\"让我......就这样待五分钟......\"
小安轻轻拨开他汗湿的额发，发现他右耳后的皮肤有些泛红破皮。她找出医药箱，把志龙的脑袋轻轻挪到自己腿上。
志龙像只餍足的猫儿般在她掌心蹭了蹭，睫毛扫过她手腕内侧的肌肤，激起一阵细微的颤栗。\"生日快乐，宝贝，\"他声音里还带着倦意，却执拗地睁着眼，想要看清她的表情。
小安望着他眼下的青黑，指尖轻轻描摹他消瘦的轮廓：\"谢谢啊，我的大明星，\"语气里带着藏不住的心疼。
\"本来......\"志龙艰难地支起身子，后腰的关节发出轻微的响声，\"订好了餐厅......\"他摸出手机，相册里存着预订成功的截图，日期正是今天。
屏幕光亮映出他泛红的眼角，\"结果广告拍摄耽误了太多时间......\"
\"等忙完这阵子补上就好，\"小安拧开药膏，棉签沾着清凉的膏体涂抹在他耳后的伤口上。药味在空气中弥漫，混合着他身上淡淡的古龙水气息，\"其实......如果你觉得太累，我可以帮你推......\"
\"不要，\"志龙突然抓住她的手腕，力道很轻却不容挣脱。他抬起脸，带着些执拗的看着她，\"你知道有多少人等着这样的机会吗？\"他指向窗外，远处汉江对岸的LEd屏上正轮播着他的新专广告，\"我已经......比大多数人幸运太多了。\"
小安沉默地收起药箱。
她当然明白这个圈子里多得是拼尽全力也得不到曝光的小艺人，而志龙此刻的忙碌，是多少人求之不得的机会。
志龙突然凑近，额头抵着她的肩膀：\"再坚持三周就好......\"他呼吸间的热气透过衣料，\"等下个月，我们可以先偷偷去济州岛休息几天，\"顿了顿又补充，\"就我们两个。\"
小安失笑，手指插入他蓬松的发间：\"好啊，不过现在还是先睡吧，宝贝。\"她关掉刺眼的顶灯，只留一盏昏黄的壁灯，\"明天六点还要去美容室。\"
月光从窗帘缝隙溜进来，在地板上画出一道银线。
志龙已经沉沉睡去，手臂却还固执地环着她的腰。
床头柜上的手机不断弹出工作消息，是明天的行程提醒。小安低头吻了吻他的唇角，悄悄将手机调成了静音模式。至少今夜，让她的星星好好休息吧。
小安的手指轻抚着他的后背，将脸贴在了他的怀里，在黎明到来前，这短暂的温存就是全部了。
......
家虎和大卡打闹的声音让小安忍不住蹙紧了眉头，她伸手朝着身旁摸了摸，真够早已冰凉，只有指尖沾到一丝若有似无的香气。
她的目光被梳妆台上那个精致的礼盒吸引，墨蓝色的绒面在晨光中泛着细腻的光泽。
小安赤脚踩在微凉的木地板上，捧起礼盒时发现底部还沾着录音室的标签，显然是从工作室带回来的。
礼盒里面放着一张光盘，透明封壳上的标签纸上写着：\"致我的爱人。\"
小安的嘴角因为这一句话而扬起了好看的弧度。
光盘在阳光下泛着虹彩，边缘处有一圈细密的齿痕，是母带特有的标记。
老式cd机发出轻微的运转声，短暂的空白音后，志龙的声音突然在房间里流淌：\"宝贝，我最爱的人......\"他的声音比平时更低沉，像是凑在麦克风前说的悄悄话，\"希望这份生日礼物，你会喜欢。爱你，永远永远永远爱你......\"
录音里传来衣料摩擦的窸窣声，还有他轻笑时的气息声。在三个\"永远\"之后，声音渐渐淡出，取而代之的是大提琴如泣如诉的呜咽。琴弦震颤的尾韵里，飘渺的女声吟唱如同穿过雾霭的月光，时隐时现。
小安的手指悬在半空，瞳孔微微扩大。当钢琴加入旋律时，她突然捂住嘴——《失语者》，这是她很多年前写的歌，也是唯一一首自己写的、写给自己的歌。
歌曲播放到第四分钟时，旋律突然有了微妙的变化。原版中撕裂般的高潮被改写成了温柔的和声，志龙的声音如同暗涌的暖流，轻轻托着主旋律向上攀升。
这是他用音乐在说：那些说不出口的疼痛，现在有我替你歌唱。
母带特有的底噪在房间里沙沙作响，小安蜷缩在飘窗上，把脸埋进膝盖。
晨光中，光盘盒上那个行字正在她掌心微微发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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