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败的苦涩,如同最劣质的酒精,在喉头灼烧,却也在血液里点燃了什么。
G1结束后的那个夜晚,以及第二天上午的录像分析课,湖人队的氛围不再是单纯的死寂,而是多了一种压抑的、亟待爆发的能量。菲尔·杰克逊没有过多指责,他只是将比赛录像一遍遍回放,用红笔圈出那些被活塞肢解得支离破碎的进攻回合,以及防守端轮转慢半拍的瞬间。
“看这里,”杰克逊暂停画面,指着奥尼尔在低位被三人合围,“沙克,你的视野很好,看到了弱侧的卡尔,但传球慢了0.3秒,拉希德已经补到位。”
他又切换到另一个镜头,科比在侧翼被普林斯和汉密尔顿夹击,“科比,你选择了高难度后仰,但这个时候,底角的德文是完全的空位。我们需要信任,也需要更快地做出选择。”
奥尼尔和科比都没有反驳,只是沉默地看着,眼神专注。秦铭在更衣室的发言,像一颗种子,虽然微小,却已经开始在坚冰下萌发。
下午的训练课,埃尔塞冈多训练基地的气氛截然不同。不再是压抑,而是充满了火药味和紧迫感。
“快点!再快点!”助理教练的吼声在球馆回荡,“传球要有目的!不是安全球,是撕裂防守的球!”
替补球员们扮演着活塞队的角色,更加疯狂地模拟着活塞的防守。身体对抗升级到了近乎实战的级别,肌肉碰撞的声音砰砰作响。奥尼尔在内线每一次要位,都像是进行着一场小型摔跤比赛,扮演本·华莱士的替补中锋使出浑身解数纠缠。
“沙克,移动!不要在原地等球!”杰克逊在场边大喊,“利用你的身体,但要更聪明地移动!”
奥尼尔喘着粗气,汗如雨下,但他没有再抱怨,而是努力按照教练和秦铭之前分析的,尝试更早、更深、更突然地要位。
另一边,科比在进行着无球跑动的专项训练。扮演泰肖恩·普林斯和理查德·汉密尔顿的替补球员如同影子般死死跟随,设置的各种掩护也模拟着活塞的防守策略。科比的眼神锐利,每一次切入、反跑、借掩护都力求极致,他在寻找着那些秦铭所说的,在快速传导中可能出现的细微空档。
“科比,接球就投!不要调整!”佩顿在一旁充当临时教练,用他特有的垃圾话风格激励着,“犹豫就会败北!想想那些看衰我们的混蛋记者!”
秦铭则重点练习着快速出球和与队友的传导配合。他与马龙、佩顿、乔治等人反复进行着强弱侧转移球的演练,要求就是在包夹形成前,将球精准、快速地送到处于空位的队友手中。
“秦,看这里!”马龙在弱侧肘区示意。
秦铭运球突破,吸引防守,几乎在合围形成的瞬间,一个快速的击地传球,球穿过防守缝隙,精准送到马龙手中。马龙接球,毫不犹豫,中距离跳投——
“唰!”
“好球!”马龙回传时,与秦铭击掌,“就要这种节奏!”
训练间隙,奥尼尔走到场边喝水,看着还在加练跑位的科比,罕见地主动开口,声音有些沉闷:“喂,科比。”
科比停下脚步,回头看他,眼神带着询问。
“那个菜鸟…秦,他说的有点道理。”奥尼尔灌了口水,“下一场,我会试着更早移动。”
科比沉默了一下,点了点头:“我会注意分球。”
没有过多的言语,但这一两句简单的交流,在以往几乎是不可能的。站在不远处的秦铭看到这一幕,心中微微一动。黏合剂的作用,似乎在慢慢显现。
训练结束后,媒体采访时间。相比于G1前的自信满满,这次湖人队上下都显得谨慎而凝重。
记者自然不会放过挑事的机会:“沙克,G1的失利是否证明活塞的团队篮球胜过湖人的巨星阵容?”
奥尼尔这次没有暴怒,而是深吸一口气,回答道:“他们赢了一场,仅此而已。系列赛是七场四胜制。我们会在G2做出回应。”
“科比,你如何看待自己在G1的挣扎表现?”
科比面色平静,语气却带着寒意:“我们会调整。我会调整。”
当有记者问到秦铭关于“菜鸟在总决赛是否感到畏惧”时,秦铭笑了笑,回答道:“畏惧?不,是兴奋。能有机会向昌西·比卢普斯这样的顶级控卫学习,并在失败后找到方法击败他们,这很刺激,不是吗?”他的回答不卑不亢,甚至带着一丝年轻人特有的锐气,让提问的记者一时语塞。
当晚,秦铭躺在床上,脑海中依旧在复盘。【天帝之眼】的能力让他对活塞的防守体系有了更深的认知,但如何在实战中破解,还需要临场的应变和全队坚决的执行。他知道,G2不容有失。0-2落后再去底特律的魔鬼主场,那几乎就是宣判死刑。
第二天,G2比赛日。斯台普斯中心外的气氛依旧热烈,但仔细感受,能察觉到一丝紧张。球迷们的脸上少了G1开赛前的盲目乐观,多了几分担忧和期盼。
更衣室里,队员们默默地整理着装备,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大战前的肃杀。
菲尔·杰克逊在做最后的部署:“记住我们这两天的训练内容!耐心!分享球!防守端给他们身体对抗,尤其是对昌西,不能让他舒服地组织!记住,这里是我们的主场!守住它!”
“守住它!”队员们齐声低吼,声音中带着破釜沉舟的决心。
当湖人队员再次踏上斯台普斯中心的地板时,迎接他们的是山呼海啸般的助威声。这声音比G1时更加炽热,带着一种同仇敌忾的意味。球迷们用最大的声浪告诉他们的英雄:我们依然与你们同在!
秦铭深吸一口气,感受着心脏有力的搏动。他看了一眼对面依旧沉稳如山的活塞队员,目光尤其在与比卢普斯对视时停顿了一瞬。
比卢普斯也看向他,眼神平静,却带着一丝审视。
秦铭微微握紧了拳头。
背水一战,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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